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關你屁事
“蘇二小姐說的是。”
蘇胭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以為阮漪是認輸了,誰知她卻道:“我這海棠花,確實獨特。”
賀蓁然得意洋洋地看著蘇胭僵硬的臉,道:“漪漪的海棠,可是十分難得的昌州海棠,這世上怕是也沒有幾株,自然獨特。”
“昌州海棠?”
眾人都驚呆了。
世人皆知海棠無香,唯有這昌州海棠香氣襲人,然因培育不易,如今幾乎已經絕種,沒想到阮漪還能找出一株!
一名女子湊上前去聞了聞,驚喜道:“真的有香氣!我還以為海棠都是沒有香味的!漪漪,這海棠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其他人也是眼巴巴地看著她,就是那些剛才還對蘇胭阿諛奉承的人,這會兒看著阮漪的眼神也是閃閃發亮。
阮漪瞥了一眼蘇胭僵硬的臉色,淡淡一笑,“這是我舅舅給我找來的,整個雲京城獨此一株。”
眾人神色不掩失望,但也不影響她們湊在阮漪身邊,熱烈地討論那株珍貴的昌州海棠。
蘇胭氣得鼻子都歪了,扭頭看見薑酒正坐在一旁看好戲,陰陽怪氣道:“阿九妹妹怎麽什麽都沒帶?”
她這一說,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就連阮漪都麵帶譏諷地看著她。
薑酒百無聊賴地轉著鬼麵具,沒搭理她。
阮漪“善解人意”道:“徐祭酒說了,國子監內每個人都要參加,莫不是四小姐沒有能拿的出手的花?正好我那裏還有一盆迎春花,不如贈予四小姐?”
蘇胭陰陽怪氣道:“阮小姐自家的妹妹都顧不過來,還有工夫管到蘇家頭上?”
阮漪臉色一僵。
蘇胭懟完了阮漪,頓時神清氣爽,連帶著看薑酒都順眼了一些。
“就算四妹妹不喜歡,也不能不顧徐祭酒的命令,不如這樣,我讓人給你送一盆過來?”
她這副施舍的語氣,引來了一陣低嘲。
蘇月道:“就是,省得旁人說我們蘇家窮,連盆花都買不起。”
薑酒百無聊賴地轉著麵具,眼角的餘光瞥見一道身影,嗤笑一聲,“誰說我沒帶?”
蘇胭挑眉,“在哪呢?”
“呐,這不就送來了?”
眾人循著薑酒的目光看去,便看見邵野抱著一盆小柑橘站在門口,迎著眾人的視線,表情有些發懵。
“阿酒……”
薑酒從他手裏接過那盆小柑橘,誇讚道:“養得不錯。”
邵野臉上沒什麽表情,但是眉眼卻柔和了下來。
蘇月嗤笑道:“蘇九,你不會打算帶著這個去參加鬥花宴吧?”
薑酒斜睨著她,“不行?”
“蘇月一臉鄙夷,“當然不行!你是不是傻?這柑橘是花嗎?”
薑酒麵不改色,“怎麽不是花?它不過是凋謝了而已。”
蘇月還想損她,被蘇胭一把攔住。
“四妹妹說得對,這柑橘自然也算,那我就像預祝四妹妹在鬥花宴上大出風采了。”
蘇胭虛假一笑,拽著蘇月離開。
“二姐,你怎麽幫著她說話啊?”
“你懂什麽?她腦子有毛病,你隨她去便是了,到時候看她怎麽出盡洋相!”
阮漪同蘇胭想的一樣,就等著薑酒出醜,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倒是賀蓁然,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道:“喂,蘇九,你帶這個,是不行的。”
薑酒涼涼瞥了她一眼,“關你屁事?”
“你!”
阮漪趕緊把賀蓁然抓住,“蓁然,四小姐樂意,我們就別管了。”
賀蓁然氣呼呼道:“狗咬呂洞賓!誰愛管你?”
等他們都走了,邵野才道:“阿酒,你沒帶花嗎?不然我想辦法給你弄一盆來?”
“不必了。”
薑酒順手摘了個小柑橘,三兩下就剝開了,隨手丟了一個進嘴裏。
“我對那勞什子鬥花宴也不感興趣,參不參加都一樣。”
想到了什麽,薑酒偏頭問道:“對了,邵世明到底怎麽回事?”
邵野眸光微閃,薑酒不知道,這麽看來,還真不是她。
“我也不知道。”
邵野一臉迷茫,不似作假,薑酒也沒懷疑他。
邵野確實不知道,他也就在邵世明的飯菜裏加了點料,保證他疼得死去活來,下不來床,沒時間來找薑酒算賬。早上那損事,還真不是他幹的。
薑酒也沒放在心上,說不定真的是邵世明得罪的人太多了,仇家找上門了。
鬥花宴在晚來風閣舉辦,所有的學子皆已到場,一個個麵前擺著嬌豔欲滴的鮮花,已經有不少人忍不住詩興大發,詠春詠花詠風月,引來一陣喝彩聲。
薑酒抱著一盆柑橘走進來,著實惹眼非常,不小的嘲笑聲間歇不斷地響起,薑酒卻恍若未聞,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
邵芷嫣因為早上邵世明發生的事,這會正惱火呢,尤其來了國子監,到處都能聽到嘲笑她的聲音,邵芷嫣簡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邵芷嫣固執地認為,邵世明遭此劫難,都是薑酒害的,說不定昨晚也是薑酒指使人把邵世明劫出府去,所以這會一看見薑酒,邵芷嫣頓時恨得牙癢癢。
隻是她也不是傻子,現在再去跟薑酒鬧一場,不僅沒能解氣,說不定又害得惠安侯府成了笑話。
薑酒也注意到了她充滿了敵意與恨意的目光,偏頭看了她一眼,似挑釁一般,懶懶地勾唇。
邵芷嫣差點把自己麵前那盆花砸她臉上。
惱恨地瞪了她一眼,邵芷嫣扭過頭去。
眼不見為淨,她有的是機會收拾她!
邵野坐在薑酒後麵,將邵芷嫣對薑酒的恨意盡收眼底。
邵芷嫣看著像個溫柔乖巧的大家閨秀,但是隻有邵野知道,邵芷嫣甚至比邵世明還要惡劣百倍。
至少邵世明是光明正大的惡,而邵芷嫣,她慣會用可憐兮兮的表情,做著最惡毒的事。
邵野從前沒少在她手上吃虧,這會倒是有些擔心,薑酒會遭到她的惡意報複。
邵芷嫣對薑酒來說,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她還真沒把她放在眼裏。
此時她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徐徐走來的那位老者,國子監的祭酒,她的恩師,徐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