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幡然醒悟
“你也說了，那是他的心願。但，不是我的。”
白小樂看向大野子，認真的說道：“大野子，時代不同了。你們這條路，注定走不遠。你要是真的在意底下的兄弟，就好好為他們的前途考慮。”
“言盡於此，你好好想想吧。”
白小樂說完，給王有為使個眼色，便進了派出所裏麵。
派出所其餘的工作人員見白小樂和王所長都安全的進來，長長的舒出一口氣。
“王所長，我們差點都要衝出去幫你們了！”
王有為嗬嗬一笑，拍了一下白小樂的肩膀：“有這位武林高手在，哪裏用得著我們？”
“黃大麻子在哪裏？我去看看。”白小樂現在倒是很想看看黃大麻子，想要知道，對方為什麽要殺了馬門闖。
“我帶你去。”王有為說著，還吩咐同事招待好葉妖嬈，便帶著白小樂去了一個封閉的小屋。
房門打開。
黃大麻子手腕上扣著手銬，精神有些萎靡的坐在椅子上。
見房門打開，他緩緩的抬起頭。
當看到白小樂的時候，神情一愣，隨即露出諷刺的笑容。
“白小樂，好久不見啊。”黃大麻子弓個身子，手腕還衝白小樂擺擺手。
王有為一看黃大麻子這副樣子，眉頭一皺。
“王所長，你請吧。”黃大麻子做出一個請出去的手勢，笑嗬嗬的看著王有為。
“黃大麻子，我警告你……”
“噓。”黃大麻子笑眯眯，“王所長，您還是閉嘴吧，我懶得聽您說話，嘴巴臭，屋裏受不了啊。”
王有為深吸一口氣，顯然在克製自己的脾氣。
白小樂拍了一下王有為的肩膀：“王所長，交給我吧。”
王有為看了一眼白小樂，點點頭：“小心點，他要是不老實，你喊我。”
白小樂笑了笑：“他都這樣了，能把我怎樣？”
王有為一想起剛剛白小樂拳打一片的架勢，放下心，轉身走了出去。
白小樂隨意的坐在椅子上，也沒有說話，反倒是掏出手機玩了起來。
黃大麻子一見白小樂這幅樣子，頓時怒火中燒，勃然大怒的吼道：“白小樂！你竟然敢無視我！”
白小樂笑了。
“無視你？你算個什麽東西？也配我無視？”
風輕雲淡的一句話，直接讓黃大麻子炸了。
“白小樂！”黃大麻子怒不可遏，“你別以為我進來了，你就能當老大，就你，還降服不了底下的那群人！”
白小樂挑眉：“哦？你怎麽知道我降服不了？你可知道，剛剛這夥人還讓我殺了你，以後便對我唯命是從。”
“不可能！”黃大麻子憤怒不已，“你不敢殺我！”
白小樂伸出一根食指來回擺動：“不不不，我不是不敢殺你，我是怕汙了自己的手。若是我殺一個人，我會讓別人抓不住半點的毛病出來。”
“我之所以來，是因為我好奇，你為什麽要殺了馬門闖？”
白小樂問出這話，黃大麻子身子一滯，眼神中滿是複雜。
良久。
黃大麻子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你懂什麽。”
“我是從十五歲那年，便跟著闖爺一起混的。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闖爺隻是讓我好好跟他幹，卻從未許諾我，讓我接手成為他的繼承人。”
“二十年的忠心耿耿，換來的確是外人接任，我不服，我不服！”
黃大麻子原本諷刺的表情，突然變得激動起來，雙眼猩紅的看向白小樂。
“白小樂，你算個什麽東西，憑什麽闖爺要讓你來接任，我跟了他那麽多年，難道不夠忠心嗎！”
黃大麻子嘶聲力竭的吼叫。
白小樂雲淡風輕。
“吼完了？”白小樂看向黃大麻子，“你忠不忠心，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馬門闖最後把名下所有的財產，都是給了你的。”
“什麽！”黃大麻子蹭的一下站起來，可身子被限製住，又跌坐回去。
“這不可能！”黃大麻子大吼！
白小樂微笑：“這有什麽不可能的？你跟了他二十年，從少年，到中年，可以說你最風華正茂的時候，都給了他。我覺得，他之所以不讓你接手老大的職位，是因為擔心你。”
“他這一生，吃過的苦，受過的累，他不想在讓你也經曆一遍。他隻想你平平安安，一生幸福順遂，不願你在打打殺殺，老無所依。”
黃大麻子呆住了。
他不願意相信白小樂說的每一句話，可對方的話，又像極了闖爺會做的事情。
黃大麻子始終都記得。
第一次見到闖爺的時候，對方跟他說，麻子，以後好好跟我幹，我保證你平平安安，富得流油！
而當闖爺成為秀水鎮一霸。
他也的確做到了當初的諾言，自己一直都平平安安，有花不完的錢。
“白小樂，你是騙我的對不對？對不對！”黃大麻子慌了。
他急於向白小樂求證，那番話的真假。
白小樂呲笑一聲：“我犯得著用這些話騙你麽？”
黃大麻子傻了。
他突然想起前幾天，闖爺跟他說，聽說白小樂最近幹的都是掙錢的買賣，麻子你要是跟他幹，一定能掙更多的錢。
白小樂會掙錢，可以帶著他掙更多的錢。
白小樂功夫厲害，肯定能把底下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白小樂心胸開闊，不會排擠底下的人。
黃大麻子忽然想明白了。
忽然懂了闖爺為什麽要讓白小樂接任老大的位置。
不是馬門闖多喜歡白小樂，也不是他多器重白小樂。
而是他清楚白小樂的性子。
闖爺清楚。
白小樂是一個很適合接任老大的人！
想到這裏。
黃大麻子突然崩潰了。
他先是不可思議的狂笑，笑到最後，放聲大哭起來。
“闖爺！闖爺！闖爺！”
一聲比一聲響亮。
黃大麻子的哭聲中，仿佛帶著對殺死馬門闖的悔恨，仿佛帶著自己幡然醒悟的自責。
痛苦。
懊悔。
悲痛。
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黃大麻子將永遠活在這種痛苦當中。
白小樂看著嚎啕大哭的黃大麻子，眼神閃了閃，走了出去。
“白小樂，他沒事吧？”王有為望了一眼裏麵的黃大麻子，實在不清楚，對方怎麽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白小樂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沒事，他好得很。”
他會一輩子都很好的生活在痛苦當中，直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