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烏翠之祭（7）
風金月二十八日，空瞳奧火照常在清晨醒來，迷迷糊糊地坐起來，外麵傳來微微嘈雜的聲音，有人說話的聲音，還有車輛過往的聲音……
……
什麽啊這是，怎麽一大清早這麽吵…空瞳奧火看了看時間，微微一愣，才早上七時…小和還在甜美地睡著，空瞳奧火緩緩起來，稍稍拉開窗簾的一邊，以防止清晨的陽光照射在小和臉上。
看了看窗外，看不清，有過道阻礙了視線，空瞳奧火微微搖頭，慢悠悠地來到洗漱間洗漱一番，一把涼水潑灑在臉上，清醒了不少，昨天睡得很早，小和也看出來自己不太舒服，早早睡了，不過慶幸的是一夜無夢，很好呢，要是再做什麽奇奇怪怪的夢就不好了，自己這一晚上還算睡得不錯……
“哎呀哎呀…..”
“怎麽回事啊……”
下麵的聲音越來越大了，小和微微翻了個身，空瞳奧火皺了皺眉，到底誰阿真無聊一大清早樓下大喊著……
隨便抓了一件衣服，發現是小和的袍子……又換了一件，穿上就出門了，空瞳奧火的看看下麵怎麽回事…
剛好出門就碰上了隔壁的那個男生，空瞳奧火微微一愣，啊，想起來了，那一次自己抱著生命危急的小和出去的時候，還罵了他呢……
不過那個男生也不像是很記仇的樣子，而且似乎也被樓下的聲音吸引出來了，二人對視一眼，那個男生先開口了：“怎麽回事啊，一大早的，真是的。”
“不知道呢，我打算去看看。”
“哦，那正好，一起吧。”
…
二人下了樓，呆住了，他們所在的宿舍區域正門口前是一片不小的空地，平時很多車輛和不知名的貨物都隨意地停在這裏或者堆放在這裏。
但是今天卻發現一大堆人圍成了一個圈在哪裏聚集著，一個個看上去麵色很不好，議論紛紛，眼神中充滿了不解和淡淡的驚恐。
空瞳奧火皺著眉……慢慢靠近……他不算矮，也不算很高，通過人群間的縫隙可以隱約看見，中間被圍著的似乎是幾名守衛者，守衛者？沒事來這裏幹什麽？
但是空瞳奧火再看過去……心理“咯噔”一下…
兩個…兩個專門用來包裹住屍體的黑色人形袋子，靜靜地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兩個…人……
“你好，問一下，發生什麽事了嗎？死人了？”隔壁的那個男生問道。
“哎呦，可不是嘛，今天天還沒亮的時候，咱們這裏一個打掃的人員最先發現的，當時天還是黑的，那個打掃人員也一時半會兒沒看清是，沒仔細看，但是他還是報告給了附近的守衛者所在地，然後等他看清了以後，人似乎就昏過去了……”
“那…說了半天到底是什麽啊…”男生問道。
“兩具屍體唄，隻不過我們都來晚了，沒看見，屍體已經被守衛者包裹起來了，不過啊……”那位很好管閑事的大媽壓低了聲音，道：“據說是兩具死狀很淒慘的屍體…頭沒有了…全身更是……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啃噬完的殘缺不全一樣…簡直可怕惡心。”
……
“各位散了吧，請不要妨礙我們執行任務。”一名守衛者起身道，周圍的人也一邊指指點點一邊散開了。
空瞳奧火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被守衛者抬走的兩具屍體……全身有些僵硬……
“喂，你沒事吧？”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空瞳奧火嚇了一跳，把旁邊的那個男生 也嚇了一跳…
“啊，沒事，嗬嗬，我先回去了。”空瞳奧火慢慢回到了房間裏……小和還沒醒，空瞳奧火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麽，或者說在發愣，大腦一片空白……
時間，一秒息一秒息過去，空瞳奧火就像是石頭人一樣一動不動，雙眼有些呆滯發直……
最後，空瞳奧火雙手猛地抓了抓自己原本就很亂的頭發，起身，穿上了衣服，隨便弄了弄頭發…自從小和叮囑過自己以後，空瞳奧火就漸漸養成了每天出門弄弄頭發的習慣了…
沒有吵醒小和，留下了一張字條，就出去了。
……
今天是三個區最後一天的學區內選拔，之後就該是三區會麵了，將會舉行三天，空前的盛大。但是……無論多麽熱鬧，多麽讓人興奮激動，無論是自己參與其中進行激烈的對抗，還是在觀眾台上看著自己崇拜的學長學姐們大展神威…都貌似和自己沒關係，而且…空瞳奧火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那種說不出來的直覺告訴他…
這次烏翠之祭，不會那麽平靜……有什麽東西，或者，有什麽幕後的人，組織……想要借著這次烏翠之祭……
空瞳奧火蒙地搖搖頭，讓自己別瞎想……現在還很早，自己沒吃早飯……先隨便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
清晨那有些微涼的空氣讓空瞳奧火腦子清醒了不少，自己這些日子…說實話經曆的有點太多了，有點，超出了自己的承受範圍…可是一想到蘭禦風琴…她可是應該經曆的比自己更加可怕絕望的事情，依然可以挺下來，自己……也不能就這麽頹廢了啊，還有小和呢……
腦子裏想著事情，自己的雙腳就不受控製一般四處亂走，等自己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昨天自己經過的那條暗巷……
……
我為什麽會來到這裏了……
空瞳奧火不禁苦笑，四處掃視了一遍……人們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呢，沒什麽人注意到這條毫不起眼的暗巷……
空瞳奧火不再多想，打算在附近找一家早餐店先吃點東西，再去學府待一會兒…不知道為什麽，以前自己很不願意去的學府，現在卻貌似可以給自己莫名的安全感……
轉身，準備離開，卻沒注意和迎麵而來的一個人撞了一下…自己的左鍵撞到了對方的左鍵和胸口，但是空瞳奧火卻感到自己仿佛是撞到了堅硬的金屬上麵一樣，左肩膀微微一麻……他看過去…楞了一下…
好……美的男子……這樣說或許不太合適…但是…那貌似是自己見到的第一個，比衛蒙陽風更“漂亮”的男孩呢…
一頭雪白色的半長碎發，微微遮住了額頭和耳朵，清秀而冰冷的臉，帥氣而美麗…是的，就是一張帥氣而美麗的臉…淡紅色的眼睛靜靜地看著自己，身材勻稱而偏瘦，很高挑，估計有170cm，穿著一身深藍色的格子花紋的風衣，給人一種瀟灑而有些深不可測的感覺，那雙紅色的眼眸仿佛像是能夠刺穿你的內心的利刃一般，看得空瞳奧火渾身不舒服。
……
“那個…不好意思啊…沒撞疼你吧。”空瞳奧火嘴上說著，心理早就抱怨了：“你身體什麽做的啊…這麽硬…我肩膀都麻了！”
那個男孩微微搖頭，開口道：“沒關係，倒是你…真的沒事嗎？”
聲音低沉中帶著讓人聽了不禁陶醉其中的磁性，那種特有的磁性聲音聽起來很舒服，低沉幹脆中帶著淡淡的柔和的感覺，很奇妙的聲音。
“啊，我沒事，沒事…”說著，空瞳奧火不想再和這個這麽好看的男孩扯上關係…一個衛蒙陽風就已經很刺激自己了好嗎，這位更是…帥氣得滅絕人性啊！
空瞳奧火和那個男孩擦肩而過，沒走幾步，身後，再次傳來了那個男孩的聲音：“最近，似乎發生了不少奇怪而有趣的事情呢。”
“…”空瞳奧火停下腳步，沒回頭，默默聽著。
“很多人莫名失蹤了，很多人殘缺不全的屍體被發現了，甚至還有傳言說有可怕的吃人的怪物在這裏行走。”
“…你想說什麽？”空瞳奧火回頭，問道。
“嗬嗬，沒什麽，隻不過隨便討論一下罷了，不過，你不覺得，很有趣麽？設想一下，當你能在偶然間看見一個人被不知名的東西拖進了暗巷，然後，就莫名失蹤了，你不覺得很有意思麽？”
“……”
“這個區域本來就充滿了無聊的事情，或許，人們正是需要這樣的不尋常的事情，來刺激一下他們那平凡無味的生活呢，不是麽。”男孩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笑意。
“你說…這種事情，有意思？”空瞳奧火緩緩回頭，看著那個男孩…眼中，閃過一絲不解和憤怒。
“嗬嗬，不用這麽氣憤，事情又沒有落到你的身上，就像是那些一發生什麽事情，就到處圍起來看熱鬧的人們，指指點點，但是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事情給他們那無聊的生活帶來了不少的樂趣呢，不是麽，沒有輪到你，你就可以從中得到那種愉悅呢。”
…
“才不是，我，還有其他人，才不是你說的那樣，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把那種事情…從中得到什麽愉悅！”空瞳奧火反駁道。
“是麽…人的內心充滿了罪惡，隻不過平時都潛伏在最深處，隻有受到某種東西的刺激，才會突然爆發出來，那時候，或許你自己，都會驚訝於自己竟然如此的邪惡，但是又很樂於接受這樣的事實呢。”男孩說著，嘴角微微勾起，有一種邪魅的氣質。
“夠了，別再說了，你到底是誰!”空瞳奧火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很厭惡他這番話，但是…內心深處，似乎真的有一個聲音在慶輕聲告訴自己…他說的沒錯呢…
“嗬嗬，隻是一個無關的過路人罷了，請不要放在心上，剛剛的話，請當作沒聽見吧，但是，人類，往往在潛意識裏，是喜歡把別人的噩運和不好的遭遇，化做自己那種無法解釋的讓自己莫名開心有趣的食糧的，不管你承不承認，這，就是我們的本性，告辭了。”說完，男孩很有禮貌地朝著空瞳奧火點點頭，然後瀟灑地轉身，雙手放在風衣兩邊的兜裏，離開了。
……
空瞳奧火看著那個男孩……應該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樣子…他…也是學生嗎？是哪個區的…為什麽他可以這樣去想？把別人的苦難當做自己愉悅的食糧？這是什麽狗屁理論…可是…
可是……
…
空瞳奧火不再去想，就當他是個神經病好了，趕緊去吃飯吧，待會還得去學府參加選拔呢，不過，一下子就會被淘汰啦，然後自己就相當於放假了……可以找小魚玩去了，哦，對了，小魚走了啊……哎，那找誰呢…回去問問小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