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影之心（11）
“其實，開端隻不過是一個再俗套不過的愛情糾葛的故事罷了……我和那個家夥，同一屆進入了佐西之手，我們兩個人為此都感到十分自豪，而且，在嚴苛的訓練和課程中，我們二人視彼此為競爭對手，同時，在難得的閑暇時光，我們也會聊天談心，並且，我們從一開始就被告知了，最後無論我們多麽優秀，也隻能有一個人從這裏正式畢業，成為合格者，其他的人，隻能被無情淘汰，雖然這並不能說其他人就此毀了，因為能進入這裏，就已經說明他們比絕大多數人都要優秀得多了，所以他們自謀生路，找出適合自己的道路也是很簡單的，隻不過爭強好勝之心人皆有之，我們也不例外啊，誰不想成為那個‘唯一’呢？”說到這，銀諾西喝了一口溫水，銀冷心瞥了一眼，問道：“現在這個時節，還喝溫水嗎？”
銀諾西滿含深意地笑了笑，道：“本來我是不怎麽愛喝溫水的，隻不過.……很多時候，一個男人的習慣，是會被某種東西改變的，而且那時他絕對自願去改變的。”
看著銀諾西溫柔的目光，銀滅龍心中暗歎，看來，銀諾西大人最終，沒能得到自己心愛的人呢。
“嗬嗬.……或許這就是命運吧，其中的詳情，我就不想說了，如果你們將來能夠‘有幸’見到那個家夥，或許，你們會知道更多吧，但是，這對於我來說，並不算是失敗呢，或者說，感情這方麵，從來都沒有事麽失敗成功吧，一開始我還是很不甘心的，但是，歲月和時間，是最能讓你平靜下來的良藥，多麽過不去的心坎，也會慢慢被撫平。”
“是啊.……”銀滅龍點頭道。
“簡而言之，嗬嗬，我們老一輩的無聊的愛情故事，就是再一次外出的派遣任務，也算是一次重要的考試的時候，我和那個家夥一組，然後，在低語之森的區域，偶然發現了一座小木屋，搭建的很精美，這明顯是荒無人煙的地方顯得這座木屋如此突兀，而且絕對不是廢棄的，我們小心查看，剛要打開門，門卻被從裏麵打開了，然後——”銀諾西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迷醉，那是其他二人從未見過的神情。
“當時，我腦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我看見了天使，我看見了花仙妖精，不管是什麽，那都是我認為的我命中唯一值得去追求去愛的女子，本身光是精致美麗的外貌，加上同時兼具著嫵媚溫柔和淡淡的優雅和冰冷的感覺，那種媚態無法形容，仿佛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氣場一樣，讓任何男子都會淪陷其中，那是世間少有的女子，甚至我都認為她是不是這個世界的女子呢，有著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獨特的魅力，或者說，魔力，我見過學院城你們每一位女性的預淬銀師，但是，恕我直言，都比不上她……就算排除我的內心主觀因素，從客觀來看，也是一樣的，如果你們將來能見到她，嗬嗬，你們就知道了。”
“.……”銀滅龍笑了笑，光是從銀諾西的描述中，就讓銀滅龍更加好奇了，銀冷心撇撇嘴，就算她不僅是很在意這個方麵的事情，但是還是感到有些別扭。
“於是，毫無意外地，我們兩個人，都同時愛上了那個女子，但是，我們卻不知道，那個女子是不是喜歡我們，喜歡的話，又是哪一個？那個女子的內心我們幾乎無法看透，而我們的想法和一舉一動似乎總能被她輕易看透一般.……真的是，讓人有一種著了魔的感覺啊……”銀諾西露出一絲無奈的笑，繼續道：“我習慣了和溫水的習慣，也是受到她的影響來了，她說，喝溫水對胃更好，嗬嗬，我就不知不覺，也習慣喝溫水了，即使我本身一直喝冰塊也沒事，但是我還是改不了了。而後來，我和那家夥，曾經私下長談了一次，我們都飆到了彼此的我想法，我們都喜歡那個女子，但是，人隻有一個，所以，我們決定，同時去和那個女子告白，而那個時候，距離我們真正畢業，也隻有不到一年的時間了，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都不想留下遺憾，同時，我們也不會因為對方被拒絕，而導致這段友情破碎，這是我們倆的約定。”
“真的是很讓人羨慕的友情。”銀滅龍感慨道。
“是啊.……可誰知，命運就是途次變幻莫測，你每次認為你看懂它的時候，它都會反手給你一個大耳光呢，嗬嗬，我們高了白，誰知，她卻說出了自己隱藏依舊的秘密……那個時候，我們都沉默了，我心裏甚至產生了那麽一瞬間的念頭：我的殺了她！因為，佐西之手成立之初的最根本的目的，就是消滅這世上和‘影”有關的東西，那個女子說自己是被詛咒的，她繼承了她家族世世代代傳下來的詛咒，那就是‘影’，無法擺脫，即使她和我們其中一個相愛了 ，將來，有了後代，那麽，後代還是會帶有‘影’這個特性，絕對不會有例外，你們知道嗎，如果費的說我和那個家夥有什麽不一樣的話，那麽就是我更加理智一些，而那個家夥，更加感性一些，或許，這就是我沒能得到她的原因吧，我當時猶豫了，甚至心中有著一絲絲的恐懼和迷茫，或許她也是苦惱懂了我心中的那種情緒吧，但是，那個家夥，毫不猶豫地抱住了她。，告訴她.……”銀諾西猶豫了足足一分的時間，這期間銀滅龍和銀冷心都感到周圍彌漫著恐怖的壓力——
“我不管你體內有什麽，哪怕你本身就是‘影’，我也喜歡你，我喜歡的是你的人，而不是根據你是什麽而決定的，如果和你在一起，代價就是這份詛咒的話，那麽，我願意和你一起承擔這份詛咒。”銀諾西複述了當時的那段話，隨後搖搖頭，自嘲笑道：“我當時就像個傻瓜一樣，看著相擁的二人，我知道，我失敗了……”
……
畢業的時候，本來那個家夥比我更有機會成為唯一的合格者的，因為他實在適合難得一見的天才，但是，他自己放棄了，於是，我成為了合格者.……出來後，直接進了聯合會，沒過多久，我就成為了會長，一直到現在……而他……和那個我曾經深深迷戀，現在也無法忘記的女子，生活在了一起.……而且，還有了一個孩子。”
講到這，銀諾西常常舒了一口氣，隨後微笑著道：“恭喜你們倆了，你們可以說是這麽多年來，完整地聽我講述這個故事的第一波人呢，所以，你們算是知道我那丟人的過往了，嗬嗬，也算是……對把你們置身於那麽危險的滅火之淵的一部分補償好了。”
“我覺得沒有什麽丟人不丟人的，換做任何一個人，知道了自己一直深愛的女子體內，有著那種禁忌的力量，都會掂量掂量的，但是，您的那位同伴……我是真的很佩服，在那種情況下，還毫不猶豫地不去顧及，而且甘願放棄了可以說是多少人爭取不來的合格者的名額，說實話，我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個人了。”銀滅龍感慨道。
“那麽後來呢？”銀冷心問道，銀諾西笑了笑，繼續道：“後來的事情……我當上了聯合會的會長，而我的那位同伴，了無音訊，實際上，若不是學院城發生的那場異變，或許，我都以為，我們再也見不到麵了呢。”
“異變？”銀滅龍一皺眉，問道。
“是啊.……那場異變，被徹底地掩蓋了起來，沒有讓任何人知道，隻有極少數的人知道，你們要知道，學院城成立的初衷，可不是什麽培養人才的，學院城最初的成立，那就是徹徹底底的一個軍事化的組織，占據了奧克米大陸的東南角，毗鄰創傷之淵，目的就是——”銀諾西頓了頓，銀滅龍和銀冷心都屏住呼吸，這個問題他們可以說是早就有疑惑了，而如今，終於要得知真相了嗎？
“防衛不知道什麽時候，甚至是隨時都可能從東南角落那個邪惡可怖的空間裂縫中，出來的被影汙染的生物，入侵到我們的大陸上。為此，世世代代駐紮在那裏的人們，前赴後繼，雖然一共也沒發生過幾次，但是，每一次，犧牲的人都是無法想象的.……但是也正是靠著他們，我們生活的大陸，才沒有被那些生物汙染。”
……
“直到後來，隨著淬銀技術的進步，這一點，我不得不感謝墨銀家族高超的淬銀技術，你們應該見過東南角火三區的那扇巨大的鐵門吧，那裏麵加入了特殊的物質，可以一定程度阻擋被汙染的生物的侵入和接近，實際上，直到將近五十年前，那個地方就再也沒有爆發過。”
“也就是說，最近的一次，就是五十年前嗎？”銀冷心問道。
“嚴格來說，可以這麽說。”銀諾西道。
“什麽意思，難道之後還爆發過？”銀滅龍臉色一變，問道。
“具體原因我也不是很知道，但是，那應該是在不到十年前，學院城……某些似乎早已經被殺死的汙染的生物，死灰複燃了，雖然數量不多，但是生命力異常頑強，就和你們見到的那種變異的海靈族一樣，想必，你們不會忘記吧？”
聽到“變異海靈族”這幾個字，兩個人都是心裏一冷，伴隨著極度的厭惡和恐懼。
“那些被徹底汙染的生物和變異的海靈族還不一樣，那是徹底被影汙染產生了無法描述的變異，導致它們的身體結構完全不像是這個世界上自然的生物，異常的扭曲和恐怖，一般人光是看一眼都可能驚嚇過度，更別說反抗了，就是這樣可怕的怪物，竟然在火三區廢棄的地下區域，死灰複燃了，沒人知道原因，但是，那一次，幸好有蘭禦家族的人在，前往消滅了那些怪物，把它們化為了灰燼……”銀諾西說到這，輕歎了一聲。
“蘭禦家族.……怎麽了？”銀冷心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這就不是我有資格告訴你們的了，如果你們真的想知道，那麽，將來有機會，請去問蘭禦家族當今的家主吧。”銀諾西淡淡道，銀冷心抿了抿嘴，沒說什麽。
“至於我……為什麽會有影的存在.……嗬嗬，那就是，五十年前爆發的那一次災難有關了……那次爆發，無聲無息，我們和它們的戰鬥，也一樣無聲無息，都是在東南角完成的，學院城的人甚至對此絲毫不知，因為這種東西必須嚴格保密，而那一次，我號召六大家族一同前往鎮壓，匯聚了可以說是整個大陸的人類大部分高手，還是差點全軍覆沒——”
銀滅龍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難以置信的神色，那麽多的高手，還是差點全滅，他們麵對的，究竟是什麽樣可怕的怪物？
“那一次，我自己也到了正麵戰鬥，而與我一起戰鬥的……還有當時依舊年輕，風華正茂的一個男子，他給我的印象很不錯，朝氣蓬勃，有著堅定的信念和寬博的胸襟，而且本人也十分出色，我甚至還當了他一段時間的老師，雖然他的年紀比我大，但是他當時依舊很尊敬我，冷心——”銀諾西看著銀冷心，問道：“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嗎？”
銀冷心沉默片刻，緩緩道：“我爺爺……墨銀景彡……”
銀滅龍一驚，銀諾西笑了笑，那笑容，似乎包含了千百種情緒，其中，包含著名為“惋惜”的神情……
“是啊.……或許我當時不該讓他一起去的.……因為，那一場戰鬥，可以說，直接把墨銀景彡的一生.……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