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是我的骨肉
“時黛,你清醒一下,那是夢,是夢!”霍靳川的麵容,出現在她視線中。
時黛猛的抬手摸了下肚子,那裏還是高高隆起的,她逐漸從夢魘裏退出來。
還好,熙妍還在,一切還有回轉的餘地!
不過剛剛開始,這一世,沒有人能在傷害到熙妍!沒有人能在傷害她!
“放心,孩子很好,隻是稍稍動了胎氣,休養一下就好了。”霍靳川看到她顫抖的手摸著肚子,一直沒有收回來,便知她擔心孩子。
時黛垂了下眼睛,對上霍靳川深諳不可見底的眸,江行景的話,像錄音那般一遍遍的回放。
她別過頭不看霍靳川,聲音冷漠:“我知道了。”
這不該是她有的反應,她應該是後怕,無助。
霍靳川諸多安慰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因她這冷漠的情緒而爛在肚子裏。
“警方在搜尋時染的下落,我一定會把她抓出來,不會給你留任何危險潛伏在你身邊。”霍靳川聲音也冷了幾分,像是例行公事般。
時黛隻是‘嗯’了一聲,始終看著窗外。
這一次,她是徹底的孤立無援了。
霍靳川雖能在危機時救她性命,可他不是她的依靠,他不過是想……搶走她的熙妍。
許是噩夢的緣故,時黛把推翻‘嫁衣’事件的理由,統統拋之腦後了。
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個!
她再也不要失去熙妍!
霍靳川清晰的感覺她的變化,他隻當是她劫後餘生的恐慌。
時黛入院,驚動了霍家幾位長輩,深夜,霍老爺子和霍父霍母就跑到醫院裏來了。
病房裏一片明亮,偌大的房間站了不過幾個人,卻讓時黛覺得很亂,或許是心裏亂。
“你這孩子,真是要嚇死人。”霍老爺子滿臉擔憂的看著時黛,除了擔憂,說不出什麽指責的話來,畢竟他知道,時黛也不想這樣,看時黛臉色不好,也是嚇壞了。
可霍母就不一樣了,不顧霍老爺子在場,她忍不住劈頭蓋臉的教訓時黛:“你說你是怎麽搞得?一個生日宴會,還差點兒鬧出認命來!我就納悶了,怎麽你到哪兒去危險就在哪裏呢?”
“這下好了,消停了?接下來的時間,你就在醫院裏住著保胎,到你生為止!”
時黛始終保持波瀾不驚的狀態,聽霍母讓她在醫院住到生,禁不住看了霍母一眼。
霍母還以為她這是抗議,當即又發話了:“你幹什麽?你還想反駁我嗎?你懷的可是我們霍家的長子長孫,出了問題,你擔的起責任嗎?”
“哪怕我懷的是一個乞丐的孩子,她身上也有一半是流的我的血!是我的骨肉,我拚了命也會保護她,這跟她是不是霍家的血脈,毫無關係!”
時黛擲地有聲,眼神無比堅定,倒是讓病房裏的幾人皆是愣住。
坐在沙發上的霍靳川鷹隼般的眸定格在時黛臉上,他看到了執拗,宣誓。
她,這是在變相的宣布那個孩子是她的。
“你聽聽,她說的這叫什麽話?”霍母當即不願意了,手指頭一下又一下的指著時黛,“你把靳川和乞丐比?”
“行了!”霍老爺子打斷霍母,譴責的目光看著霍母,“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孩子差點兒出事,黛黛也不想,我們該做的是安慰她,早些把身體養好了。”
“是呀是呀,我們不說了。”霍父在旁邊打和,暗中扯了扯霍母的衣袖,卻被霍母一把推開。
雖說心仍舊不甘,可霍母到底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霍老爺子看出時黛情緒不對,也沒有多說,叮囑幾句後,就帶著霍父和霍母離開了。
霍靳川送他們離開,再折回病房時,時黛已經閉上眼睛,好似睡著了。
他並未打擾,在一旁的沙發上保持沉默。
一直到早上,房間裏一片明亮,霍靳川起身離開病房,病床上的時黛才逐漸睜開眼睛。
她知道她情緒轉變的太明顯,可是接二連三的事件,以及噩夢的提醒,都讓她無法回到以前。
哪怕是做戲,她也辦不到。
沒一會兒霍靳川帶了早餐回來,時黛聽到開門聲,趕忙把眼睛閉上。
可霍靳川不曾看她一眼,將早餐在她旁邊的桌子上一一擺開,依舊不看她,直接開口:“吃些東西吧。”
他聲音沙啞低沉,壓製著某些情緒。
時黛卷長的睫毛顫抖一下,不得不睜開眼睛。
霍靳川擺放好早餐,走到時黛床邊打算扶她坐起來,誰知時黛離開避開他的手:“我自己可……”
以。
話還沒說完,霍靳川骨節分明的大手已經貫穿她的腋下,將她身體扶著坐起來。
時黛惱怒的看著他。
“我不知道你在鬧什麽情緒,可是你首先要知道,我不是你的敵人,你的抗拒不應該衝著我來。”霍靳川不看她,這番開解的話,換做旁人肯定要驚的徹底。
旁人不敢這樣對霍靳川,而霍靳川也不會熱臉去貼冷屁.股。
唯有時黛,偏偏她還不自知。
時黛沒說話,坐直身子便開始吃早飯,她需要臥床休息,連下床洗漱都應該盡可能的避免,又不能指示霍靳川幫她打水。
就隻能忍忍。
誰知,剛剛拿起一個小籠包,麵前突然多了一條濕毛巾,冒著熱氣。
“洗漱。”他言簡意賅。
時黛愣了下,隻能放下手裏的包子,接過熱毛巾,擦臉,擦手。
然後霍靳川又拿了牙刷過來,已經擠好牙膏,還有溫水……
他很體貼,做起事情來,也很有耐心,從時黛刷牙到洗臉,耗費了將近二十分鍾的時間,他在一旁雖冷著臉,卻也沒有不耐煩。
這反倒讓時黛有些別扭,可到底還是心裏的防備太強,把那股別扭壓製下去了,二人之間依舊像是隔著一堵牆。
時黛住院的事情,傳開了,一大早就有很多人來拜訪,全都被霍靳川擋了回去,就連蘇晚晴都不例外。
唯有一個人,霍靳川想擋也擋不住,任沅芷,她本就住在醫院,還是在時黛樓上,她吃過早飯之後,打聽了時黛的病房號,直接下來了。
霍靳川坐在沙發上處理公事,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任沅芷說話有些不自在,問東問西,最後實在忍不住,才問她想說的問題:“是江行景把你帶到樓道裏去的?他跟你說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