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含著淚也要喝完

  不管蘇威是死要麵子還是他真的就想來這裏，反正，三個人現在是坐在一個小酒吧的散台上。身邊一群打扮的非主流模樣的年輕人在旁邊走來走去，還有一些畫著煙熏妝的露著胳膊和大腿的姑娘們穿梭在其中。這裏麵，居然好多還是高中生的模樣。這讓莊妍穿著一身職業裝在這裏很是不自在。


  其實，不光是莊妍不自在，蘇威他自己現在也不自在。這裏，似乎跟他印象中，不太一樣啊。記得剛來東都市那會兒，他就來過這裏，那時候自己還感覺這裏光怪陸離很是新鮮。現在看去，怎麽這麽的烏煙瘴氣？老舊的散台，彈簧舞池也有些吱嘎作響。身邊的人，不是非主流就是那種城鄉結合部的混混打扮。反正，坐在這裏就是渾身的別扭。


  “哎呦，小妞，穿成這樣來這裏？嘿嘿，我喜歡。”一個染著黃毛的幹瘦小夥兒湊了過來，衝著莊妍說道。


  莊妍一臉的嫌棄厭惡，衝著旁邊躲了躲，那家夥卻是不依不饒，“來，哥哥請你喝一杯？”說著，他便要伸手去摟莊妍。


  “不好意思，我們這邊不缺酒。”蘇威一下子護住莊妍，把她護在自己內側，一隻手擋開了那個黃毛非主流。


  “切~~~，這麽小氣。”黃毛自討了沒趣，便直接走開，去尋找下一個目標去了。


  “老板，人都走了，你是不是可以鬆開？”莊妍瞅了蘇威一眼說道。


  “不好意思，”蘇威趕忙把搭在莊妍肩膀的手給拿開，這才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哎呀呀，小哥哥，要不要請我喝杯酒？”剛送走一個黃毛，這又來了個非主流小姑娘。看上去年紀不大，卻畫著極濃烈的妝，烈焰紅唇，超級厚的眼影。這還不算什麽，最關鍵的，她給自己畫了兩條蠟筆小新的一字眉。這是讓蘇威最接受不了的。


  蘇威拿了一瓶啤酒給她，“請你的，但是我們這邊比較擠，坐不下了，你還是回你自己位置上慢慢喝吧。”


  “我不嘛~~~”一字眉姑娘拉了拉蘇威的胳膊，使勁的晃了晃，“人家可比旁邊這個老阿姨強的多呢。你看看，我這合不合你的胃口？”


  說著，她便直接把肩膀的衣服往下拉了拉，衝著蘇威拋了個媚眼，接著昏暗的燈光，蘇威能看到她的一排大黃門牙，這要麽是小時候吃四環素之類的藥吃的，要麽就是她又什麽不良嗜好，比如什麽粉之類的。這就讓他不由得有些惡心。


  “你說誰是老阿姨？”莊妍有些不爽的瞪了她一眼，然後看著還沒反應的蘇威，便要起身離開。


  蘇威趕忙把她拉了回來，然後衝著一字眉姑娘嗬斥了一句，“我們自己人在這裏喝酒聊天，你不要打擾，那瓶酒給了你，你再去找下家去吧。”


  “切~~~德性。”一字眉女生很是不屑的說著便頭也不回扭著PG回自己座位去了。


  “老板，我實在受不了這裏，你真的是要在這裏學習些什麽？”莊妍現在是渾身的不自在，“我看不出，這裏有什麽值得學習的地方。”


  蘇威也是尷尬的很，他也沒想到這裏會是這個樣子，看來，都是夜店，這檔次也確實是有差距啊。不過，這裏的酒水倒是便宜的多，基本上物價才相當於鑫藝的三成左右，這也難怪會有這麽多這樣的非主流聚集在這裏。不過，不用想，這裏的假酒肯定是占了九成九以上，要不然，怎麽會有這麽多人喝成這個樣子？簡直連人樣都沒有了。


  “那啥，再等等，沒準有什麽咱們沒發現的呢。”蘇威還是挺著麵子說道。


  “那留下來也行，那咱們能不能不坐散台？找個卡座不好嗎？這裏這都是些什麽人？”莊妍皺著眉頭，一臉嫌棄的說道。


  “那，行吧。”蘇威點了點頭，招呼來了服務生，“給我們調個卡座，謝謝。”


  說著，他順手塞了一張百元鈔票到他手裏，這直接讓那服務生沸騰了，要知道，這樣的酒吧或者說是迪廳，怎麽會有人給這麽多的小費？甚至於，給小費都是一件稀罕事。拿了錢，他自然是趕忙帶著蘇威他們，找了一個還算是安靜的卡座，“先生，這裏的最低消費是188元。你們剛才散台的那些不能做數，而且，之前散台也不過才消費了50元而已。”


  “哦。”蘇威點了點頭，“那就來兩百塊的啤酒好了。”


  “啤酒？”服務生皺了皺眉頭，這裏的啤酒不過才七八塊一瓶，肯定不能跟鑫藝那種動輒就是四五十一瓶的比。而且，啤酒一般來說，都是真久，所以，利潤並不是太高，“您不考慮一下芝華士？這裏的套餐緊要268.”


  “芝華士？268？”莊妍在旁邊冷笑了一下，“算了，我怕喝了住院，你還是給我們上啤酒吧。”


  “哦。”服務生這才退了下去，總歸是拿了一百的小費，管他們喝什麽酒呢。


  蘇威不知道，這個時候，就在這昏暗的燈光之下，正有幾個人的眼睛盯在了這裏。他現在，也是進退兩難，自己本來就想走吧，但又因為麵子的問題不能明說，隻好是就著這五年前的惡俗土嗨音樂，透過那迷離的燈光，看向整個場子裏的芸芸眾生。什麽是群魔亂舞？這就是，蘇威真的有些汗顏，自己幾年前怎麽會來這種地方？還會覺得新奇？真的是太沒品味了。


  其實這也不怪他當年的審美有什麽問題，在幾年前的時候，這家迪廳還算是比較紅火和時髦的，隻不過，這麽多年下來，被一些新出來的夜店擠壓，就隻能一步步的淪落到了這種地步。想當初，這裏可也是東都市響當當叫得上名頭的地方。


  “我們什麽時候走？”莊妍大聲的在蘇威的耳邊喊了一聲問道。


  “再等等！酒才剛上來！”蘇威也是回了一句，這時候他才發現，這裏雖然沒啥人，比較清靜，但卻是挨著一個超大的音響，怨不得自己現在兩耳聽力都出了問題。


  自己點的酒，含著淚也要喝完，這是一個亙古不變的道理。陸航倒是沒什麽，他倒是能極快的融入到這樣的環境裏，甚至於，他都跑到了舞池裏去跳舞。這讓蘇威不由得佩服不已。


  莊妍是不怎麽喝這裏的酒的，她對這裏有著一種超強的抵觸。所以就是僅僅一瓶啤酒在手裏捧了一晚上。剩下的那些，可就隻能是蘇威這個死要麵子的家夥自己解決了。


  “不好不好。這樣很不好。”終於喝光了最後一瓶酒，蘇威打了個酒嗝，這才看向莊妍，“走？”


  聽蘇威說走，莊妍是一刻也不想留，拎了包就直接跑了出去。能夠呼吸一口外麵的汽車尾氣，也比在那裏麵強。


  “我說，哥幾個，咱們裏麵說說話？”就在蘇威剛剛覺得解放了的時候，旁邊一個赤膊的胖子在旁邊攔住了自己，指了指旁邊的巷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