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基地
地下基地的入口就在昭陽曾經來過的路上，但是經過那裏的時候他並沒有發現異常，與其說隱藏的很好，不如說是不起眼。
並沒有出現想象中的光學迷彩，而是很普通的，迪爾斯在雪地裏尋找了一會兒後，便發現了閘門，擰動上麵生鏽的把手，平鋪在地麵上的鐵門翻起，露出了下麵幽暗的通道。
一走下去，就有一股夾雜著灰塵與鐵鏽味道的幽閉感襲來，昏暗的應急燈光每隔一段距離就設置有一個，向看不清的盡頭延續。
兩人沿著樓梯向下走去，昭陽開始打量這個所謂的地下基地。確實，來到這個世界後所有的事物都給他一種嶄新的感覺，但是從地下甬道卻散發著一股特有的時代氣息，就好似在影視劇看到過的那般。
“你們的基地，就建立在這種地方嗎？”
“嗯，是啊。”
“進來之前就沒有什麽防護措施嗎？比如身份識別係統之類的。”原本昭陽想像如果是某種組織的藏身地，應該會在非常隱秘的地方，有著非常嚴密的防護，要進入裏麵也需要重重的關卡檢驗才行，但是這個基地給人的印象很是草率。
“這樣的話不會被機器人入侵嗎？”
“至今為止倒是沒出現過這樣的事情。”迪爾斯露出困惑的表情，“因為機器人對我們的打壓實在太過嚴重了，能有藏身地已經很不容易了，已經沒有辦法再奢求別的東西了。”
“原來是這樣嗎？”昭陽思索著，“那你們是怎麽與機器人進行對抗的，有武器嗎？”
“武器？有一些從機器人那裏繳獲的武器，不過還是無法敵過機器人就是了。”
“我想問問你，這種時代的落差感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何機器人所居住的都市的科技都停留在底端的水平，但是在其他地方卻存在著遠遠超過這種水平的科技，是機器人沒有能力將那種科技普及到每一個地方嗎？”
實在是太過奇怪了，昭陽會想起曾經見過的無人駕駛車輛，還有精確劃分每一區域的天氣控製，超世代戰鬥機，以及機器人本身，這種發明遠遠超越城市裏麵的時代特征……不，城市本身也是被精確操縱的，奇怪的隻有機器人那種複古的生活方式。
“呀，很抱歉，這個我也不清楚。”
昭陽歎了口氣，看來能從小孩子口中問出的情報實在有限，還是等見到基地的高層負責人再詢問吧。
沿著入口的通道走了沒多久，道路不再下降，而是放平緩，現在距離地麵的高度大概不足十米。
“地下基地的深度隻有這麽深嗎？這樣的話不會很危險嗎？”
如果機器人選擇對這片區域地毯上轟炸的話，地下基地的人一定會像是甕中之鱉一樣被全部炸死，這裏離地麵太近了。
“嗯，不能再更深了，再往下的話會有危險。”
危險……？昭陽皺了皺眉，地殼的厚度大約有17000米，這個範圍基本不會遇到任何危險，而這才離海平麵負十米，竟然說有危險？
考慮到可能小孩子對這件事並不清楚，昭陽沒有繼續追問，也或者就算問下去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情報。
“對了，昭陽哥，能告訴我你們對那些機器人有什麽了解嗎？我們的人和機器人交戰的時候都是有增無減，大家一直被逼迫藏在暗處，如果你能把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們就好了。”
“對不起，這方麵我也愛莫能助。”自己對機器人本身就不了解，昭陽選擇了閉嘴。
在經過曲折的巷道後，似乎逐漸進入核心區域，變得寬闊了起來，道路也有了更多分支，各種各樣的功能區域也被區分開了。
“你現在打算帶我去哪裏？”
“先去見基地的首領吧。”
迪爾斯說著一口純正的流利英語，卻長著一副東方人的麵孔，昭陽思考著什麽，但語言的差別對他來說也算是等同於沒有了。
隨著繼續深入，一路上可以看到其他的人，多半是成年人，也有向迪爾斯一樣的孩子與老者。他們和迪爾斯打著招呼，並對他身旁的昭陽投來疑惑的眼神，於是迪爾斯便對他們說明原委。
“這個基地的規模有多大，人數大概有多少人？”
“這個啊……不算是很大，但是我們大概有幾百人哦。”
幾百人……“這是這個世界上剩餘的人類總數嗎？”
“我不知道，但是應該會有其他人在不是這裏的其他地方吧。不過我對昭陽哥你能出現在這個可是感到超不可思議的，一般的人是很難到這裏來的。”
“這是什麽意思，是因為那些機器人的原因嗎？”或許是因為這片區域的附近聚集著很多機器人，所以人類才沒法到這裏來吧，昭陽如此想著。
“嗯，就算這樣，昭陽哥哥你是從其他人類居住的地方來的嗎？你是怎麽來這裏的啊？”
怎麽來……昭陽想到了自己從天空墜落的那一幕，緩慢的下降，失衡的感覺，天旋地轉的世界……他也是稀裏糊塗就來到了這裏。
“我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這次沒有隱瞞，昭陽如實說出來了。
“那算什麽啊，不要因為我是小孩子就騙我啊！”
盡管昭陽真的很想告訴他自己沒有在誆騙他，但是這種事情卻不知道怎樣去解釋，但是他有一件無論如何都想搞清楚的事情。自己為什麽會來到這裏，明明當時墜落的時候下方是在城市，但是落地之後卻到了這片區域。
“我在來到這裏之前曾經到過一個城市，後來迷失了方向來到了這裏，你知道那個城市是在哪裏嗎？看起來像是在澀穀，又或者是下北澤，有很多繁華的建築……”昭陽嚐試解釋著。
迪爾斯搖了搖頭：“這一帶包圍著這個區域的有很多機器人的城市，我們隻敢遠遠觀望那個，不敢深入，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這樣啊。”
“話說昭陽哥你從天上掉下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什麽啊，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來的這裏嗎？”
麵對迪爾斯看似孩子氣的追問，昭陽回避著：“啊，你還真信了啊……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基地中來往的人或許是來自世界各地，他們有著不同的膚色，外貌，來自不同的民族和國家，但卻和諧相處著，一個戴著眼鏡的工程師正帶著三四個小孩子教導他們修理破損的儀器。頭頂的燈開始頻閃起來，工程師男子無奈叉腰，抱怨道基地的老舊。
從對側的通道走來了一個女人，她的身後還跟著另一個低著頭沉默的男子，從男子身上散發出一種生活在昭陽那個年代的人的氣息，看到昭陽的時候，他的眉毛明顯跳了一下，嘴角抽動著，但依舊什麽話也沒有說。
迪爾斯看到那女人便興奮地招起了手，向她跑過去。
“克勞爾姐姐，你也回來了啊！”
年輕女人注意到了迪爾斯，露出了一種溫和的母性笑容，她向迪爾斯說道：“啊，是迪爾斯啊，和你一起出去的那些大人呢，沒和你在一起嗎？”
迪爾斯立刻失落起來，好似回憶起了悲傷的事情：“克勞爾姐姐，他們，他們全部都……”
她立刻了解了迪爾斯想要說的是什麽，也跟著悲傷起來，但她並沒有很長久沉浸在悲痛中。
“你安全回來就好，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們在之後會悼念他們的。”她安慰著迪爾斯，然後這時她注意到了跟在迪爾斯身後的昭陽。
“這位是？沒見過的生麵孔呢。”
名叫克勞爾的女性長著一副歐洲人的麵孔，舉止優雅，溫柔而恬靜，好像文學書中走出來的古典美人一樣。
“你好，初次見麵，本人名叫昭陽。”昭陽主動自我介紹道，眼神卻是望向了她身後的那名男子，那是一副典型的亞洲人麵孔。
迪爾斯拉住昭陽的手，向前走了幾步，他的手溫熱而有活力，“姐姐，就是這個哥哥救了我，當時我正在被那群機器人追殺，要不是他突然出現我就一定沒法回來了！”
“是嗎，好可憐……”克勞爾簡直像要哭出來一般，語氣中被傷心的水分浸透的滿滿的，這種慈悲就像是在歌劇劇本上所描繪的公主一般。她感激的看向昭陽：“這位先生，感謝你救了他，你真是我們的恩人。”
她向昭陽伸出手來要同他握手，昭陽隻得接受，她的手也是同樣的溫熱。
“果然你也是一樣的嗎？”克勞爾背後一直一言不發的男子突然出聲了，他看起來也很年輕，大概比昭陽大一兩歲的樣子。
“啊，忘了介紹了，這位是我們小隊在外麵遇到的。”克勞爾退出一步，介紹著男子，“他有著很強大的力量，一定能夠救我們於水火之中的，”
試煉者嗎？昭陽很快就察覺了這件事，他的身上有著試煉者特有的陰鬱與負能量，從第一眼看到他昭陽就感覺到了他與周圍環境那股格格不入的氣氛。
“是這樣啊！昭陽哥也是一樣的。對了，克勞爾姐姐，我正打算帶他去找司令官，你呢？”迪爾斯滿臉興奮地說著。
“這樣啊，我已經找過了，司令他說要把這些從外麵來的人一起聚集起來，我正打算帶這位先生過去呢，要不要一起？”
“好啊！”迪爾斯快活地接受了，然後回過頭來，“昭陽哥，這樣可以嗎？”
“嗯。也就是說，除了我們兩個，還有其他人嗎？”昭陽問道。看來所有試煉者都抱著和他不約而同的想法，不，也有可能是差之千裏。
“是的，他們已經先行到達了，請往這邊走，這就帶你們去與他們會合。”克萊爾帶路，領著其餘幾人走向其中一條通道。
一路上，迪爾斯和克勞爾走在前麵，而昭陽和那名男子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後麵，兩人並排走著。
“我說你……”年輕男子看似忍不住，率先開口了。
昭陽接下來的反應讓他馬上閉了嘴，昭陽先是搖了搖頭，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後又指了指心口的位置，男子立刻意會了。
兩人通過Evolution印記聯係了起來。
“這樣的話就不會被可能的監聽器聽到我們的對話了。”
“有必要這樣謹慎嗎？”
兩人互相對視，眼神拚命交流，但是嘴卻好像上了鎖一樣，一言不發，在外人看來這樣的行為實在是奇怪，就好像兩個啞巴在交流一樣。
“小心點總沒錯。對了，我有事情要問你，你見過一個嬰兒嗎？是女的，大概七八個月大小。”
“沒有……為什麽你會問這種問題。”
“算了，沒什麽。我叫昭陽，請多指教。”
“我叫城濱秀太。”
說到這裏，對方有些停頓，看似沒話說了，然後又繼續開口。
“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剛才迪爾斯不是說了嗎，就是他說的那樣，你那邊是什麽情況。”
“我也差不多是一樣的情況，那女的的隊伍半路遇險，是我出麵救了他們。”
兩人如此聊了起來，雖然才剛剛認識，但是已經開始為了任務而合作了，兩人瘋狂交流著得到的情報。
從秀太那邊，昭陽並沒有獲得什麽有用的情報，隻知道他差不多和自己一樣，一來到這個世界就立刻受到了機器人的攻擊，在好不容易逃出了危險之後，遇到了克萊爾一行人，於是解救他們後，聽說在地下基地有可能見到其他的試煉者就跟了過來。
“我這邊和你一樣。”
昭陽適當隱去了一些細節，和他聊著自己的經曆，然後也把一些一點同他講了，隻不過對方掌握的情報似乎還不如昭陽。
“對了，你說你是在城市中心被追殺的吧，我是在邊緣處……能逃出來真是僥幸，要是那些實力沒有那麽強或是沒有逃跑能力的同伴，是不是就……”
雖然印記能夠傳遞的隻有文字，無法連同心情一起傳遞，但是昭陽還是從那行文字以及他的微表情中解讀出了他心中深深的悲哀。
“好了，到了喲。”
克勞爾突然出聲，打斷了他們兩人的隔空對話，麵前是一個寬闊的會議室，裏麵已經有五六個男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