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攤牌：野心勃勃！

  是夜。


  月明星稀，星漢燦爛，若出其裏！


  月光灑在無邊大地，整個幽州一片銀裝素裹。


  距離涿郡西北方向二十裏外山窩中，兩萬裝備精良，散發著絲絲肅殺氣息的黃巾集結，靜靜的等待著什麽。


  中軍！


  “敘兒，你要一舉吞並程誌遠的部隊？”


  黃忠眉頭緊皺，對著身穿亮銀甲，手持銀槍，愈加英俊、挺拔的項宇問道。


  站在項宇身邊，鐵塔般的典韋，虎視眈眈的掃描周圍，似乎隨時準備擊斃冒出的刺客一般。


  聽到黃忠的問話，項宇臉上卻是閃過一抹笑容，隨即收斂，滿臉正色的說道：


  “父親，參軍、為將者，甚至參加黃巾造反者，所圖為何？”


  “人人都是自私的，別把自己說的那麽高尚，什麽為了天下百姓，什麽為了芸芸眾生，那都是空話，你可以說，你是不甘於現狀，搏一個前程，然後再去幫助百姓，匡扶正義！”


  “人都是自私的，亂世之中，所圖無非封侯拜將，成為開國元勳！”


  項宇的話響起，黃忠眉頭皺的卻是愈加緊了。


  “但是，既然都參軍了，既然都參加黃巾，成為反賊、造反了，那麽為什麽還僅僅追求封侯拜將，成為他人的開國元勳？冒著掉腦袋的風險為他人打天下？為什麽不自己開創一番霸業呢？”


  項宇的聲音再次悠悠響起，卻是讓黃忠渾身猛地一抖，瞳孔一陣收縮，震驚的看向項宇。


  他聽到了什麽？

  為自己打江山？


  造反？


  他兒子“黃敘”要爭霸天下？


  這一刻，黃忠卻是感覺自己的敘兒，空前的陌生。


  不僅僅是黃忠，就連今天晚上剛剛帶兵趕來的周倉都不可置信的看著項宇。


  倒是典韋聽到項宇的話，身體一抖之後，一身氣勢瞬間籠罩在周倉的身上，大有一言不合直接斬殺周倉的架勢。


  “敘兒，你……你想叛了黃巾，自己爭霸天下？”


  黃忠八尺高的身體劇烈顫抖，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聲音顫抖的問道。


  看著激動的黃忠，項宇也是有點無奈，黃忠無疑是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儒家觀念還有點嚴重，當初拉著黃忠加入黃巾，都是他下的猛藥，把當今皇帝的女人何皇後丟在黃忠的床上，這才逼的黃忠被迫加入黃巾。


  現在，猛地攤牌了，說要拉隊伍自己單幹，自己爭霸天下，無疑，再次挑戰了黃忠的極限認知，因為，在黃忠的腦海中，從來沒有造反自己爭霸天下這一說。


  隻是，不攤牌不行啊！

  項宇昨天就帶著部隊趕到了涿郡百裏內了，但是斥候卻突然劫殺到右北平公孫瓚的一路信使。


  公孫瓚將帶領八千精騎兵白馬義從，於今天晚上淩晨，趕到涿郡，直接兵貴神速襲殺程誌遠部隊，到時候再加上涿郡城內的劉備、關羽、張飛裏應外合，前後夾擊，程誌遠的部隊恐怕直接崩潰。


  無疑，這是個好機會，是個吞並幽州八萬黃巾、以及程誌遠劫掠的眾多的糧食、金銀財寶的好時機。


  隻要吞並程誌遠的部隊，再加上他項宇一路積累的，可以說，加入黃巾的目標直接完成了一半。


  隻是，想要吞並程誌遠的一切，無疑，這一切都繞不開黃忠。


  當然，項宇並不想繞！

  “父親，黃巾軍，已經不是一個月前的黃巾軍了，這一路走來，你也應該看到了！”


  “黃巾燒殺搶掠官府、世家也就算了，但是那些小黃巾頭目，為了自己的私欲，強搶民女，挾裹平民，所過之處，猶如蝗蟲一般，不論是世家還是平民，家破人亡，寸草不留，瘋狂擴充自己的軍隊，軍紀極其敗壞。”


  “黃巾不長久了！”


  麵對黃忠，項宇麵色嚴肅，擲地有聲的說道。


  “眼前看來，黃巾攻略州郡，打破官府，勢如破竹，大有席卷天下之勢，但是，黃巾不事生產，後勤全靠燒殺搶掠，而燒殺搶掠僅僅隻能供一時所需，根本不長久！


  並且，之前黃巾能夠勢如破竹，那是官兵沒有反應過來，現在官兵反應過來了，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官兵，再加上那些熟讀兵法的世家子弟充當將領，這黃巾不敗亡，簡直就逆天了！”


  黃巾現在依舊很強勢，但是已經露出了敗亡的苗頭，項宇卻是因為熟讀曆史，直接給洋洋灑灑的給說出來了敗亡的關鍵，讓黃忠以及周倉渾身一抖，想想項宇說的，似乎，真的有很大的可能！


  “敘兒，既然黃巾敗亡在即，那麽出路在哪？等朝廷回過神來，絞殺我們，我們怎麽可能和天下對抗？”


  黃忠眉頭緊皺，卻是瞬間反應過來了，臉上滿是焦慮，對著黃敘問道。


  “嗬嗬，父親，你真以為黃巾敗亡，朝廷就不敗亡？”


  聽到黃忠的話，項宇卻是冷笑，說出的話，卻是讓黃忠、典韋乃至周倉都是一愣。


  黃巾敗亡？朝廷也敗亡？


  “父親，你想想黃巾起義之前是什麽情況？”


  “整個大漢範圍內，旱災、蝗災、洪災、地震各種災禍四起，難民不計其數，為了一口吃的，民間，甚至百姓都易子而食了，官吏卻是不作為，仍然在搜刮民脂民膏！”


  “但是，就算吃不上飯，百姓更多的也是落草為寇，而不是造反，為什麽？那是因為漢室長達四百年的統治，深入人心，那種儒家觀念就像一道枷鎖不讓你反了東漢王朝”


  驀然，在黃忠、周倉、典韋的注視下，項宇臉上閃過一抹冷笑，說道：


  “隻是，有膽子大的啊，天公將軍站了出來，很好，把這道枷鎖打開了，把這深入人心的觀念打的支離破碎，就算東漢王朝憑借最後的榮耀把黃巾滅了，但是這也耗盡了東漢王朝的最後一絲元氣！”


  “想想吧，滅亡黃巾之後，整個大漢是支離破碎的，依照皇帝那不作為的風格，這個天下還不完蛋？東漢還不完蛋？恐怕那個時候各個野心家都會冒出來，群雄紛爭，共同瓜分大漢！”


  “所以，黃巾滅亡之後，不僅僅不是亂世的結束，更是亂世真正開啟，那個時候，野心家遍地，誰都想稱霸一方，成為一方諸侯，那個時候，春秋戰國之勢必定再次在華夏大地之上上演！”


  項宇的聲音抑揚頓挫，慷慨激昂，到了最後，更是滿臉激動的對著黃忠說道：


  “父親，天下本是無主，能者居之，父親一身武力超一流巔峰境界，就算以後問鼎絕世武將未嚐不可，而我黃敘天資聰穎，學習進步飛快，權謀、兵法不難掌控，我們父子倆配合，簡直絕配，那麽這璀璨的天下，為何我黃家不能爭一爭？這天下，為何我黃家不能坐一坐？”


  項宇慷慨激昂的聲音傳來，連續的反問，讓黃忠身體連連顫動，腦海中，項宇的聲音更是響徹：

  這天下，為何我黃家不能坐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