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孩子是我的!
陸錦珊臉色發紫,咳嗽了兩聲,快要透不過氣來了,“是……是花夢黎給我的。”
陸謹言鬆開了手,桃花眼微眯,綻出一點陰鷙而促狹的冷光,“原來是這隻老鼠偽造的。”
“偽造?”陸錦珊劇烈的震動了下,“怎麽可能,她說是有人發到她郵箱的。”
“你要喜歡這鬼東西,我也可以給你偽造一張,幫你弄出個私生子來。”陸謹言低哼一聲,走了出去。
他是故意這麽說的,陸錦珊一下子就被繞了進去,完全的糊塗了。
回到湖濱別墅之後,Finn就來了電話,他已經審問過花夢黎,確實是有人發到她郵箱裏的,他查了ip地址,是來自一個地下的黑網吧。
陸謹言額頭淌下了一滴冷汗。
他忽然感覺手腳發冷,心頭發慌。
如果這一切都是有人設計好的陰謀。
如果那個孩子……
他的拳頭慢慢攥緊了,不敢再想下去了。
第二天下午,帝爵總裁辦公室。
Finn進來了。
“宣和醫院裏,夫人做親子鑒定的係統記錄和檔案全部都被刪除和銷毀了。不過動手腳的人,怎麽都不會想到,那天恰好要做係統升級,機房的人擔心數據會丟失,提前備份了所有的數據,所以我幸運的找到了夫人的記錄。至於做鑒定的醫生,四年前就離職了,不知去向。”
陸謹言的心哢到了嗓子眼,手指在顫抖,看到報告的刹那間,一記悶雷擊中了他,讓他頭昏昏目涔涔,而五髒翻騰。
基因相似率99.9999%,是親子關係!
他倒在了大班椅上,心裏猶如排山倒海,翻動起了驚濤駭浪。
花曉芃拿到了那張親子鑒定是假的,被人篡改過了。
他看到的那張也是假的!
孩子是他的!
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
他的心髒被一根繩索勒住了,勒得緊緊的,讓他透不過氣來,無法正常的呼吸。他的每一塊肌肉,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都在劇烈的痙攣。
花曉芃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回響在他的耳膜裏,震蕩在他的腦海裏,然後這些聲音慢慢的飄散在了半空中,充滿了整個空間,把他團團的包圍了。
“我做了親子鑒定,醫生說不能確定是不是親子關係,就是說,他還是有可能是你的孩子。他讓我等到六個月的時候再做一次,你就給孩子一個機會,等到六個月好不好?”
“求你了,你再給他一次機會吧。你知不知道,他活到今天有多麽的不容易,花夢黎和陸錦珊早就知道我懷孕了,她們騙我吃紅花,在薄餅裏麵放米司非酮……他是九死一生。看在他這麽努力想要活下來的份上,你就給他一次機會吧。隻要再等三個月就好了。如果確定不是你的,我就把她打掉,好不好?”
“陸謹言,求求你了,不要殺了我的孩子,再給他一次機會,求求你了。”
“不,我不去醫院,不要殺掉我的孩子,如果真的弄錯了呢,如果他是你的孩子呢,你就不能給他一次機會嗎?他不是一隻蟲子,不是一根小草,他是一個人,是一條生命,你不能這麽殘忍!”
“你們放過我的孩子吧,好不好,不要給我動手術。”
……
慢慢的聲音消失了,忽然間又乍然而起,但也不再是他的聲音,而是嬰兒的哭泣聲,好淒厲、好悲慘、好響亮,把他的耳膜都快震麻了,腦細胞都快震碎了。
這是對他的控訴!
這個孩子,是那樣的頑強,那樣的堅韌,他逃過了陸錦珊的迫害,逃過了花夢黎的毒手,逃過了紅花,逃過了米司非酮,最後卻死在了他這個親生父親的手裏。
他似乎聞到空氣中有一股血腥味傳來,越來越濃烈,越來越刺鼻,仿佛充滿了整個空氣。
他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覺到有血從鼻端鑽進來,鑽進他的血管裏,鑽進他的心髒中。
他顫顫抖抖的舉起了自己的手。
它們不再是幹淨的,它們在滴血,每個手指都在滴血。
是孩子的血!
那個無辜的、可憐的孩子的血!
他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衝向了吧台。
他需要一點酒來麻醉自己的神經,否則一點會倒地吐血身亡。
可是吧台裏沒有酒,隻有水。
“我的酒呢?”他的聲音沙啞無比,喉嚨被悔恨和痛楚的熱浪燒傷了。
“Boss,你一滴酒都不能沾了。”Finn走了過來。
他額頭上的青筋在暴烈的滾動,俊美的五官猙獰的扭絞成了一團,“給我拿瓶酒來,立刻馬上。”
Finn歎了口氣,“如果你喝酒,胃病又犯了,躺進醫院,夫人問起來,我該怎麽說?”
陸謹言劇烈的震動了下,“這件事,一個字都不能讓她知道。”
孩子是她的心結,是她心裏一道無法愈合的傷口。
如果她知道孩子是他的,是他誤殺了。
一定不會原諒他,一輩子都不會!
Finn給他倒了一杯水,“你要冷靜一點,關心則亂,這不是你的錯,你和夫人還會有孩子的。”
“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他擺了擺手。
Finn很自覺的離開了。
當門被關上的刹那間,他的膝蓋猛然一抖,再也站不住,跌倒在了地上。
那個人準確的抓住了他的弱點,掐準了他的死穴,料定他會在看到親子鑒定之後,失去理智,逼花曉芃墮胎。
這是一個無法挽回,又不可原諒的錯誤。
他不能原諒自己。
一輩子他都要活在這份陰影、這份愧疚、這份罪孽當中。
傍晚,他獨自開車,在環城路上漫無目的的晃悠了很久,才回去。
他必須保持平靜,保持鎮定,不能讓花曉芃察覺到一點端倪。
他已經失去了他們的孩子,不能再失去她。
一回到家,小奶包就跑了過來,親熱的抱住了他的腿,“魔王叔叔,你回來了!”
陸謹言心裏那根疼痛神經又被扯動了,仿佛有一把砍刀在裏麵用力的剁著,剁的他血肉模糊,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