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我隻是太在乎你了
“小姑!”小奶包親熱的喚了她一聲,她笑著把他抱了起來,親了下他粉嘟嘟的小臉蛋,“小鈞又長高了。”
“小姑,上次,你打電話說要到洛杉磯來,為什麽沒有來呀?”小鈞歪著小腦袋看著她,大眼睛裏帶著幾分失望。
他還想看她表演催眠二哈的遊戲呢。
“太奶奶身體不好,要動手術,所以我走不開了,要在她的身旁照顧她。”許若芳撫了撫他的頭。
“我要去看太奶奶,太奶奶看到我,一定會很開心,病就好了。”小鈞歪著腦袋說道。
許若芳撫了撫他的小臉蛋,“太奶奶現在還在ICU,我們見不到,等她動完手術,才能見到她。”
許宅裏,許父許母已經在裏麵等著了。
花曉芃是第一次見到他們,心裏難免有些緊張。
當初第一次進陸家的時候,感覺並不好。
陸夫人譏誚而嫌棄的眼神,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在她的眼裏,她並不是新過門的兒媳婦,而是一個來乞求施舍的乞丐。
此刻,許父許母是笑意盈盈的,臉上充滿了慈愛。
或許因為他們跟陸夫人不一樣。
或許因為她的身份不同了,不再是一窮二白的草芥,而是小有名氣的珠寶設計師,Floweer品牌的創始人。
或許因為她和許若宸已經有了孩子,看在小鈞的份上,他們就接納了她這個兒媳婦。
許母把孫子抱在了腿上,越看越喜歡,“阿然,你和小鈞以後就留在岩城,不要回美國了,我們年紀大了,希望能經常看到小鈞。”
“我和阿宸商量過了,把國內建立Floweer的分公司,這樣我可以長期留在這裏。”花曉芃微微一笑。
“這樣就好,以後我們家小鈞,就可以天天和爺爺奶奶在一起了。”許母笑得合不攏嘴。
……
這個時候,江城正飄著細雨。
陸謹言記得四年前,他在機場等著花曉芃回來的時候,也下著雨。
雨點是別離的眼淚,窮盡一生,似乎都流不盡。
陸謹言站在墓碑前,把一束黑色的玫瑰放在了上麵。
“小刺蝟,我來看你了。”
他有千言萬語,可是都哽咽在喉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如果真的有天堂,真的有靈魂的話,她現在是不是和時聰在一起了?
她的心裏從來都沒有過他的存在,隻有時聰。
他的眼眶逐漸的紅潤了。
一道尖銳的痛楚從他心底掠了過去。
四年來,這份痛楚每天都陪伴著他,就像閃電一般,來無影,去無蹤,每天都要發作七八十次,就像在被淩遲一般,痛不欲生。
他咬緊了牙關,額頭上冒出了大滴的冷汗,當這份痛苦艱難的度過之後,他才虛弱的發出聲音來,“小刺蝟,我聽小鋒說,你喜歡白色的玫瑰,可是你在那邊,時聰肯定會經常送給你。所以我帶來了黑色的玫瑰,我不想跟那個家夥一樣。不管你在那邊是不是嫁給了他,但是在這邊,你永遠都是我的妻子。”
花父要把她的戶口注銷,被他阻止了,他把她的戶口遷到了龍城,自己的戶頭下麵。
就算她不在了,他們的結婚證也不會失效,隻要他還活著,就不會!
一個身影從不遠處走了過來,手上捧著一束百合花。
是花夢黎。
四年來,她從來都沒有死心過。
花曉芃死了,她就是他妻子的唯一候選人,她相信自己遲早都能上位的。
今天是花曉芃的忌日,她知道陸謹言一定會來,所以她一整天都在墓地等著。
“謹言,真巧,你也是來看妹妹的?”
陸謹言沒有回答,目光一直凝視在墓碑上,像是陷入了某種沉思,根本就沒有聽到她的話。
她也不管,自顧自的說道:“一想到之前,我跟妹妹發生了那麽多的矛盾,我就覺得自己好傻,好可笑。人生不過短短的幾十載,一眨眼就過去了。我能和她成為姐妹,是一種緣分。如果早知道,她會那麽年輕就離開,我應該對她好一點,什麽都讓給她的。”
陸謹言伸出手來,撫上了墓碑上的名字。
當失去她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她早就走進了他的心裏,在裏麵生了根,發了芽。
他的計較,他的厭惡,他的不滿,都是因為太在乎了。
花夢黎在旁邊哭了起來,哭得梨花帶雨,然後就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抱住了他,“謹言,讓我代替妹妹,好好的陪著你,好不好?妹妹在天有靈,一定希望我能代替她,陪在你的身邊。就算我們有過很多的矛盾,但畢竟是親姐妹,血濃於水。能代替她的人,也隻有我。”
陸謹言掰開了她的手,厭惡的一甩,她就踉蹌的倒在了地上。
但她不甘心,花曉芃死了,花家就隻有她一個女兒了,他隻能娶她,必須娶她!
“謹言,難道你不準備再結婚,不準備再娶妻生子了嗎?我是你唯一可選擇的人了。”
陸謹言眼底閃過了極為陰鷙的寒光,“我的妻子隻有花曉芃,給你三秒鍾,馬上在我麵前消失,不要打擾我。”
今天,他隻想和花曉芃待在一起,不想讓任何人來打擾。
花夢黎的嘴角歪到了耳朵根子,“花曉芃死了,她不再是你的妻子了。”
她指了指前麵的一座墓碑,“你看到那塊碑了嗎?那是時聰的,她去找時聰了,她愛的人是時聰,不是你。”
“滾!”陸謹言低吼一聲,站在不遠處的Finn聽到,立刻走了過來,拉起花夢黎,直接往外拖。
花夢黎失聲痛哭,“我愛你,謹言,我們畢竟有過夫妻之實,你不能這樣對我……”
Finn走得很快,她的聲音也慢慢的消失了。
陸謹言的手指拂過了墓碑,他知道花曉芃不會想要見到花夢黎。
“小刺蝟,時聰在那邊對你好不好,他要是敢欺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教訓他。”
他說完,忽而就自嘲一笑,對她而言,他怕是最喜歡欺負她的人了吧。
今天來看花曉芃的,不隻有他,還有花家的人。
花母遠遠的就看到了他的身影,一絲不忍從心裏湧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