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6. 月有盈缺
這小老頭能聽懂,那才見鬼了呢!
皺著眉,奇怪地瞅著陳凡:“你小子,在說什麽呢?”
陳凡笑了:“不是先生您問我太陽是什麽,我這不正解釋給您聽嗎?”
“是嘛……”
小老頭微微一笑,“我剛沒聽清,小子你可否從頭再講一遍?”
“OK!”
陳凡打了個響指,毫不猶豫地將剛才的話從頭到尾,一字不落的給重複了一遍。
這下,小老頭有些愣了,他本以為陳凡是在用鬼話胡謅,沒成想陳凡竟然真能信手拈來的重複一遍,而且看其模樣坦然自若,似乎一點兒也不像是在說假話。
更關鍵的是,小老頭本身對天文學就很有研究,當年也正因為在太陽上與人發生了一些分歧,遭人排擠,這才辭去官職,憤而遠離故土,來到稷下。
雖然這麽多年來,他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更沒有確鑿的證據,但倔強的他始終堅信,太陽就是一顆會冒火的很普通的球體,而不是傳說中三足金烏所幻化的神明之物。
這個觀點在稷下得到了認同,但也隻是認同而已,占星院研究的重心是星宿和氣象,哪有功夫去搞清楚太陽的構造呀。所以哪怕在科學之賭稷下,他也一直得不到重視,漸漸地,便就淪為了一個小小圖書管理員。
可今兒麵前這個學生,雖然說了一大堆自己聽不懂的話,但其中一句“球形發光體”,不偏不倚地刺中了他的內心。這豈不正和自己的觀點相契合嗎?
小老頭坐直了身子,直勾勾地盯著陳凡,嚴肅問道:“你哪學來的?”
或許剛才是因為賭氣,故意埋汰小老頭,但現在見其如此嚴肅,也不敢怠慢,答道:“小學自然課。”
得虧小老頭聽不懂什麽叫“小學自然課”,否則若是知道自己終其一生所研究的深奧理論,連半大小屁孩都能隨隨便便講給你聽,那該有多紮心呀。
“學院有這門課程?”
“先生誤會了,是學生在家鄉時,所上私塾開設的課程。”陳凡隻能這般解釋,難不成道出“九年義務教育”?
小老頭很奇怪地看著陳凡:“你哪人?”
“哥倫比亞。”
關於自己身份來曆的牛,陳凡現在基本已經吹得連自己都快信以為真了。
“嗯?”小老頭自然沒聽過。
“是西洲以西的一個小國家。”陳凡笑著解釋。
“你是西洲人?”小老頭目露狐疑,畢竟就陳凡的模樣,怎麽瞧都是純種的中華田園犬。
“父母都是東洲人士,隻不過幼年移居去了海外。”
“這樣啊……”
小老頭點點頭,感覺整個人隨和多了。“你叫什麽名字?”
“姓陳,名凡,表字小強,先生叫我小強就可以了。”陳凡恭敬而謙卑,“不知先生貴姓?”
“李淳風。”
“臥槽……”
陳凡一下子站了起來,將手在身上蹭了蹭,伸了出去。“李先生,久仰大名!”
握手禮在中土並不盛行,但在稷下,特別是這些學富五車的老師,又怎會不懂呢。
猶猶豫豫地伸出手,和陳凡稍稍握了一下,但李淳風心裏挺奇怪:自己在稷下一向很低調,不顯山不露水,這小子是真認識,亦或隻是客套一下呢?
陳凡可不是客套,而是發自內心的。
有名的大人物他見了不少,但能夜觀天象,呼風喚雨,稱得上陰陽五行師的,他還真沒見過。
李淳風,唐朝貞觀年間鼎鼎大名的陰陽師,神鬼莫測,傳說中他與袁天罡合著的《推背圖》,甚至堪稱中華道家預言第一奇書。
能見著這種角色,陳凡怎能不興奮?!
重新做回椅子上,陳凡一幅小迷弟的樣子,舔著臉:“李先生,相逢即是有緣,能不能看看我今年的運勢如何?財運桃花都可以喲,嘿嘿……”
他也是夠不要臉的,別人曾經一朝大國師,算的那都是國運,他居然讓人瞧桃花。饒是李淳風如今是有點虎落平陽,但也不至於把人當成擺攤算卦的江湖術士吧?
李淳風差點一口血吐出來,心道:這都是什麽玩意兒!
想發火,但心念一動,忍住了,轉而微笑道:“小強啊,想讓我給你算一卦是不?沒問題,不過嘛,老夫算命從來都不是免費的,所以……”
“那還是算了吧。”
李淳風甚至還沒說完,陳凡直接就給放棄了。要錢的事情他可不幹。非是說他鐵公雞,隻因如今被孫尚香扣得死死的,他除了三餐外,哪還有閑錢去算命呀。
“別介!”
李淳風哭笑不得,活了大半輩子,還從沒遇到過這種家夥。
“前程之事,冥冥中自有天數,稍稍窺探一二,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凡事總講究個禮尚往來吧。這樣,我替你卜筮,你和我說說天文,大家各取所需,如何?”
“這樣啊,嗨,我還以為先生你是要錢呢。”陳凡撓撓後腦勺,挺尷尬。
“誒,學問的事兒,談錢就俗了!”李淳風居然放低了姿態,“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大家聊聊天嗎。”
“那行,先生盡管問,學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要錢沒有,吹比陳凡有的是。
“不急不急,長夜漫漫,我們有的是時間!”
李淳風的畫風突然變得有些怪怪的,忽地站起身,一溜煙跑了,等再回來時,居然帶來了整套的文房四寶。
好家夥,這是想要把陳凡榨幹嗎?
這一夜,可把陳凡累得,到後半夜更是困得不行,但李淳風也不知是吃了藥,還是打了雞血,抓著陳凡問,反正隻要是涉及天文學的,就都不放過!
陳凡沒轍,隻能從宇宙大爆炸說起,一直談到銀河係、太陽係,甚至還用幾個橘子,給李淳風做了一個月有盈缺的小實驗。
雖然這些都隻是常識性東西,深入的陳凡也不懂,但在李淳風看來,陳凡那基本就是神一樣的存在了。
老少二人一直聊到雞鳴,陳凡實在撐不出了,略帶哭腔道:“先生,我一會還要去上課呢,要不改日再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