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欠收拾的女皇陛下
邵世明挑在這個地方教訓邵野,就是因為這裏清淨,動靜再大也招不來人,卻沒想到,這是他給自己掘的墳墓。
一個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二世祖,哪裏是女皇陛下的對手,不費吹灰之力地把他們全都揍趴在地,薑酒迎著邵野震驚的目光,勾唇一笑。
“吃糯米糕嗎?”
邵世明那一群人連滾帶爬地走了,臨走之前看著薑酒的目光充滿了驚恐。
薑酒坐在亭子上,吹著冷風,看著對麵的少年。
他看著大概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很瘦,是那種營養不良的瘦,身上穿著又厚又舊的衣服,看得出來過得很是清苦,哪怕他爹是惠安侯。身上瞧不出什麽,臉上的傷很是紮眼。但少年的模樣生得不錯,尤其是那雙桃花眼,看得薑酒都失神了。
邵野手裏握著碎成渣的玉佩,眼裏劃過一絲沉痛,再抬起頭時,又恢複了平日裏的冷酷。
“今日之事,謝謝姑娘了。”
薑酒輕笑一聲,朱唇甚是誘人。
“我幫了你,就一句謝謝嗎?”
邵野的睫毛輕輕一顫,雖然他沒有開口讓薑酒幫忙,但薑酒幫他趕走了邵世明是屬實。
“姑娘開口便是。”邵野的神情有些冷漠,“隻要邵野能做到的,義不容辭。”
薑酒興味盎然地看著他,這少年倒是有趣。
“隻要你能做到的都行?”
邵野毫不遲疑地點頭。
娘死了,有爹跟沒有似的,那個所謂的家對他而言猶如牢籠,連娘留給他的唯一遺物也被邵世明毀了,如今他最值錢的,也就剩這條命了。
他眼裏的淡漠,是看破生死,是無所畏懼,是漫不經心。
就好似耳畔的風,明明能感覺得到它的存在,可又令人難以捉摸。
薑酒真不是多管閑事的人,隻是看著邵野被邵世明他們壓著欺負,她卻忍不住想起了二十年前的自己。弱小的她沒有一絲反抗能力,隻能默默承受著來自兄弟姐妹的欺淩,拚命地護著自己的臉,不敢讓蘇菀兮看出一絲端倪。
或許是經曆相似,所以薑酒插手了。
但是這少年卻出乎她的意料,怎麽說呢,就憑女皇陛下那雙精明毒辣的眼睛,便可看出這少年的不凡之處。
心有柔軟,身似鎧甲,一身傲骨,寧折不彎。
若是給他個機會,假以時日,未必不能一飛衝天。
薑酒忽然湊近,漂亮的眼睛閃著璀璨的星光,眉眼彎彎,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那如果我說,你親我一下呢?”
邵野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薑酒竟然會提出這種要求,哪怕臉上有傷遮擋,還是可以看出他的臉正在逐漸變紅。
少女的馨香縈繞在鼻尖,近在咫尺就是薑酒那張明媚動人的笑臉,他甚是能看見她眼角下一顆很淺很淺的痣,仿佛是造物主故意留下的痕跡,為少女添了幾分妖魅。
邵野從未與一個女子如此接近,失神隻是在一瞬間,下一秒便立刻後退,臉上帶著幾分羞惱,幾分意味不明。
“你……你怎可……”
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模樣,薑酒噗嗤一笑,輕靈甜膩的笑聲更如同一陣暖風拂過他的心間。
“我逗你呢,你還真信啊。”
無視邵野那一臉僵硬,薑酒拿了塊糯米糕塞進他嘴裏。
“就當姑奶奶日行一善吧,不用你報答。”
說罷,薑酒便離開了。
邵野怔怔地看著那抹紅影,冰冷的心似乎被燙了一下,輕輕一顫,裂出了一道冰縫。
他咬了一口糯米糕,已經涼透了,甜膩的桂花香在口中蔓延,他不喜歡吃甜的,但是這個,卻是他吃了一口,餘生便戒不掉的東西。
薑酒哼著小曲兒回到學堂的時候,毫無意外地撞上了容肆。
容肆冷淡地瞥了她一眼,見她手裏還抱著那個油紙包,臉色更是臭了幾分。
“蘇九,你遲到了。”
其實嚴格來說,薑酒連早課都翹了,上早課的那名老夫子說話就跟念經似的,薑酒聽得頭疼,索性就不聽了,故意躲到後園尋清淨。後來就撞上了邵野他們,耽誤了一些時間,沒想到回來還被容肆抓到了。
薑酒站得筆直,小臉認真道:“夫子,其實我遲到是有原因的。我剛才做了一件好事,拯救了一群在犯法的邊緣徘徊的不良少年。”
容肆聽著她胡說八道,很是淡定道:“哦?這麽說,我不僅不能罰你,還得嘉獎你?”
薑酒笑眯眯的,“嘉獎就不必了,咱倆誰跟誰啊。”
整個學堂一片寂靜,各個目瞪口呆地看著薑酒。
他們已經漸漸接受了曾經的小白兔黑化成狼,心狠手黑的薑酒,成了他們不敢招惹的對象。但是沒想到她的膽子竟然大成這樣,連容肆都敢調戲,一個個坐等著看好戲。
阮漪麵容扭曲,死死地瞪著薑酒,在心裏罵了無數句不要臉。
容肆慢條斯理地翻開書,修長的指尖漫不經意在桌麵點了點,無視薑酒的套近乎,語氣冷淡道:“罰站一堂課,一萬字的檢討書,下午交給我,沒寫完不許回去!”
薑酒嘴角一抽,還想狡辯,容肆一個眼神過來,女皇陛下就萎了。
看著薑酒乖乖地站出去,學堂內眾人瞠目結舌,一些人更是一臉幸災樂禍,恨不得仰天大笑,以表自己的興奮。
阮漪真沒想到容肆說罰就罰,而且還罰得這麽重,這麽說來,是不是容肆對薑酒根本沒有那麽意思?
這個認知讓阮漪壓抑了幾天的心情都雀躍起來,一堂課下來,臉上都掛著清淺的笑,是以沒有注意到,台上的容肆講課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一堂課結束了,容肆沒有絲毫拖泥帶水,拿著書走出去了。看見薑酒乖乖地站在那裏,一抹紅影甚是紮眼,反倒讓容肆心裏泛起了漣漪。
正想著自己的處罰是不是有點重了,便瞧見薑酒身軀微微晃了一下,整個人往前一栽,還好她及時刹住,要不然隻怕要跟地板來個親密接觸了。
這副模樣,分明是睡著了。
容肆嘴角一抽,心裏那點愧疚消失得一幹二淨。
薑酒就是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