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誰在說謊
周五,名流圈的宴會,花曉芃是和陸謹言一起出席的。
秦如琛一眼就看到了花曉芃。
他恨不得衝過去,將她摟進懷裏,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他現在是秦如琛,不是時聰。
花曉芃也看到了他,眼睛瞬間瞪得比銅鈴還大。
他竟然真的跟阿聰長得很像,幾乎一模一樣。
阿聰隻有一個妹妹,沒有雙胞胎哥哥或者弟弟呀,他們怎麽可能這麽像呢?
這不科學!
秦如琛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強迫自己保持平靜,直到確定能夠強裝鎮定的去麵對她,才走了過去。
“曉芃,你最近還好吧,外麵傳得沸沸揚揚,說你和陸謹言吵架了,我有些擔心。”他假裝不知道她失憶的事情,用著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
花曉芃狠狠的咽了下口水,不想讓外人知道自己失憶的事,包括麵前的人,“我挺好的,謝謝關心。”
“我是你哥哥,關心你是應該的。”秦如琛扯開僵硬的嘴角,露出一個勉強的假笑。
從這話裏,花曉芃可以猜到她和秦如琛的關係還不錯,同時還能證明一點,他確實不是時聰,倘若他是時聰的話,她一定會知道的。
這個時候,許若芳走了過來,“曉芃,這段時間過得怎麽樣?”
花曉芃的眼底閃過了一絲茫然之色,看著她的眼神十分的陌生。
她並不認識她。
許若芳是心理醫生,一眼就看出了端倪,“曉芃,你怎麽了?”
“你放心,她很好。”陸謹言迅速打斷了她,不讓話題繼續下去。
“我們先失陪了。”花曉芃微微一笑,挽著陸謹言的手臂離開了,以免露餡。
但許若芳是個相當敏銳的人,即便她表現的再正常,再平靜,她還是能發現異常。
她和花曉芃好歹做了四年的姑嫂,關係十分的親密,就算她回到了陸謹言身邊,也不可能對她如此疏離,看著她的眼神,就像看著陌生人一樣。
她一定發生了什麽事。
她消失了整整兩個半月,外界揣測紛紛,她的異常一定跟消失有關係。
看到花曉芃去洗手間,她就偷偷跟在了後麵。
“嫂子,你今天怎麽一看見我就走?就算你跟我哥分開了,我也是小鈞的親姑姑,你怎麽能不理我呢?”
花曉芃劇烈的震動了下,原本還想繼續裝下去,但聽到這話,所有平靜的表情都破裂了。
“你是什麽意思?你怎麽會是小鈞的親姑姑?”
小鈞明明是她和時聰的兒子,她這個親姑姑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許若芳暗暗一驚,眼睛在她臉上逡巡了一周,“你不會是失憶了吧?”
花曉芃咽了下口水,“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詳細談一談吧。”
許若芳點了點頭,和她一起從側門走了出去,上了天台。
這裏沒有外人,是談話的最好地點。
“你為什麽說你是小鈞的親姑姑?”花曉芃連忙問道,一片疑雲厚重的漂浮在腦海上空。
雖然她沒有回答問題,但聽到這話,許若芳基本能肯定,她確實是失憶了。
“小鈞,是你和我哥的兒子,我當然是他的親姑姑了。”
花曉芃渾身掠過了驚悸的抽搐,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難道小鈞既不是她和時聰的兒子,也不是她和陸謹言的兒子,而是她和另外一個男人的?
“你哥哥是誰?”
“我叫許若芳,我哥哥叫許若宸,而小鈞叫許皓鈞,這些事你不需要問陸謹言,問一下你的兒子就能證實了。”許若芳慢條斯理的說。
花曉芃的心裏掀動起了12級地震,陸謹言從來沒有跟她提過許若宸這個人,也從來沒有說過小鈞到底是誰的兒子。
她唯一知道的是,小鈞不是他的兒子。
這樣看來,那天陸錦珊說她私奔,並不是和時聰,而是和許若宸。
在她沉默間,許若芳的聲音再次傳來:“嫂子,你為什麽會失憶?”
“我……摔了頭,發生腦震蕩,醒來之後,就忘記了很多事。”花曉芃輕描淡寫的說,對許若芳留有幾分戒備之心。
許若芳幽幽的瞅了她一眼,目光犀利而深沉,“你還想恢複記憶嗎?”
“當然想了,沒有了記憶,我感覺自己現在就像一個傻子一樣,即便被人愚弄了都不知道!”花曉芃毫不猶豫的說。
“我可以幫你,我是一個心理醫生,用催眠治療的方法,或許可以喚起你的記憶。”許若芳說道。
花曉芃有些猶豫,沉默了半晌,低聲的問道:“我要怎麽聯係你?”
“問小鈞就好了。”許若芳微微一笑。
回到宴會大廳,陸謹言正在找她,看到她過來,就快步迎了上去,“去哪了,怎麽從外麵進來的?”
“裏麵有點悶,出去透透氣。”她聳了聳肩,語氣漫不經心。
“你要是不想再待了,我們就回去。”陸謹言摟住了她的肩。
她點點頭,她確實想要回去了,要跟孩子確認一下,許若芳說的話。
回到湖濱別墅,小奶包正打算睡覺。
她進到房間,坐到了他的床邊。
“寶貝,你是不是叫許皓鈞?”
小奶包微微頷首,張著大眼睛瞅著她,眼神裏帶著幾分憂傷之色,“媽咪,你連我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花曉芃撫了撫他的頭,帶著幾分安慰的意味,“那你爸爸叫什麽名字?”
小奶包漂亮的大眼睛閃動了下,抬起小手掩住了嘴,“我要說了,你別告訴魔王爸爸,他不想讓我告訴你。”
“好,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花曉芃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小奶包坐了起來,小嘴貼到了她的耳邊,“我爸比叫許若宸,他是我的親爸比。”
“許若芳是你的姑姑?”花曉芃的心擰絞成了一團。
“嗯。”小奶包一個勁的點頭,“我姑姑可厲害了,她是心理學的博士。”
花曉芃感到五雷轟頂,腦袋裏嗡嗡作響,胸腔裏仿佛有一千匹馬在奔馳、踐踏,有一萬把匕首在戳刺、砍剁。
孩子是不會說謊的。
許若芳沒有騙她。
至於陸謹言,選擇了隱瞞這件事,不想讓她知道真相。
但他的作法,她可以理解,畢竟對他而言是一個恥辱。
這些人裏真正在對她說謊的人是時聰。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欺騙她?
還是說,時聰真的已經死了,麵對他的人,不是時聰,隻是一個跟他長得很像的人。
難道會是秦如琛嗎?
想到這裏,她的頭就有點疼了。
她的記憶,就仿佛被一扇大門關閉了,怎麽都推不開?
許若芳說可以幫助她,她要去找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