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錯亂（6）
“奧火哥哥，奧火哥哥…起來啦…”空瞳奧火睜開眼，看著眼前，空無一物，隻有空氣，是自己幻聽了麽……小和……
……
小和消失了……已經不在了，房間裏麵空無一人，除了他自己…空瞳奧火僵硬地坐起身來，環顧四周，目光迷茫，呆滯，絕望……眼睛根本不轉動，整個人就像是呆傻了一樣，嘴唇微微顫抖著，但是什麽也沒說。
屋子裏，完全沒有了小和的痕跡，就仿佛她從來沒存在過一樣……被從這個世界上，抹去了……完完全全嗎，抹去了……蒸發了……
但是空瞳奧火不會這麽認為，在自己那越來越模糊的記憶力，小和，還清晰滴存在著……自己是不會忘了她的……還有蘭禦風琴，雖然她們都已經……可是……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了，空瞳奧火依稀記得，自己推開門，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小和……然後自己就失去了意識……再次醒來的時候，就是現在了……空瞳奧火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些什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呆坐了一會兒，空瞳奧火拿出風絲機，撥了衛蒙陽風的信標，另一邊傳來了聲音：“什麽事情啊？”
空瞳奧火一愣，怎麽聽著衛蒙陽風的聲音…那麽正常的，昨天蘭禦風琴……剛剛死了，衛蒙陽風帶著她的屍體不知道去哪裏去了……可是今天的聲音…這麽就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啊。
“那個……蘭禦…風琴…怎麽樣了？”空瞳奧火猶豫了一下，問道。
“啊？怎麽樣了？你在說誰啊？蘭禦風琴？那是誰？”衛蒙陽風的語氣有些奇怪。
“什——”空瞳奧火呆住了，頓了頓，趕緊大聲道：“你在說些什麽喂！蘭禦風琴啊！蘭禦風琴啊！你最喜歡的女孩子啊！克瑪雅學院城六位預淬銀師之一啊！”空瞳奧火大聲道。
“……那個，奧火你是不是……有點……那個，克瑪雅學院城不是隻有五位預淬銀師嗎？蘭禦風琴……貌似沒這個人，蘭禦家族好像我也沒聽說過有這個人啊……”衛蒙陽風有些奇怪地道。
“不！可！能！”空瞳奧火一字字地咬著牙關，道：“昨天你還……你昨天經曆的事情，你忘記了嗎？”空瞳奧火追問道。
“我昨天……一整天都在訓練啊……那個…抱歉，我實在是不記得什麽了……”衛蒙陽風無奈地道。
空瞳奧火徹底呆住了，怎麽會忘了？怎麽會忘了？那麽重要的人！那麽存在感強的人！就那麽忘了！
空瞳奧火不知道自己想說些什麽，來證明蘭禦風琴存在過…因為她似乎和小和一樣，他們，她們的存在直接從這個世界抹去了！
“奧火，你怎麽了奧火，說話啊。”衛蒙陽風有些但心地問道。
空瞳奧火突然想到了什麽！對啊！如果他不記得蘭禦風琴，那麽他和自己是怎麽認識熟悉的！契機不就是蘭禦風琴嗎！
“那個……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麽認識熟悉的嗎？”空瞳奧火問道。
“……那貌似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有些記不清了，好像是你幫了我一個忙，我們就熟悉了。”衛蒙陽風回憶著道。
“一…一年前！不對！咱們從認識到現在超不過倆月你說一年前！你記憶錯亂了吧。”空瞳奧火道，衛蒙陽風道：“奧火，冷靜！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怎麽了，但是現在看來，你貌似出了什麽問題啊，今天傍晚十九時你在你們學府門口等我，我有點不放心——”
空瞳奧火直接切斷了聯係，一個人坐在屋子裏………
……
現在的他已經不關心今天是幾日幾日了，現在更嚴重的是，一些人，一些重要的人！正在從自己周圍悄悄消失！是消失！如果隻是死去，那麽還會有人們記著她們，但是如果徹底消失了，就像是不存在過一樣！那樣……那樣！
對了！~別人！我要問別人！空瞳奧火事到如今已經不在乎什麽了，因為他也知道自己每過一天自己的記憶就會模糊一些…到最後自己也不能保證自己是不是會忘記一切，忘記蘭禦風琴，忘記小和……那樣，還不如死了！
空瞳奧火看著空蕩蕩的桌子，再也沒認為他準備早餐了，再也沒人親切地叫他“奧火哥哥”了…嗬嗬，空瞳奧火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盡量冷靜下來，說實話，現在內心的那種麻木幫了自己不少忙，讓自己不至於馬上崩潰……隨便找了一件衣服…..穿在身上，出門了……
路上，他還是碰到了震穀紋石。
“呦，早上好啊奧火，你——”
“蘭禦風琴。”空瞳奧火上來就直奔主題，“蘭禦風琴，你知道嗎？”
震穀紋石一愣，看著空瞳奧火，道：“喂喂你怎麽了奧火，發什麽神經？”
“我問你你知道蘭禦風琴這個人嗎？”空瞳奧火問道，神情無比認真！
“……蘭禦…風琴，這個…先不說我根本沒聽過這個人，就算是有，單憑人家的姓氏，也輪不到我認識吧……高攀不起啊…”震穀紋石搖搖頭，隨後拍拍空瞳奧火肩膀，笑道：“好了別整天臆想了，上學了，不然遲到了——喂！你去哪裏啊！”看著直接跑了的空瞳奧火，震穀紋石呆住了，這家夥……又犯病了？
空瞳奧火已經不打算理會震穀紋石了，他已經忘了！就像是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過這個人一樣！
那麽……接下來……最值得找的人……毫無疑問，那就是蘭禦風琴最親密的朋友……水翠初雨！蘇日安自己不知道她在哪裏，但是，嗬嗬，現在的我，還顧忌什麽，還怕什麽？
空瞳奧火直接搭上了一輛風鳥車。
“銀區學府，快點。”空瞳奧火聲音低沉平靜，車夫一看就知道這位不是一般人，看著氣質看著語氣，於是不敢怠慢，趕緊去了銀區。
到了銀區，空瞳奧火才發現自己沒帶錢，但是事到如今顧不得那麽多了！跳下車就狂奔氣來，車夫大喊道：“喂給錢啊！錢！你這臭小子——”眼看著空瞳奧火跑向了銀區學府門口，車夫根本不可能駕著車就追進去，但是自己也不敢就那麽追進去……隻能恨恨地罵了一句，離開了。
“喂，你是誰，這裏是銀區，出示你的——喂！你站住——”看守大門的守衛光用言語已經攔不住空瞳奧火了，空瞳奧火理都不理，就那麽狂奔了進去，守衛也跟著追了過去。
“水翠初雨！水翠初雨——你給我出來！水翠初雨！你出來！你出來啊——水翠初雨！——”空瞳奧火的嗓門還是很大的，周圍的學生紛紛看過來，還有教學樓裏麵的，也都紛紛跑出來看是哪個家夥那麽大膽。
“水翠初雨！你出來！——”空瞳奧火隻有這個辦法了，他嘶聲力竭地大喊著1後麵守衛還在追著，一邊追一邊大喊：“你這個臭小子站住！跑的怎麽這麽快！”
“哎呀那家夥誰阿……看上去好好玩哦。”
“哪有好玩，我覺得很可怕…你看那家夥的眼神……就像瘋了似的。”
“哎呦這是不是初雨學姐的狂熱愛慕者啊，跑進來大喊大叫的，好久沒出現過這樣的事情了呢。”
“是啊，這裏可是銀區，那家夥真大膽，估計也就過著一次癮了……”
學生們議論紛紛，但是空瞳奧火不在乎，已經什麽都不在乎了……我就是瘋了，別管我！
終於，硬是從門口跑大了裏麵的區域，才被守衛抓住，守衛也是累得夠嗆，一邊喘著氣一遍把空瞳奧火雙手綁在後背，製服了他，道：“你…你小子……跑的…還真他嗎…快啊……你…跟我走……臭小子，敢在這…裏…鬧事……”
“水翠初雨！你趕緊出來見我！”空瞳奧火不管，還在大喊，而且嗓子都快啞了！
“別叫喚了！跟我走！”守衛也生氣了，弄著空瞳奧火就往外麵帶，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誰在叫我，是你嗎？”
空瞳奧火頓時眼睛一亮，那個守衛也停了下來，看著水翠初雨，笑著道：“這個人打擾你了吧，我馬上把他弄出去。實在是抱歉。”對於守衛來說，這個學府裏有名有姓的學生，都是不要招惹的。他還不想丟了飯碗。
“麻煩你等一下。”水翠初雨穿著校服，但是依舊掩蓋不住眉宇間那淡淡的嫵媚和俏皮的感覺，和空瞳奧火印象中的是一個樣子……
“說吧，你那麽大聲呼喚我，有什麽事？別說什麽喜歡之類我無聊的話題啊。”水翠初雨不耐煩地看著空瞳奧火。
“呃，不，不是…那個，你不認識我了？”空瞳奧火覺得不對，眼前的水翠初雨是那個人，但是看自己的眼神，完全就是陌生人！
“啊？對不起，我不認識你哦，我們…見過麵？”水翠初雨問道。
“什…什麽？我，我們雖然剛認識不久，但是……但是……我們可是剛一起出去玩了，晚上還一塊住了——”
“喂你在說些什麽啊，這些天初雨學姐一直在學校好不好，你這個變態，明明就是狂熱仰慕著初雨學姐，還編出來一些有的沒的，你想詆毀初雨學姐的名聲嘛？我告訴你把你剛剛說的話收回去，什麽和你住了……初雨學姐可是克瑪雅學院城五位預淬銀師之一哦，你這個家夥別癡心妄想了！”
“……你，你是預淬銀師？”空瞳奧火呆呆地問道。
“你還不信嗎，嗬嗬，也對，那畢竟離你太遙遠。”水翠初雨身邊跟著的一位女生說道。
空瞳奧火看著水翠初雨，水翠初雨似乎也有些不悅，對空瞳奧火道：“不好意思，我們真的不認識，守衛，你把他趕出去就可以了，就不要處罰他了，看他也挺可憐的。”水翠初雨淡淡地道，隨後準備轉身離開了。
“哼，走吧小子，算你運氣好，人家寬宏大量不和你計較！”門衛說道。
“等等！最後一個問題！”空瞳奧火大聲道。
水翠初雨轉過身，平靜地看著空瞳奧火，道：“問吧。”
“蘭禦風琴。”空瞳奧火隻說了這四個字，然後觀察著水翠初雨的表情……
可是水翠初雨沒有任何表情，道：“那是誰？”
“呃……騙人！你不可能不記得！那可是你最……親密的朋友啊！和你住在一起啊！”空瞳奧火大聲道。
“哎呀這人怎麽了，真是的，瘋了吧。”周圍的人都開始議論起來，圍著觀看。水翠初雨搖搖頭，那表情，讓空瞳奧火感到絕望……
“不認識，有這個人嗎？我在學府好多年了，也沒聽過這個人，不好意思，我走了。”水翠初雨轉身離開了，留下了一道靚麗的身影……但是那在空瞳奧火看來，是如此的……讓人絕望……
……
不知不覺，已經傍晚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就那麽晃晃悠悠回到了家裏……
到底，這一切，是夢，還是……可是，如果是夢，為什麽自己醒不過來，而且還有夢中夢！空瞳奧火甚至那腦袋使勁往牆上撞！可是……沒用，扇自己臉，沒用，去廚房用火焰燙自己的手，沒用……
“嗬嗬……”空瞳奧火傻乎乎地笑了，整個人崩壞了一樣……明明…明明前些天，大家都在一起的…歡笑著…熟悉著…一轉眼…什麽，都沒了……
都沒了…….小和沒了，風琴沒了……都沒了……
空瞳奧火一直坐到了天黑，然後，爬起來，他現在，還可以做什麽？
那一瞬間，“自殺”這個詞出現在腦海裏，那讓空瞳奧火有了一絲絲的恐懼……萬一這不是夢…是真的，自己自殺了…自己，也會被這個世界遺忘吧……陽風兄，紋石，他們都會…忘了自己…還有自己的父母也會……
不過那樣倒是挺好呢，至少，自己的父母不會傷心……
真的…隻有這個辦法了麽…在夢裏，自殺…自己會醒過來嗎…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這個可怕的夢，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可是……
隻有這個辦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