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破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昭陽斷斷續續地笑著,“不愧是你啊,尹融……”


  “你竟然……你這女人竟敢……!”林寒燁捂住從嘴裏噴出地打量鮮血,眼睛中噴出氣急敗壞的怒火,說出的話也因為口齒不清而聽不清楚。


  尹融從印記中取出一管蛋白質注射液注入自己的體內,立刻恢複了行動能力。她頷首低眉,而後倏然站起,從瞳孔中心向四周擴散出了潔白色的流光,“Amazon。”


  從她身上爆發出的氣浪掀起腳下成片的碎石,把身後白色的十字架也震碎退飛,林寒燁也被這衝擊力震退了數步。宛如燃燒般的耀眼白光伴隨著白色的蒸汽從尹融身上爆發出來,並在光芒高漲到極限的時候碎裂成如同星辰般的粒子,化作氣浪圓形爆開,一波接一波,如同在接受白光的洗禮,站在中心的尹融的身體不斷發生著變化,細密柔順的淨白羽毛從身體上生長出來,銀白色的女式輕甲從皮肉下浮現,持續閃亮的雙瞳下黑色的淚腺增生,扁平的喙化作麵罩覆蓋了半張臉頰,背後的羽翼蜷縮,輕盈地垂下,羽毛仿佛被編織在一起的風帆。她就宛如盛放在戰場的白蓮,高潔清澈,一塵不染,仿佛斷絕了所有汙穢,其名為SwanAmazon(天鵝亞馬遜)。


  “你是想和我作對嗎,是嗎,想和我林寒燁作對嗎?!”林寒燁露出崩壞的笑容,嘴角幾乎咧到眉下,斷掉舌頭這種小傷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很輕易就能修複,比起這個,居然被一個自己認為如同玩具一般的人傷到,讓他感到這是自己的恥辱。


  不妙……得去幫她,昭陽如此想著,但是心中想著的事情身體卻不能做到,整個身體都浸泡在血液做成的湖泊中,吞咽了幾個雞蛋的蛋白質後也依舊沒有快些恢複的跡象,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林寒燁衝向了尹融。


  “KamenRide(假麵駕馭)!Decade(帝騎)!”


  還在前衝的過程中,虛影凝聚到林寒燁身上,品紅色的裝甲攀上了他的身軀。


  尹融輕盈地擺動著身體,手臂上幾根格外鋒利尖銳的羽毛“颯”地豎起,刃身反射的太陽光明晃晃地照向林寒燁的雙眼,並且越來越近。


  “太慢了,你連我的殘影都碰不著!”林寒燁一瞬間閃身到尹融背後,尹融襲擊出去的手臂上忽然爆出三道血花,關節被破壞,手臂無力地垂了下去。


  破空聲傳來,因為感受不到疼痛,尹融沒有絲毫遲疑就用另一隻手臂劃向自己背後的林寒燁。“嘭”林寒燁頭也不回,手臂向後一豎,架在了尹融的手腕處,反手一追,將她的手緊緊捏住,回身一刀在尹融的腕部和肘部穿過,全程他都沒有回頭。


  “這下你的雙臂就廢了,你已經失去你所自豪的武器了。”林寒燁心中暗笑了起來,他最喜歡一步步把對手逼入絕境了。


  “嗡——”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林寒燁瞳孔猛地一縮,本能地想要回頭,但是已經感覺脖頸一涼,仿佛被冰冷的刀刃劃過,索性裝甲的防禦力足夠強大,這才沒首身異處。他驚愕地回頭對上了身後冰冷的視線,尹融手臂發力,狠命向下切割而去,鋸齒般的幾簇利羽在林寒燁的脖頸上爆出火花。林寒燁等於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整個裝甲最薄弱的部分承受了攻擊。


  “嘀嗒——嗒……”血滴在地上的聲音,林寒燁捂住脖子上的傷口,轉過身來,像是看怪物一樣看向尹融,“不可能……你的雙臂應該都被我斬斷了——”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他赫然看見尹融的手臂光潔如初,絲毫沒有傷痕,仿佛自己剛才的攻擊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傷害。他的冷汗潸然而下,是中幻術了嗎?為什麽,為什麽她的手臂沒有受傷!

  尹融沒有給林寒燁驚訝的時間,腳尖點地,滿身的細羽張開,每一片羽毛都仿佛乘著風,淩空踏起,腳上如同爪子一般的輕甲結構由上而下劃過一道弧線,抓向林寒燁頭部。


  “別逗了,我怎麽可能敗給你這種沒有心的家夥!!!!”林寒燁怒吼著,掏出卡盒劍向上斬去,兩道弧光碰撞,尹融的羽毛被染紅,大腿上飆出扇形的血麵,她失去平衡從半空跌落。


  林寒燁迅速追擊,刺向趴在地上的尹融。卻不料她一腳踢出,將林寒燁的卡盒劍踢歪,然後另一隻腳跟著跳起,在林寒燁身上施展著連環踢,從腹部一路向上踢到頭部,然後一蹬,借力在空中一個空翻,穩穩站立在了地麵之上。定睛一看,她腿上的傷痕也已經完全消失,但是濺出的血液還在,被染紅的羽毛濕漉漉的黏在一起。


  “去死!去死吧!”


  “AttackRide(攻擊駕馭)!Slash(斬擊)!”


  林寒燁劍上的尖刃部分帶出了數道殘影,發出暴躁的粉光,他憤怒地衝向尹融,上下揮舞,劍刃的分身不斷切割著尹融的身體,血花噴到近在咫尺的林寒燁身上,讓他越發顯得殺氣騰騰。


  利羽的破空聲傳來,大力揮舞劍刃,讓她的手臂無力的垂下。鋒利的腳爪淩厲地劃向頭部,膝蓋頂開,跟上一刀血花飛濺。卡盒劍不斷刺向尹融身體上薄弱的地方,肺部,心口,脊椎,關節,羽毛隨著刀光飄落,噴濺的血液把林寒燁和尹融都染成了紅色。


  見尹融跪倒在了地上,林寒燁鬆了口氣,忽然寒光一凜,尹融的手臂再次割向林寒燁的咽喉,剛才她身上的傷口都已經愈合了。林寒燁暴躁地踩在尹融襲來的手臂上,把她掀翻在地。尹融奮力掙脫,圓側飛踢,弧線踢向林寒燁,林寒燁劍光一閃,尹融的咽喉被切開,斷麵可以看見氣管和靜動脈以及食道。她後仰著倒下,但是還沒等林寒燁鬆口氣,她又瞬間站起,把手臂劃向他。就算戳穿她的雙眼,短暫失去方向感的她也會馬上找尋到林寒燁的位置。


  “為什麽?為什麽就算把劍刃送入你的心髒你也不會死去,你對活在這個世界上懷著這麽深重的執念嗎?究竟是為了什麽!!!”林寒燁憤怒地質問著尹融。


  “昭陽……”尹融發出了冷淡的聲音。


  “哦,原來是因為他嗎,你們兩人之間真是有著可笑的羈絆。”林寒燁歪頭看向昭陽,在視線交匯的一瞬間,昭陽預感到馬上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果不其然,下一秒林寒燁就向昭陽衝了過來,尹融急忙追上。


  “我可最看不慣你這種死人還擁有著人類一般的情感了!相戀的情人?可笑至極!”


  “鐺!”金屬相碰的聲音,尹融腳踏地麵,細羽乘風,倒懸著飛向林寒燁,沒有展開的翅膀就像羽織一般,尹融從天空降下,優雅地旋轉著,猶如在空中漫步時歡欣的舞步。林寒燁抬劍擋住利羽,跟著一甩,尹融就從空中摔了下來,落到了昭陽的身邊。流光閃動,她身上的組織消散,恢複成了人類的形態,


  “尹融……”昭陽默念著,尹融蹲跪在昭陽的身邊,回身對昭陽說著什麽,她抓住了昭陽的手,注視著他的眼睛,那雙眼睛不再像曾經一樣了無神韻,而像是在訴說著什麽。


  雖然聽不到聲音,但是看著尹融的雙眼,還有顫動的嘴唇,昭陽明白了她想說的話。


  “你讓我逃走??不,不!這怎麽可能!我不可能拋下你,再說了這裏還有我的同伴!”此時的昭陽已經解除了變身,他還拚命想要站起和尹融一起戰鬥,但是力氣從身體每一個傷口的縫隙中被抽走了。


  “或許我對你一開始的判斷是錯誤的。”林寒燁發覺尹融不再打算主動衝上來,便站在了原地,“你並不是純粹的屍體,你的身體中有著一種無法言說的生命,對什麽向往著的生命,從你死亡的身體中有一種對生命的渴望……?”


  尹融蹲在地上微微挪動著,悄悄抓住了昭陽的雙臂,趁林寒燁正在說話,她猛然背起昭陽的身體,向著遠方跑去。


  劍光閃過,尹融背著昭陽的身體立刻倒下了,昭陽也跟著滾落在一旁。


  “尹融!不要緊吧!”


  尹融的牙齒咬合在一起,隨著身體的顫抖磕碰著,雙腿被斬開的皮肉像是拉上拉鏈那般極速愈合了,那部分的肌肉還在抽動著。


  林寒燁看見她的樣子,皺了皺眉,“痛嗎?可是你臉上的表情卻很平靜。這樣啊,你感受不到,但是你的身體卻依舊在疼痛著。多像是有一個含苞待放的生命被封印在了你這個怪物的軀體中,被你那沒有感情,就像浮根草一樣的靈魂壓抑著,封鎖著。是你妨礙了她……不,她們開花結果嗎,如果你不死去,那美麗的生命就永遠不會掙脫,是你阻礙了生命的誕生。我明白了,那我就殺死你,讓那生命突破桎梏,盡情地在這美好的世界開花結果。”


  “住手啊!!!!”昭陽拚命推開尹融,自己擋在了林寒燁的劍前。寒光閃過,從昭陽的右側耳根到左側肩膀被橫攔出一道血痕,嘴部兩側的臉頰被砍開,上下顎的結構都展現在空氣中,溫熱甜膩的血漿湧入口中。


  尹融奮力地衝了上去,用羸弱的身軀,承受著林寒燁不斷降下的斬擊,身體被撕裂,像是被人丟棄布娃娃一樣被撕扯,身體變得七零八落。


  “不要啊!!!!!!”昭陽哭喊著,用手指摳著地上的泥土,一步步爬向尹融,她沒有痛覺,身體也能快速恢複,但是她的身體已經會有疼痛的反饋,肢體被撕裂零落也就很難再拚起來,她正痛苦地掙紮著,就在昭陽麵前。曾經許下的守護的諾言再次被昭陽回憶了起來,無論何時,到頭來已經隻能這樣看著嗎,絕對不要再這樣了啊,昭陽一步步爬向尹融,想要將她擁入懷中。


  就在此時,尹融忽然放棄了抵抗,轉身背對林寒燁,撲進了昭陽的懷裏。


  是嗎?這就是你的選擇。林寒燁皺了皺眉,想要玩弄別人的心情完全消散。他刺出卡盒劍,直直地刺向了尹融的頭部。


  與尹融麵對麵的昭陽赫然看見從尹融前額刺出的劍鋒,刺穿尹融頭顱的劍鋒上沾染著鮮血和腦漿,混合在一起,粘稠的液體滴在了昭陽的臉上,順著臉頰流到了昭陽的嘴角。


  林寒燁把劍抽出,尹融直直地倒了下去,背對著天空摔在地上,左手臂向前伸去,血液在背後形成了一路的痕跡。她靜靜地倒在地上,大睜的眼睛中的神韻已經消失不見,又恢複成了那副渙散無神的眼睛,麵無表情,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已經活化的身體漸漸恢複成最初的冰冷,流出的血液向著四周蔓延開來。


  “她死了,真正意義上的死了。”林寒燁的嘴角勾起笑容,摸了摸脖頸,把手指伸到自己麵前,那上麵有著濕乎乎的血液,“她傷到我了,這是我的血液,這是她對我的血之告白,不是嗎?昭陽,你現在有什麽感想嗎?”


  “我的感想就是……我要殺、殺、殺了你……哪怕拚盡我的一生,要我付出什麽代價都行,萬劫不複也可以,我要……殺了你……”昭陽低著頭站了起來,嘴角流淌鮮血,他掏出煙霧槍和滿瓶,不斷搖晃著。


  “就是這……”林寒燁忽然察覺到了不對,自己明明還戴著頭盔,昭陽應該是無法看見自己嘴唇的動作,可他為什麽能夠回答自己,耳朵恢複了嗎,而且他應該沒有再站起來的力氣了啊。


  “把我全身的血液都蒸幹吧,蒸血……”昭陽的聲音也不再嘶啞,按下了煙霧槍的扳機。


  “Cobra!MistMatch!Co-Cobra…Cobra…Fire!”


  黑色的煙霧噴發,把昭陽的身體包裹在了其中,內裏電光閃動,昭陽身體的輪廓不斷發生著變化。煙霧散去,藍紅色的花火綻放,那嗜血的赤紅色遍布全身,黑色的管道盤繞著上半身,胸口和眼部如同注視著獵物的眼鏡蛇般蓄勢待發,正是BloodStalk(血潛)!


  “為什麽你還有力氣,你應該遍體鱗傷,無法再戰鬥了……”林寒燁不解地問道,忽然注意到了倒在地上的尹融潔白的小臂上的牙印,恍然間明白了些什麽。


  剛才尹融回身緊緊抱住了昭陽,那並不是在跟昭陽做最後的道別,而是在把生存的機會給予昭陽。尹融因為身體疼痛而開始抽搐的臉頰正對著昭陽的臉,那雙眼睛深處映出昭陽悲傷的麵容。尹融緩緩開口,對昭陽說了四個字,昭陽看著她的嘴唇讀懂她的意思。


  “吃?了?我?吧。”


  昭陽閉上眼睛,含淚咬了下去,淚水的苦澀和尹融血肉的甜美混雜在一起。他噬咬著,他吞咽著,這是含有著尹融生命力的,她贈予自己的,最珍貴的寶物。


  尹融的血肉中含有邪骨病毒,渾身的傷口快速愈合了,昭陽再次站立在了林寒燁麵前。


  “這股令人作嘔的氣息……我明白了,這準是那個家夥的傑作吧……”林寒燁看著昭陽全身上下的血紅色,呼出口中的濁氣。


  昭陽什麽也沒有再說,隻是不斷地向著林寒燁射擊,光彈在觸及林寒燁裝甲的一瞬間就被彈開了。因為煙霧係統變身後的危險等級是固定的,所以就算昭陽的情緒再怎麽失控,實力也不會因此增強,他必須用這固定的戰鬥力去戰勝林寒燁,戰勝那個危險等級高他一個量級的人!

  昭陽一邊射擊著一邊衝向林寒燁,Stalk是更偏重於防禦和力量的裝備,所以在林寒燁麵前應該能撐的更久吧。


  煙霧槍不斷射擊,另一隻手趁機用煙霧劍砍向林寒燁的下盤。林寒燁不屑地看著昭陽的攻擊,把卡盒劍切換成槍形態,頂住昭陽胸口,連開數槍。巨大的衝擊力盡管被裝甲緩衝擴散,但還是震的昭陽內傷,吐出一口鮮血來。


  寒光從昭陽左側手腕顯露,一根滴著毒液的針刺向林寒燁,那上麵的毒足以融化裝甲。


  “AttackRide!Bluat(爆裂)!”


  從卡盒槍中連射出爆裂彈,把昭陽炸飛,毒針被衝擊波折斷了。但是還不能放棄,藍色眼鏡蛇發出光芒,從昭陽胸口的部件中鑽出了一條巨大的能量眼鏡蛇,衝出捆綁住了林寒燁。在眼鏡蛇的尾巴從胸口鑽出的一瞬間,昭陽伸手抓住了那尾巴,眼鏡蛇揮舞尾巴把昭陽拉拽向林寒燁,昭陽順勢在空中擺出騎士踢的姿勢,憤然踢向林寒燁。


  “KamenRide!Hibiki(響鬼)!”


  紫色的火焰在林寒燁身上燃燒起來,眼鏡蛇的身體被那鬼火燒成了數段。林寒燁解脫出來,一隻手抓住昭陽踢來的腳,另一隻手輪著兩支鬼火棒,向著昭陽身上錘去。


  “嘣!”發出了巨大沉悶的響聲,昭陽幾乎要被這音擊震的昏厥。林寒燁抓著他的腳把他甩在了自己腳下。騎在了昭陽的身上。


  “KamenRide!Decade!”


  “看著你這副身姿,我終於明白為什麽你那股力量消失不見了,就是因為這個啊!”林寒燁指向昭陽的煙霧槍和眼鏡蛇滿瓶。這兩樣東西是Evolution係統免費給予昭陽的獎勵,當時的昭陽正苦惱於自身Amazon力量的暴走中,但是使用過煙霧槍後自己身體裏Amazon的部分就離奇地被抑製住了。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昭陽青筋暴露,拚盡全力地攻擊著林寒燁,仿佛已經失去了理智。林寒燁的拳頭砸下,把昭陽的手臂骨砸的粉碎。


  “你一直被這把槍束縛著啊,從這裏麵我可是能夠感受到啊,就像是捕獵者張口噬咬獵物時從那大口中發出的腥臭味。這裏麵寄宿著Blood(血族)的力量,正是這種力量才讓你發揮不出來自己的實力。”


  “尹融啊啊啊啊啊啊!!!”昭陽倒在地上,側目看到了倒在不遠處的尹融,心中的悲慟和愴然爆發出來,那守護的誓言此時被觸碰的粉碎,自己的靈魂,自己的所愛,就這樣被……不可饒恕……狂怒,悲痛,瘋狂,爆發,種種黑暗的感情把他幾乎要吞噬殆盡。


  林寒燁嘲弄地看著昭陽這副模樣,他感覺到了久違的快樂。他傲慢地開口道:“你還不明白嗎?那就由我來吧,我會幫你解除多餘的枷鎖的,讓我看看你真正的力量吧。”


  林寒燁踩住昭陽持槍的手腕,高舉卡盒劍,向下看去。在劍鋒下煙霧槍和眼鏡蛇滿瓶碎裂開來,碎塊散落滿地,昭陽的變身也解除了。


  在煙霧槍被破壞的一瞬間,昭陽感覺自己身體中的什麽東西覺醒了,隨後意識就被吞噬進了無底的黑暗中。


  從他身體中被解放出來的正是——


  本能!


  “嘣嘣嘣!”昭陽的身體忽然被從內部的什麽東西射穿,無數漆黑細長的觸手從身體中迸發而出,每一個根都帶著刺破蒼空的威勢,刺穿空氣發出尖嘯,仿佛靈魂的慟哭。林寒燁連忙豎劍擋住了那激射的觸手,但卻還是被超絕的力量震退了,握劍的手隨著劍刃一起振動了起來,卡盒劍被觸手擊中的部分都留下了一道道的白痕,還伴隨著細小的裂紋。


  “這就是——咳啊!”一根觸手繃直,刺穿了林寒燁的身體。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從昭陽身體中發出了不像是人類的嚎哭聲,像是在哭喊,又如同在怒吼。


  六隻手臂從昭陽胸口插出,掰住外側的軀殼向兩側撕扯,昭陽的體表被撕的粉碎,人類的部分散落滿地,從昭陽的身體中鑽出了一隻怪物。頭顱像是凶惡的猛獸呈現出流暢的曲線,幾乎能把頭顱對半分開的巨口中布滿了細小鋒利、重疊緊密排列在一起的尖牙,腥臭粘稠的淡黃半透明液體從上下兩排牙的縫隙中流出,拉著細絲滴落地麵。它的眼睛已經不再有眼白眼黑的分界,而是渾然一體,通透狂躁肆虐嗜血的深紅色,凸出眼眶,仿佛半球型的晶體一樣鑲嵌在頭上。胸口的肌肉抽動著,外麵隻套了薄薄一層皮,肌纖維在體表也清晰可見,末端的肌腱分為三束連接著左右各三條手臂。後背和肩膀無比管闊,脖頸上連接肩膀的骨骼凸出體外,像是山穀中的嶙峋石壁,又如同巨大機械的液壓杆,支撐著脖子的活動。手臂粗壯孔武,每一寸都蘊含著力量,在手部表麵的粗壯血管和甲殼還在蠕動起伏,那下麵是隨時準備爆發的恐怖能量。每一根手指細長而尖銳,彎折出最適合發力的弧度,利爪的指尖反射出幽藍的光。叢生的尖刺刺出皮膚,像是一簇簇草叢般生長在體表,肩部、頭部、手臂上滿是鋒利無比的尖刺。昭陽成為了一頭藍色的野獸,類人形殺戮機器,通體的深藍色中猶如血紋和裂痕一般的紅色紋路在昭示凶猛與殘暴。


  它的口中吐出一股灼熱的腥臭氣霧,歪頭看向了林寒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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