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杜子美對他們說道:“你們要錢有,三天之後來拿吧。”


  那些人走的時後,放了一句話:“拿不出錢來,三天後將這裏夷為平地!”


  杜子美很理解張旭,於是像和他一起逃走,離開這裏到天涯海角。


  “走,現在趕快離開吧。”


  “不,這都是我一個人的過錯。”


  杜子美隻想要拉起張旭離開這裏:“我們到一個沒有人煙,與世隔絕的地方。”


  “這個時代,哪裏沒有人呢?世外桃源又在哪裏呢?我們走過多少路,到過多少地方,可就是沒有到過*。”


  “如果再不走,我們的性命就丟了,他們肯定會把我們大卸八塊。”張旭問道:“怎麽能拿出這麽大的一筆錢呢?”


  “賺錢。”


  “怎麽賺錢?”


  “還沒想好。”


  他們二人要在短時間內謀得一筆錢,可是,怎麽樣才能在短時間內獲得一筆錢呢?太難了!

  看來隻能從事不良行業了,主要原因還不是被錢所迫。


  一陣“咕咕”的聲音傳來,杜子美悲傷了起來:“本來和你一起去拯救世界,怎奈肚子不爭氣。”


  張旭也兀自悲傷了起來:“本來該拯救世界、維護正義、兼濟天下,今日落得這樣?”


  “咱們幹什麽拿到這筆錢?”


  “左手拿劍,右手拿筆,不如做搬運工吧?”


  “不行,太累了,來錢太慢。”


  “那當服務員吧?”


  “不行,做不了,來錢也慢。”


  “不如賣身賺錢吧?”


  “什麽?當賣腎少年?堅決不行,我還得娶小媳婦兒,傳宗接代,光宗耀祖。”


  “賣身!”


  “賣身?賣身好啊,好啊,操作簡單易上手。”


  後來,在許府門前,張旭推著木車,杜子美躺在車上裝死。


  隻聽見車上那一人低聲對張旭說:“好了沒有?請開始你的表演。”


  “別動!”張旭裝作哭的模樣,可是哭不起來,眼睛幹幹的,沒有一點淚水,隻能從口中,取兩點口水,蘸在兩腮上,變作兩處淚痕,“街坊鄰居們,快來啊,剛出爐的孝子大拍賣,不買也來看一看啊!”


  容嬤嬤和許府婢女一根蔥一出門就看到張旭推著車:“這位小哥,一大清早就來這裏賣身葬父,太不吉利了吧?”


  “我也不想啊,求求兩位姐姐可憐可憐我吧!”


  “真是好慘啊!我們正好缺個下人,我看就——”


  這時又來一個,推著木車,車上六個死人,這人還口吐鮮血,極其悲慘!隻聽到那一個人叫道:“我好慘啊,賣身葬全家!”


  張旭驚訝道:“不會吧?!”


  “兩位姑娘,可憐可憐我吧,我一家六口一晚上全死光了。我身染十級肺癆,半賣半送,你就買了我吧。”


  “哎呀,容嬤嬤,你看他可憐多了,我們就把他買回華府,好不好?”


  “那就買他吧。”


  張旭急忙上前爭取最後一絲希望:“姐姐,我先來的哎。”


  “這不是先來後到的問題嘛,人家家裏死了六個,你家才死一個。我也很想幫你,可是我真的很為難啊。”


  “可是我也很慘啊?”


  “你有什麽比他更慘的,快說出來啊。”


  “我……我……這……這……,你看我這幾天沒有剪指甲了,裏麵全是黑泥,難道這還不夠慘嗎?”


  此時,那個人,身旁的小狗突然死去,他痛哭道:“旺財……旺財……旺財你不能死啊,旺財,你跟了我這麽多年,對我有情有義,肝膽相照,但是到了現在我連一頓飽飯都沒讓你吃過,我對不起你啊,旺財!”


  張旭看到這操作不禁後退幾步,正苦惱的時候,突然看見一隻蟑螂,於是大喊:“小心啊!”,那容嬤嬤一退,竟將蟑螂踩死了。


  張旭悲痛欲絕:“小強!小強你怎麽了小強?小強,你不能死啊!我跟你相依為命,同甘共苦了這麽多年,一直把你當親生骨肉一樣教你養你,想不到今天,白發人送黑發人!”


  那人又露出身上的毒瘡,暗想:“還能比得過我?”張旭心想:“這人跟我作對。”於是拿起一根碗口兒粗的木棍往胳膊上敲去。


  那人見勢,也拿起一根碗口兒粗的木棍,一棍拍在腦門上,一時鮮血四進,當場去世,死前,大叫道:“我現在連命都不要,誰人比過我!”


  張旭隻能暗暗地歎道:“算你狠,山水有相逢。”隻能無奈地拉起車回去了。


  一根蔥叫住了張旭:“人都已經死了,隻能買你了。”


  許府的大門“吱呀”一聲推開了,府內五十多個仆人都挺起了身子,習慣地向門那一邊望了望——容嬤嬤和一根蔥。


  這不,神氣十足的容嬤嬤已走入到了府內,用慣有的目光掃射著整個府院,她向上昂的頭頂上插了一枝五顏六色的花。哼,也難怪這裏上下所有人都藝術地形容他:一枝花。


  她——容嬤嬤邁著慢悠悠的小步,不慌不忙走在府院中,又不緊不慢拿起那跟“寶貝”鞭子,磨蹭了好一陣,嘴裏才慢吞吞地進出三個字:“幹活了!”


  “嗯,今天又有新的仆人和傭人,你們好好調教一下吧?”容嬤嬤笑嘻嘻地衝著他們說。“是——”那些仆人和傭人們拖著無可奈何的聲音。


  杜子美蜷縮在角落裏,竭盡全力想揮走腦海中的畫麵,他恐懼害怕,他想讓自己消失,想逃出去。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透出微弱的黎明的光線,他強迫自己發抖的身軀不再發抖,他站起來,和張旭走出了房間。


  是的,這裏的生活質量太差了,還有什麽容嬤嬤和一根蔥,他們統治著這裏,專門欺壓這裏善良的仆人和傭人。


  “你就忍一下吧,賺錢哪有不辛苦的?從古至今都是這樣。”


  他們二人好像察覺到有人在他們身後,轉身看了看,什麽也沒有,又轉回身時,嚇了一跳,隻看見眼前的這個人目露凶光,殺氣叢生。


  待回過神來,再仔細觀看,那人竟然是侍女一根蔥,沒等二人說話,對方便開了口:“新來的?”這是什麽語氣?當然是肯定的疑問句。


  “編號是什麽?”


  杜子美不耐煩,急躁了起來:“我是你爸!”


  “什麽?5418?”一根蔥又對張旭說,“好,他編號5418,你編號就是5419吧?”


  張旭和杜子美得到了一筆錢,還上了高利貸,了解了一樁恩怨,房屋幸免於難,同時,他們二人也失去了自由。


  這幾日,並沒有什麽事情可做,張旭和杜子美二人在府院中四處遊蕩。


  這個府宅是許員外的,他是當地富豪,有良田千傾,衣食供養,那都是山珍海味,綾羅綢緞,從院落的裝飾,也足以印證,琉璃瓦彩,光豔四方。


  至於下人的房屋,當然是破舊的、寒酸的。張旭和杜子美二人在府院中四處觀看,不知不覺,走入了一個同樣破舊的、寒酸的一個院落,這倒沒什麽可奇怪的。


  奇怪的是,這是一個破舊的土牆,歪歪斜斜的,和周圍的景物相比,顯得很突出,杜子美叫道:“許府這麽有錢,為什麽連這堵牆也不拆,不建一個新的?”


  “一道真實的牆,能劃分自己和外界的界線。一道心靈的牆,能擋住世俗塵土的幹擾。”


  杜子美回頭望了望,不是張旭說的,說話的那一人是玉公子,自幼喪母,玉公子是府宅主人許員外的兒子,許員外去世後,遺產竟然都歸容嬤嬤所有。


  玉公子並沒有被趕出家門,但是被迫住進了這破舊的、寒酸的院落,和下人一樣,他們想要拆掉這堵破牆,是玉公子極力組織,才挽回這堵破舊的、歪歪斜斜的土牆。


  要這土牆有什麽用,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後來,玉公子又跟張旭和小虎子講起了一些舊事。


  就是眼前這堵破舊的、歪歪斜斜的土牆,是玉公子童年美好回憶的訂格點,它在玉公子的腦海中依然清新。


  小時候,許員外比較繁忙,玉公子獨自生活在這裏雖然破舊,但它承載著玉公子所有美好的回憶,它是見證回憶的故人。


  春天,調皮得玉公子在土牆旁埋下幾粒種子,等待著碩果累累,麥香彌漫的秋天到來,於是就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土牆邊長著一棵巨大的數,它與土牆組成了一道優美的風景線,樹開花了,花布滿枝頭,從遠處看來,一支聖潔的棉花糖,甜甜的,沁人心脾。


  這時,玉公子會爬到土牆上摘下一支棉花糖,又這堵牆相伴,時一幅溫暖的畫麵。


  夏天,春季種下的秧苗慢慢地爬到了土牆上,長出了小小的,*的果子,玉公子在土牆邊玩耍飛奔,晚上,在土牆便乘涼,悠然自得的進入夢鄉。


  秋天,飽含著豐收的喜悅,冬天,土牆也換上了新裝,土牆是玉公子的一道記憶線,劃出了生活的幸福和生命的美麗。


  後來,有一天,來了一隊人要拆點土牆,玉公子極力阻止,搬到這個破舊的、寒酸的地方,日夜守護著土牆。


  原來,許員外去世前,是容嬤嬤一直陪伴在一旁,玉公子沒能見一麵,等到許員外去世後,匆匆辦完喪事,所有資產都歸了容嬤嬤所有。


  張旭和杜子美分別得到了一個編號,5419和5418。


  編號是什麽?編號他們的名字,名字不光由父母取,自己還可以給自己取字,別人還可以給自己取編號,你接受了就接受了,不接受也得接受,沒道理就是這個道理,還望各位悉知。


  “你編號是什麽?”


  “我是你爸!”對方走到杜子美背後,用火紅的烙鐵在他的脖子上烙上了一個編號:5418。杜子美哪裏遭得了這麽個罪,他從小他爸就沒打過他。


  一時間,烙鐵在脖子上,跟豬肉在油鍋裏一樣,一個被燒得“呲溜”響,一個被炸得“呲溜”響,那叫聲,慘不勝收,杜子美用手撫上去疼得他倒抽一口氣。


  那一人又對張旭說道:“你編號是什麽?”


  “不用,我自己來。”隻見張旭從懷中拿出了筆墨,在脖子上寫了個:5419。


  杜子美怒道:“我叫杜子美,你憑什麽叫我5418?還給我烙上5418?”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