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姐！”


  屋裏聽到動靜的古月驚慌地出聲：


  “姐，是你嗎？”


  “是我。”


  蘇珞璃推開礙手礙腳的下人，推門而入。


  “我娘呢，沒事吧？”


  “姐！”


  古月一把撲進蘇珞璃的懷裏，臉上掛著淚珠：


  “姐，你總算回來了，夫人，夫人她……”


  蘇珞璃來不及多言，急忙跑去看自己的娘親。


  “娘……”


  血。入眼，是觸目驚心的血。


  楚鑰閉眼躺在床上氣若遊絲，消瘦的臉蒼白如紙，床單上是一灘灘的血跡。


  空氣裏，仿佛有著讓人窒息的味道。


  “娘……”


  蘇珞璃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自己一用力，山了自己的娘。


  聽到蘇珞璃的呼喚，楚鑰費力地睜開了眼睛。


  “是……璃兒回來了啊……”


  “嗯。璃兒回來了。”


  蘇珞璃揉了揉眼睛，擠出笑臉坐到楚鑰床邊，拉起她的手。


  “娘你怎麽了，可是身子不舒服？璃兒去找大夫來。”


  古月在旁道：

  “姐，夫人身子一直不好，昨大風大雨，夫人晚上就一邊咳一邊吐血。”


  “昨晚奴婢要去請大夫，可是二夫人卻百般阻撓。今日二夫人帶著大夫前來，大夫就……”


  古月欲言又止。


  蘇珞璃看了看古月：“下去。”


  “那大夫夫人是癆病……已經病入膏肓，讓，讓，讓準備後事……”


  “混賬！”


  蘇珞璃握緊拳頭，恨不得衝出去殺了二房。


  “我爹呢？他就不管管？！”


  “老爺他昨突然出府辦事了，不在府鄭”古月解釋道。


  ……真是巧。二房計劃的真好！


  蘇珞璃在自己娘的麵前，也不想多其他。現在重要的安撫自己的娘。


  “娘，你別擔心，別聽江湖郎中胡襖。我給你找個好大夫，一定會治好你的！”


  楚鑰緩緩地搖頭。蒼白的嘴角露出釋然的笑意。


  “不用了。娘的身體，娘自己清楚。娘能最後見到你，就，就已經無憾了……”


  “娘……”


  蘇珞璃的淚珠不由地滾落，隻得抬手抹去，瞬間濕了手背。


  “你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


  蘇珞璃像是給楚鑰聽，又仿佛是在服自己。


  “璃兒，”楚鑰吃力地伸手為自己的女兒擦淚，“別哭。”


  “娘這一輩子唯一做對的事，就是生了我的璃兒。有你在，娘很幸福。”


  蘇珞璃用力點頭，祈求道：“璃兒也很幸福，所以娘你撐著，讓璃兒去找大夫好不好？”


  楚鑰沒有拒絕，隻是悠悠道：


  “娘是怕你一走，娘就再也等不回你了……你就在這陪陪娘，陪我最後一程……”


  楚鑰每完一段話，更顯疲憊。


  蘇珞璃咬唇，一時語噎。


  “璃兒，娘很高興你長大了……即便娘不在了，我的璃兒也能自己保護好自己，是嗎？”


  “璃兒不能。璃兒離不開娘！”蘇珞璃賭氣道。


  “娘會一直保護璃兒的，不管我在哪。記住，楚家會永遠護著你的。”


  楚鑰對蘇珞璃也有著很多很多的不放心。


  “娘不恨任何人，也希望璃兒不要心懷怨恨。我的璃兒要善良幸福地長大……”


  “隻可惜，娘看不到我的璃兒出嫁了……一定很漂亮……”


  蘇珞璃早就泣不成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