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熬不了幾天就死可就沒意思了
韓進的話像一個炸雷,把趙建國倉促之間想好的對策都給炸得七零八落。
“你撒謊!她不可能這麽!那個孩子不是我的!我答應娶她是為了救她救孩子!她不可能這麽恩將仇報!”
韓進拿起他根本就沒打開過的記錄本,“好的,你對陳美蘭的指控全盤否認,我會把這一項記錄在案。”然後竟然什麽都不問了,站起來就往外走。
趙建國馬上發現不對勁,撲過去要攔住韓進,卻被屋裏兩個看守他的民兵攔住,他隻能對著韓進大喊:
“你站住!我!我全!孩子是葛紅軍的,是他回家探親跟陳美蘭有的,他死了陳美蘭沒辦法,隻能找我,我為了葛紅軍烈士的名聲才為他承擔這個責任!跟我沒關係!陳美蘭是汙蔑!不信你去調查!”
韓進已經走到門口,轉身看他,“葛紅兵同誌是烈士,為了保護人民的生命財產獻出了自己的生命,你們兩個可真敢,以為他去世了就把什麽髒臭名聲都往他頭上扣!”
“烈士走了,還有黨和人民,人民群眾絕不允許你們這樣汙蔑他!你們是想在生活作風問題上再加一條汙蔑革命烈士嗎?”
韓進完,兩名民兵已經死死地把趙建國按在了桌子上,一名民兵把他的頭重重地撞在桌麵上,對他這種汙蔑烈士的行為非常憎惡。
韓進已經走出去了,趙建國對著窗外韓進的背影大喊,“你去調查!你去問問葛紅軍上回回來探親是不是要跟陳美蘭定親!去問問陳美蘭她娘,是不是讓她跟趙建國大晚上的兩個人還待在屋子裏,去問問屯子裏的放牛娃,是不是看到他們一起走了!”
韓進根本就不聽,已經大步走遠了,已經快要看不到背影了,趙建國急得眼睛都紅了,口不擇言地對著他大喊:
“要不是周蘭香在東河救了葛紅軍,還給嘴對嘴給他渡氣,他早就跟陳美蘭定親了!他要是答應跟陳美蘭定親,陳美蘭也不會在他臨走給她灌酒,他們倆也不會有這個孩子!”
“不信你去問問周蘭香,問她親沒親葛紅軍!你以為她是什麽好女人?連自己主動親男人的事都能……”
趙建國被韓進一手刀劈暈,破麻袋一樣摔在了地上。韓進抬起腳狠狠地在他肚子上踢了一腳,把一百三四十斤的一個大男人給一腳踢飛了出去,重重撞在牆上,死屍一樣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屋裏兩個民兵嚇得臉都白了,韓進眼睛赤紅胸口起伏,攥著拳頭站在那足足好幾分鍾才慢慢平靜下來,眼裏還帶著剛才曝起的血絲,語氣卻已經平靜下來:
“趙建國情緒激動試圖攻擊看押人員,你們把他製服之後為了不造成更大傷害,隻能綁起來關押了。”
現在全公社甚至全石原縣、全北山地區的民兵都把韓進當偶像,他的身手比所有他們見過的退伍或者在職的軍人都強,而且他還不是軍隊出身,是從普通社員裏走出來的,民兵們都把他當成自己人。
全紅星公社的民兵全都他什麽是什麽,他話比公社革委會主任都管用。
現在能被調到公社來的民兵大部分都是當初跟著韓進一起玩的混混,他們進哥出息了不忘提拔兄弟,大家當然都一心向著他。
兩名民兵一聽就趕緊去拿繩子,把趙建國結結實實綁好扔到牆角。
其中一名民兵叫栓子,特別有眼色,綁完人又拉著另一個過來跟進哥表決心,“進哥,他胡咧咧的話我們不信,蘭香姐不是那種人!從今以後這屋就我倆看著,傳出去一句對蘭香姐不好的話我們提著腦袋去見你!”
韓進拍拍栓子的肩膀,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他再沒看死狗一樣的趙建國一眼,也一點不擔心自己剛才暴怒之下傷了他甚至是踢死了他。以他現在的心情,就是現在不踢死他,就衝他今這幾句話,以後也得找機會踢死他!
就是今真踢死了,他也有幾十種辦法讓他死了也白死,還得帶著個壞名聲去死!
他不喜歡用劉石頭那種方式,可他也不是不會,隻是覺得沒必要弄髒了自己的手而已,有必要的時候他比劉石頭還擅長這個!
韓進站在窗前看著公社大院好一會兒,陰沉的眼睛裏風起雲湧,站了好久才用暗沉遮住了眼裏的狂風暴雨。
他騎上自行車回了磨盤屯,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去找了老隊長,兩人商量了一下,老隊長披上衫子背著手風風火火地出去安排了,韓進才慢慢走回家。
香香不在家,他在家裏轉了一圈,在她的書桌邊做了下來。手指在她最近看得書上一溜劃過去,摸到幾本基礎醫學護理書,他沒有抽出來看,卻在看到那幾本書的時候忽然就釋然了。
不管趙建國得是不是真的,香香是為了救人。
當時韓進知道香香救了葛紅兵,可他知道的內容跟屯子裏其他人是一樣的,都是葛紅兵掉水裏去了,黑給撈上來了,就這麽簡單。
他努力壓下心裏野火一樣瘋狂蔓延的嫉妒,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能理解她的想法,雖然非常暴躁,覺得她沒跟自己實話很難受,可也要接受。
因為他知道,如果香香了她給葛紅兵渡氣了,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至少得明裏暗裏去找葛紅兵的麻煩。
已經發生的事,他不能拿這種事來難為香香。
況且葛紅軍已經死了。
韓進努力自己給自己做了好久的思想工作,直到老隊長來找他,告訴他一切都安排下去了,香救人的事絕不會有任何紕漏了,他才又回到公社繼續查案。
韓進跟趙建國得話是真的,陳美蘭一開始真的是趙建國強奸她懷孕的,因為這麽對她才最有利。
韓進雖然不信,但是也沒有一句,直接就去找趙建國了。他就是想用這個假供詞套出趙建國的真話。
現在他知道陳美蘭為什麽要寧可恩將仇報也要汙蔑趙建國了,老隊長調查清楚了,葛紅軍探親回家的時候葛家二老和陳美蘭的娘確實努力撮合過他們。
他們兩個也都有這方麵的意思,曾經相處過幾回,兩家家長都認定葛紅軍走之前要給兩人定親的。
可是誰能想到,葛紅軍落水之後就不肯答應這門親事了,堅決拒絕了陳美蘭,誰什麽都沒用。
韓進冷笑,這個葛紅軍才是真的癡心妄想!香香救了他的命他想得竟然是趁機占便宜!
葛紅軍在家養傷一個月,陳美蘭發現他們本來板上釘釘的婚事竟然就這麽黃了!她非常不甘心,她娘大鼻子也不甘心,兩個人合計了一下就想出了這麽個昏招兒。
大鼻子讓兒子請葛紅軍吃飯,灌了他很多酒,然後趁兒子也醉了,就她和陳美蘭送葛紅軍回家,直接把人扶到自己家屋裏把他和陳美蘭一起鎖裏了。
第二葛紅軍醒來兩個人已經成事了,他怒斥陳美蘭一頓就跑回部隊了。
葛家二老也知道了這事,堅決不給陳美蘭葛紅軍的通信地址,陳美蘭連他人都找不到,正走投無路,就傳來了葛紅軍犧牲的消息。
人已經沒了,再把這事兒鬧出去除了讓自己名聲受損一點好處都沒有,陳美蘭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這回大隊給婦女體檢,陳美蘭還沒發現自己懷孕了,但是她不是黃花大閨女了這是板上釘釘的,就想著跑了躲過去。
沒想到沒跑了,在山裏折騰兩身體虛弱,回家就開始吐,大鼻子一問才知道她兩個月沒來例假了。
所以趕緊就把趙建國找來了,趙建國欠葛紅軍一條命,能幫他保住最後的一點血脈當然是什麽都肯做,馬上答應了娶她。
葛家二老一聽葛紅軍還能有個孩子,他們家兩個兒子都沒了,如果這個孩子是男孩,那他們這一房就不是絕戶了,二老當然要極力保住孫子。
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可惜韓進把趙建國的父母和兄弟姐妹給找來了,要不然他們現在已經結婚了,公社革委會副主任的新婚妻子,如果趙建國要極力保住陳美蘭不去接受檢查,還真是個麻煩事。
韓進很輕易就把這件事給捋清楚了,不過他要查的不是陳美蘭的孩子是誰的,他是想找出那個已經生出來的孩子是誰的,為什麽要往香香身上安。
雖然明麵上這事兒跟趙建國、陳美蘭和陳紅如沒有關係,可他還是覺得要從他們入手去調查。
香香平時的人際關係非常簡單,真沒人能跟她有這麽大的深仇大恨。所以他不往香香得罪了誰身上找,隻往誰最嫉妒香香身上找。
要嫉恨,那麽陳美蘭和趙建國都是最大的嫌疑人。
還有那個神神叨叨總往他身邊湊的陳紅如,這個女人看他和香香的眼神實在是不正常,對她的調查也不能放鬆。
韓進調查的手法很特別,他沒時間跟他們走什麽按部就班的程序,對他們平時的行蹤也沒什麽興趣,他直接讓人第二一早就在南山的山邊發現了一個被豬拱出來的布包,布包裏就是一個已經成型的死嬰。
韓進拿著那個布包裏的一條手絹先去找了趙建國,把那條帶著血跡和泥土的手絹扔到他臉上,“你挺能耐,陳美蘭肚子裏有一個,還有一個已經生出來了!”
用這招陷害香香,那就讓你自己也嚐嚐這滋味!
不管是不是趙建國,反正韓進是一點障礙沒有地先安他身上了,現在是調查階段,又沒定罪,以後調查清楚找到真凶了再。
沒想到趙建國一下就慌了,他昨被韓進一腳給踹斷了肋骨,現在每呼吸一下都鑽心地疼,臉色灰白地靠牆癱坐著,驚恐地看著那條手絹,瞳孔緊緊收縮起來。
“你汙蔑!韓進!你憑什麽那個死孩子跟我有關係!你這是栽贓陷害!”
韓進的眼睛眯了眯,能看懂這個就證明他不是無辜的!他可沒這塊手絹是從死孩子身上拿來的!
那塊手絹是上印著趙建國以前軍隊駐地的一個城市地標建築,是全國人民都知道的一座塔,是去那個城市旅遊出差會買的標誌性紀念品。
趙建國退伍的時候戰友送他的紀念品裏就有過這麽一條,大家都知道。
如果那個死孩子身上也有一條,那這個孩子就肯定跟他有關係了!
如果以後調查清楚了,陳美蘭的孩子是他替葛紅軍背鍋,那他為了戰友兩肋插刀的行為會被大家敬佩,可能還會為他帶來好處。
但是這個跟死孩子牽連上的事就讓他有嘴不清了。
當初他們陷害香香肯定也是打著這個主意,別管這件事最後是不是能調查清楚,隻要有證據能讓香香跟這件事沾上邊,那以後肯定就會擺脫不掉了。
韓進讓屋裏的民兵出去,拉過一把椅子坐到趙建國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
“你以為香香名聲壞了就不會嫁給我了,即使我不在乎,她卻在乎。她一直都把我的名譽看得比自己的還重要,不可能會讓她影響我,如果她嫁給我,不但會影響我的名聲,還會影響我的前途,所以我們倆就完全沒可能了。”
“隻要香香不肯嫁給我,那你就有機會了。而且她以後名聲不好,不明真相的男人肯定不敢娶,你就可以趁人之危了!
而且還可以賣她一個好,讓她以為你對她不離不棄,就能忽悠他跟你一起給老葛家做牛做馬了。”
韓進覺得他現在指責趙建國無恥下流一點用都沒有,他能做出這種事來就已經畜生不如了,跟他人話根本沒用。
韓進這回沒有打他,他不但沒有打他,還笑著告訴他,“你這骨頭得治,要不熬不了幾就死了可就沒意思了。”
然後給他解開身上的繩子,“你別擔心,那個死孩子待會兒就給你送家去,讓你爹娘和全屯子全大隊的人都見見你兒子。
對了,你也不用擔心孩子他娘,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山後大隊的馬瘋子你認識吧?你兒子娘就她吧!老是老了點,誰讓你就好這口兒呢!”
山後大隊的馬瘋子是個五十多歲的老瘋子,解放前被土匪拉進土匪窩給糟蹋了,後來就瘋了,見個男人就脫衣服,是全公社都出名的淫瘋子。
韓進完笑了一下,“正好你們家以後可以給她養老了,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完又湊近趙建國的耳朵,“至於這孩子真正的娘是誰,我不在乎,我隻關心跟你一起埋孩子那個女人,你放心,你倆很快就會見麵了。”
孩子的娘很可能不是埋孩子的人,誰能狠心到用自己死去的孩子做這種肮髒事?
能知道香香有那麽一塊櫻花手絹的,肯定是屯子裏的女人。能那麽細致地包孩子,還知道香香有一塊那種紅布,又跟趙建國有一樣的動機或者有密切聯係的人,也並不難找。
趙建國被韓進得全身發冷,他什麽都沒,韓進這個瘋子就已經全給他安排好了!
他惡從膽變生,忽然桀桀地衝韓進笑了起來,“韓進,你以為沒我你就能娶到周蘭香了?你做夢!她這一輩子都不會答應嫁給你!我留著我這條命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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