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閃電
“不知道你對“不朽”的理解是什麽？”看著畫麵中的老人，左哲在視頻會議中問道。根本不需要自我介紹和問候語，左哲直接選擇了單刀直入的談話方式。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麵對底細未知的對手，左哲能夠選擇的應對方式，也隻有簡單而直接的應對。越是簡單和直接，就越不容易出現意料之外的疏漏。因為泄露的信息量有限，對方能夠根據信息得出的情報也就越少。至於這樣說話是否有禮貌，會讓人對自己的評價降低？左哲一向都認為禮儀這種東西，一般都是“體麵人”為了給自己增加印象分而特意增加的修飾，就像是身上穿的衣服一樣，絕大多數的情況下都是給第三方觀看的。而左哲麵對的人，不是通緝犯就是變態狂魔，跟這樣的人講究禮儀，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沒有在意左哲在禮儀方麵的缺失，畫麵中的老人也沒有自我介紹或者詢問左哲的名字來曆。看著畫麵中頭戴墨色頭盔，身穿黑色鎧甲的左哲，須發皆白的老人開口了，“不朽就是不死，不死實驗室名字有些難聽，就變成了不朽實驗室。”
眼前的老人，想要的是無窮無盡的壽命。人一旦死了，這個世界就與自己沒有什麽關係了。至於活得時間太久會不會無聊透頂？當然不會。對於科學家而言，無論耗費多少時間，都隻能掌握這個世界一點點的秘密。而科學家對於知識的渴望，卻是永無止境的。所以，科學家對於壽命的期望，也是無窮大。而對科研工作產生了厭煩情緒？那是不可能厭煩的，研究一億年也是不會厭煩的。
人到了老年，所需求的東西就不多了。除了世界的真諦以外，就隻剩下了無窮無盡的壽命了。所以，大部分的哲學家都是中老年人，而大部分渴望長生的人也都是中老年人。而左哲這樣的年輕人，平日裏是不會刻意思考延長壽命的事情的。如果不是哲學跟修煉產生了緊密的聯係，左哲才不會消耗腦細胞在探查世界真諦這種恐怕研究一輩子也未必會有結論的事情上。
不朽實驗室的主要業務並不是研究長生。而真實的原因，其實是不朽實驗室根本就沒有這種業務能力。既然沒有這樣的能力，那就不需要在這上麵浪費太多精力了。
即便如此，眼前的老人依舊說自己想要獲得長生。也就是說，如果彼此雙方要建立起更深入的合作，左哲的首選就是拿出能夠延長人類壽命的東西或者方案來。
“不知道你對於長生的研究方向是？”左哲拋出了第二個問題。
“我會以我的基因為模板，製造一個克隆人，在我快要死的時候將我的大腦移植到克隆人的顱腔之中。”老人並沒有絲毫忌諱的坦言說道。隻是，老人對即將接受的顱腦移植實驗卻沒有足夠的信心。克隆人即便與被複製的人有著完全一致的記憶和習慣，也隻是兩個極度相似的兩個人而已。真正決定“我”與“非我”的，並不是軀體的類似度，而是軀體之中屬於“我”的意識，是靈魂這種已經徹底“認主”的存在。如果把靈魂比作是網絡遊戲的賬號，那身體就是遊戲裏的遊戲角色。一個賬號可以建立不同的遊戲角色，但一款遊戲裏麵賬號卻是唯一的，不可重複的。
然而，同一個賬號卻是可以由不同的玩家來操作的。
老人想要做的，就是購買其他人的“賬號”，或者是延長自身“賬號”的存在時間。
在拿自己做實驗之前，老人明顯已經用其他人做過實驗了。正是因為實驗結果不好，才讓眼前的老人很是憂慮。按照老人的研究，意識隱藏於人腦之中，要想延長意識存在的時間，就要延長大腦的存活時間。隻可惜，這些實驗的結果卻不盡如人意，軀體裏麵雖然沒有自我意識，卻對大腦和自我意識有著不弱的影響力，部分大腦移植者甚至會發生身體不受大腦控製的事情。而且，大腦皮層神經元細胞也是會老化和癌變的。即便可以通過技術手段逐步替換掉老舊的神經元細胞，可自我意識卻也會因此而發生扭曲。
種種跡象都在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一定有什麽隱藏未知的存在，在影響著人類的軀體。而老人此次前來與左哲見麵，就是希望能夠從左哲這裏獲得相關的理論知識。是的，相比於具體的成果，老人更想要理論知識。有了理論基礎，就有可能獲得一係列的研究成果。而如果是擁有延長壽命的藥物，那多半就隻是一種難以複製而且要受製於人的藥物，是很難逆推出相關理論基礎的。
隻可惜，左哲是絕對不會說出任何與靈氣有關的消息的。對於地球科技而言，靈氣或許是一種無法用工廠合成方式製造的氧同位素。但是對於擁有超級科技的星河帝國而言，隻要左哲膽敢泄露一絲與氧同位素有關的信息，對方就完全有可能根據左哲泄露出的隻言片語發現靈元素這種氧的同位素！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才讓星河帝國遲遲沒有專利法。這個世界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有很多文明產物的研究難點不在於無法製造，而在於那種天馬行空的思路。一旦那種不經過外人提醒就難以找到的思路被泄露出去，相關技術也就沒有絲毫的技術難點了！當然，真正導致專利法沒有辦法實施的原因，其實是星河帝國的高層並沒有與地位相匹配的影響力。如今的星河帝國，就像是華夏的漢王朝一樣。在華夏，漢王朝名義上是皇族的天下，地方上的權力實際上被控製在了各地的豪門手中。星河帝國也是一樣，核心區擁有星河帝國名義上的統治權，還能在麵對外敵的時候號召起諸侯勢力一起對抗外敵。可是在處理內政的時候，核心區的高層就會承受來自諸侯區各大勢力的阻撓。
導致這一境況的真正原因，主要是因為星河帝國地域實在是太過遼闊，科技相對於如此遼闊的國土有些滯後了。
對於老人提出的要求，左哲是不可能無視的。畢竟，接下來接近四個月的時間裏，左哲都要依仗不朽實驗室的人力物力，來對抗可能來自走私商人和泰諾科技實驗室明裏暗裏的抵製。
一方麵不能做到無視，另外一方麵卻又不希望泄露靈元素的秘密，擺在左哲眼前的選擇就隻剩下了一條。於是乎，左哲就將巨型手掌的視頻發送給了老人。既然這張底牌已經揭開，左哲不介意多利用幾次這張牌。
“這是神的手掌。”左哲淡淡的一句話立即勾起了對方無限的興趣。即便隻是一份視頻資料，左哲甚至連實物都不願意拿出來，這也足夠讓人震撼了。
神靈即便不能夠永生，其壽命也絕對不是普通人類可以媲美的。如果能夠研究出神靈的秘密，那豈不是距離長生近了一步？
既然左哲已經拿出了好處，就到了不朽實驗室拿出相對應籌碼的時間了。在此之前，彼此就已經談好了人口交易的事情。所以，不朽實驗室需要拿出新的好處來。
“我聽說原本恪守中立的走私商人，已經與貴方走到了一起，而且還幾乎消滅了野狗星際海盜團？”老人不急不忙的拋出了這件事情，“到底是什麽樣的事情，才能讓走私商人放棄堅持的中立陣營呢？”
“什麽事情？”左哲不動聲色的反問。因為超級計算機的存在，隻要收集了足夠多的情報，預言未來並不是一件無法做到的事情。既然對方已經知曉了這些事情，就說明不朽實驗室已經分析出了即將發生的事情。至於泰諾行星係那邊是否已經獲得了消息，那取決於泰諾行星係各大勢力安插在地下黑市的情報網絡。如果不出意外，那些走私商人在下定決心背棄中立陣營的一刻，就已經處於了戰備狀態，就不可能繼續容許那些敵對陣營的情報網絡繼續發揮作用。
“如果我方所料不錯，貴方已經與走私商人達成了合作，即將對泰諾行星係發動全麵攻擊了吧？”果不其然，如左哲預料的一般，不朽實驗室已經做出了相關的推斷。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左哲不置可否的問道。
“如果事情屬實，我們的合作關係就可以更進一步了。”直到此刻，老人這才說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我的代號是閃電，我來自坤嵐星，曾經是坤嵐科學實驗室的首席科學家。”老人的話不多，可話裏隱藏的信息卻足以讓人震撼。在星河帝國，生態行星的命名是有著嚴格標準的。其中，核心區的生態行星一律以“乾”字開頭，而諸侯區的生態行星一律以“坤”字開頭。至於邊疆區的生態行星，那就隨便了。從閃電的自我介紹來看，閃電竟然曾經擔任過一顆諸侯區生態行星官方實驗室的首席科學家！可是，這樣的人物又怎麽會來到邊疆區，並最終淪落成為通緝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