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衝突
整個過程中,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我能感受到男人的憤怒與不甘,那不是身體上的疼痛,而是心上人被奪走時的痛苦。
他嘶吼著咆哮著,竭力去反抗,等待他的卻是更猛烈的毒打。他的臉被打變了型,手腳也被打斷,當一張冒著火光的符紙落在身上時,男人的身體像潑了汽油一樣,劇烈燃燒起來。
相比於被火燒的痛苦,他的眼睛卻一直盯著門口,女孩被拖走的方向。
當火焰熄滅時,男人全身皮膚已經焦黑一片,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雖然我隻是個旁觀者,但那份落在身上的痛苦,卻是那麽的真切,我知道這具身體並不是我,但仍然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以至於被火燒時,我也在慘叫。
最後,他們將奄奄一息的男人拖了出去,扔進了一輛車的後備箱。
不知過了多久,當後備箱被打開時,地點已經轉換到荒郊野外。天空暗了下來,雨水嘩啦啦的衝擊在身上,冰涼的觸感,讓身上火辣辣的痛有所緩解。
為了掩蓋屍體的痕跡,一群身穿道袍的人在荒郊野外挖了個坑,將男人一點點活埋。
我能感覺到,泥土灑在被燒焦的臉上時,是一種怎樣的痛苦。
我也能感覺到,男人的絕望、憤怒、怨毒等種種不甘的情緒。或者說,那本身就是我心底產生的情緒。當泥土覆蓋全身,視線逐漸變暗時,原本微弱的呼吸,在這一刻也逐漸停止。
“呃……”
我貪婪的深吸一口氣,瞬間清醒了過來。
一切的幻象突然消失,我又回到了黑漆漆的山洞內。
我甚至一伸手,就能觸碰到洞口的爬山虎。
暗淡月光打在我下半身上,讓我久久回不過神來。因為剛才的一切太過真實,雖然明知道是幻覺,但卻好像是自己在經曆一樣。那種痛苦,絕望,憤怒以及不甘,現在都還在我心底醞釀。
“師叔祖!師叔祖!你沒事吧?”童心在搖晃著我的手臂,不停的叫喊著,小臉格外緊張。
“沒……沒事。”
我喘息了幾口,心情總算平複了些。
“你到底是誰?剛才幻覺又是什麽意思?”我轉過身,對著空曠的山洞。
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叫葉紅蓮,剛才你所見到的並非幻覺,而是我的記憶。”
“你想說什麽?”我皺著眉頭。
葉紅蓮歎了口氣:“我讓你看這些東西,隻是想讓你明白,魔,並非天生,更多的是被逼無奈。事有對錯,人有善惡,魔,也不是絕對的邪惡。相比於妖魔鬼怪,人心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就憑剛才一點片段的記憶,你就想讓我相信,你是個正義的魔?”
我冷笑:“這話騙騙三歲小孩還可以,對我可不管用,你們這些妖魔手段陰險,製造點幻覺出來不是難事。如果你是打算博取同情讓我放了你?很遺憾,這種手段對我沒用。不出意外,我前一秒放你出來,下一秒就會被你所殺!”
說完,我不在停留,拉著童心果斷出了山洞。
剛才的幻覺,不管真假,我都不會放出這妖魔。雖說人心叵測,但妖魔的心又真的是透徹的嗎?
羅漢真身將其鎮壓在這,自然有他的道理,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放出這妖魔。
走出山洞沒多遠,一道若有若無的歎息聲,隨風飄入我的耳中:“年輕人……你我相見已是命中注定,要不了多久,你就會主動來找我,提醒你一句,最親密的人,往往是傷你最深的那個,因為陌生人走不進你心中……”
這番莫名其妙的話,並沒有影響到我。
帶著啞奴和童心回到荒村後,我不敢過多停留,收拾好東西後,就讓啞奴帶路先離開這地方再說。
舍利的出現,已經打亂了我的計劃。
本想著在荒村除掉李青,但現在看來,事情隻能暫時擱置。趁著李青他們被舍利吸引,我必須利用這個時間早點離開。
要不然等李青告密,我想走就難了。
本來啞奴不打算帶我離開,大致的意思是外麵有危險,不過我好說歹說,分析出利害關係後,他才似懂非懂的點頭同意。
最後啞奴帶我繞了一座山,從一個相反的方向,一路抹黑前行。
這地方認識我的,並且還活著的,也就黃泉李青西裝男他們幾個。趁他們沒發現,我有很大機會渾水摸魚,逃離長安鎮。
跟著啞奴走了許久,七彎八拐直到天亮,當我們從最後一條隱秘的隧道中走出來時,總算見到了熟悉的建築。
長安鎮的學校,也是我們一開始通關的起點。
看著眼前這棟,古老破舊而又熟悉的三層樓,我不由得長籲了口氣。
跟著啞奴走,不知道繞了多少路,搞得我完全分不清反向,甚至於,很多通道都是肉眼看不見的,隻有啞奴帶路,我才能順利走出來。
如果讓一個陌生人去找,哪怕本事再大,也不可能走出來。
或許,這就是某些人進了長安鎮,一輩子也出不去的原因。
現在是白天,沒有僵屍作祟,整個長安鎮顯得很安靜。
當我從後山到達學校時,發現學校已經恢複了原樣,屍體血跡通通消失不見,為此,我特意去教室裏看了一眼,連那些蠱童也都消失了,空無一物,什麽也沒有,隻剩一片廢墟。
雖然奇怪,但我也顧不了那麽多,隻想快點離開這是非之地。
然而,當我走到學校門口時,一群身穿黑色特製服裝的人突然出現,將我去路堵死。這群人都很年輕,二十多歲的樣子,肩膀和胸口都有一個金黃色的徽章。
徽章上刻著一把金色的劍,看上去頗有些威風。來之前,我從未見過這些人,想必都是在我們通關的這段時間內,趕來長安鎮的道門精英。
“什麽人?”
這群人一臉警惕的看著啞奴,眼神驚駭,估計也沒見過這種體型的人類。
啞奴咧嘴笑著,露出一口炫目的大白牙。
“各位道友,我等是佛武門的人,不知格外攔住我們有什麽指教?”我笑著問。
“佛武門?”
領頭的一人上下打量著我,一臉狐疑:“除了這小和尚外,你們兩個可一點都不像,有什麽憑證嗎?”
小和尚倒也機靈,沒等我使眼色,他便跨步上前,大鐵棒往地上一插,震得地麵都抖了幾下,幾道裂痕迅速擴散。
“我手上的棒子便是憑證!怎麽,要不要試試看?”童心又恢複了以往的肅穆,隻不過這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暴脾氣,著實讓我沒料到。
一見這架勢,領頭人臉色有些難看:“小和尚,你可知道我們是誰?”
“管你們是誰,我師叔說過,好狗不擋道,誰擋我們的道,我就棒打狗頭!”童心一點不懼。
我心中一陣苦笑,都是酒肉和尚造孽,把童心教成這樣,當初遇到屠城也和現在差不多,一言不合就開打,我上去勸架,也差點吃棒子。
“好你個小和尚,敢罵我們是狗?”
有人不服了:“大哥,別和他們廢話,先拿下再說,我們李家的人還沒怕過誰!打一頓,交給上麵,我就不信佛武門敢和我們李家翻臉!”
“李家?李陰陽?!”
我皺了皺眉,有些意外。本是一句低喃的話,沒想到他們反應卻出奇的大。
“你什麽東西?敢直呼我們家主大名!”有人突然火了:“大哥,讓我來把這家夥舌頭給割了!”
說話之間,這人快步上前,一拳向我打來。
我下意識伸手抓住,條件反射般一腳踹中對方腹部。
那人怪叫一聲,直接倒飛幾米,雙膝重重砸在地上,因為劇痛,他身體弓成了蝦米狀,腦袋觸地,順著給我磕了個頭。
一瞬間,所有人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