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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那個叫流羽的女子

  看見容肆回來,蘇辰雙眸頓時一亮,然而他身後,除了顧寧,再沒別人。


  蘇辰連忙迎上去,“容世子,阿九她……”


  容肆翻身下馬,冷著臉直接越過他走了過去,壓根不理會蘇辰說了什麽。


  蘇辰楞了一下,大概是沒看到一貫謙和有禮的容世子如此冷漠無禮的一麵。


  顧寧暗道一聲不好,趕緊上前衝著蘇辰拱手道:“蘇大公子見諒,世子他可能是累了。”


  蘇辰倒沒有生氣,而是問道:“你們方才不是去找阿九了嗎?她人呢?”


  “蘇四小姐她跟邵公子在一起,應該快回來了。”


  得知薑酒沒事,蘇辰狠狠鬆了口氣。


  不多時,薑酒與邵野回來,蘇辰可沒有邵野那麽溫柔,狠狠把她罵了一頓,薑酒也不是不知好歹,知曉蘇辰也是關心她,笑嘻嘻地糊弄過去。


  蘇辰沒好氣道:“趕緊去看看皇上吧,從剛才回來,一直念著要去救你。”


  薑酒眸光微閃,應了聲好。


  薑酒進去的時候,薑鈺正鬧著不喝藥,非要秦硯趕緊把她救回來。


  秦硯冷著一張臉,看著薑鈺鬧著,沒有答應,也沒有反抗。


  不管薑鈺說什麽做什麽,他始終堵在門口,猶如煞神一樣,讓薑鈺不敢靠近半步。


  比起張知遙,其實薑鈺更加懼怕秦硯。


  所有的勇氣就在剛才用光了,這會薑鈺就跟紙老虎一樣,也隻敢嗷嗷兩聲,卻不敢再去惹他。


  瞥見薑酒全乎地走了進來,薑鈺激動地站起身。


  “阿九姐姐!”


  不顧太醫正在為他包紮傷口,薑鈺猛地朝她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了她,正好撞在了薑酒的傷口上,疼得薑酒齜牙咧嘴的,偏偏這小子還不自知。


  “嗚……阿九姐姐你沒事,真的太好了!你再不回來,孤都要去找你了!”


  薑酒拍拍薑鈺的後背,“好啦,我這不是沒事嘛。”


  她正對著秦硯,一抬眼,便撞入了他那雙深邃晦暗的眼眸之中。


  薑酒也不躲不避,麵色平靜地與他對視,甚至還衝他勾唇微笑。


  秦硯眸色一暗,心裏對薑酒的懷疑愈發濃烈。


  薑鈺沒有注意到兩人的互動,放開了薑酒,卻緊緊抓著她的手。


  “阿九姐姐,你有沒有受傷?”他緊張地看著她,注意到她手臂上染血的布料,頓時焦急道:“太醫呢?還不快過來幫阿九姐姐處理傷口!”


  薑鈺拉著薑酒坐下,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執意要太醫先為薑酒治傷。


  秦硯看著他們姐弟二人,默不作聲地轉身出去了。


  沈玉卿就在隔壁營帳,他傷得比薑鈺重多了。


  “張太醫,他怎麽樣了?”


  為沈玉卿醫治的張太醫歎了口氣,道:“沈太師傷得不輕,估計得臥床一段時間了。”


  秦硯頷首,隻要沒有生命危險就好。


  “我還得去看看那位雲小姐,沈太師這邊,便勞煩秦大人看著呢。”


  “去吧。”


  秦硯坐在床頭,沈玉卿意識還算清醒,渾身疼得他無法入睡。


  “阿硯。”他虛弱地喚了他一聲,著急問道:“皇上怎麽樣了?”


  秦硯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喂了他一點,語氣淡漠道:“放心吧,都是小傷,養幾日就好了。”


  “那……那雲致呢?”


  沈玉卿還記得,是雲致幫他擋了一箭,也不知她現在如何了。


  “劉太醫正在為她醫治,剛才張太醫也過去了,應該是沒有大礙。”


  要是有事,他們早就來匯報給他了。


  沈玉卿閉了閉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想到了什麽,他又問道:“蘇四小姐人呢?救回來了嗎?”


  “嗯。”秦硯的語氣比方才還要冷幾分,“命挺大。”


  按理說,蘇九是蘇易的女兒,子桑沒有理由放過她。


  而現在,她卻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沈玉卿也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讓秦硯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會為薑酒說話。


  “蘇四小姐也是為了救皇上,若非是她與容世子及時出現,隻怕我們撐不到等你們來。”


  秦硯麵露遲疑,還是忍不住問道:“玉卿,你有沒有覺得,蘇九很像一個人。”


  沈玉卿怔怔地看著他,明知道他說的是誰,卻還是問道:“像誰?”


  秦硯沒有察覺他的異常,緩緩吐出了兩個字,“薑酒。”


  搭在被子上的手微微一顫,沈玉卿別開了視線,輕聲道一句:“是麽?”


  “也許是我的錯覺吧。”


  沈玉卿望著帳頂,也不知是對他說,還是對自己說。


  “應該是錯覺吧,她已經死了兩年了,是我親手殺了她的……”


  秦硯皺起眉頭,握住了沈玉卿的手,沉聲道:“別想了,以後這個名字也別再提了。”


  薑酒是沈玉卿的心結,從前是,現在更是。


  秦硯現在都有些後悔,為什麽要跟他說這些沒影的事。


  沈玉卿勉強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


  大概是為了轉移話題,秦硯道:“這次雲致舍身救你,你還不肯給她一個機會嗎?”


  沈玉卿抬眼看他,“這是兩碼事。”


  秦硯卻搖頭,“玉卿,難道你就打算自己過一輩子嗎?”


  沈玉卿笑,“你不也一樣?”


  “我不一樣。”秦硯幫他掖了掖被角,平靜的語氣,卻藏著鮮為人知的傷痛。


  “流羽已經死了,兒女情長,已經不適合我了。”


  沈玉卿眸光微動,“抱歉。”


  他一直都知道,秦硯心裏藏著一個女子,而那個可憐的女子,最後死在了薑酒手上。


  “沒什麽可抱歉的,這些年,我早就習慣了。”秦硯扯了扯嘴角,道:“其實有時候,我挺羨慕你的,縱使你的父母亡故,但你身邊還有雲致陪著,而我,除了流羽一無所有。”


  秦硯已經忘記了,那種愛到極致、痛徹心扉是什麽感覺,當年那個唯一給予他溫暖的女子,以慘烈而無辜的方式,為他而死。他什麽都做不了,甚至連與薑酒玉石俱焚的能力都沒有。


  這兩年來,哪怕流羽的容顏在記憶中逐漸模糊,可是秦硯還是難以忘記,一個叫流羽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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