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美少年
師父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呼吸有些急促，我呆呆的坐在床邊，不知如何是好。刹時，先生推門而入，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便走到床前，審視著師父，“刃峰。”先生叫我，我急忙應道：“嗯。”我看著他，他也正盯著我，不知為何，看著他的雙眼，總有種高深莫測的感覺。“他是你師父？”過了好一會兒，先生才問道。我點點頭。“看來，你師父對你挺好的。”他的語氣怪怪的，但我也沒多想，依舊點點頭。“雖然你現在還小，但是年齡不是問題，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先生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看得我有些不冷而栗，我打了個冷顫，問道：“先生，我不懂你的意思。”
先生刹時笑了，他的笑給我說不出的詭異，“不明白就算了，對你來說，隻是遲早的事情。”他頓了好一會兒才接著說道：“但是，不論發生什麽事，你要記著，都不可以傷害師父，絕不可以，知道嗎？”我望著他，不予回答，先生說的話實在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怎麽不說話？”他的語氣有些憤怒，這更令我不解。
“這是我和師父之間的事，不用你管。”我冷冷的看著他，雖然，他是得高望重的老前輩，但是，對於他的這種態度，橫插一腳的做法實在讓我厭惡。
“你……”他氣得直瞪我，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但他的一係列表現隻是加深了我的疑惑。“好了，你是小孩子，我不會跟你計較這些。”他的態度有了好轉，“知道你師父為什麽會躺在這裏嗎？”我搖搖頭。
“是為了救你。”我大驚，“剛剛你已經被邪境控製了心智，要不是你師父半路折回撞見，你早就被邪境吞噬了，還能坐在這裏跟先生我賭氣嗎？”我看看師父，再看看先生的表情，似乎，先生的確沒有說謊。
“可是，你這裏為什麽會有那種東西？還害得師傅受傷。”我衝著他叫道。
“邪由心生。”他看著我吐出這幾個字，我不解地看著他，“換句話說，邪境就是一種既存在又不存在的東西，它是否存在，又出現在哪裏？取決於人的心，你的意念越強，聚集的邪境便會越強大，被邪境吞噬，實則是被自己的心吞噬，老實說，我倒很好奇，你心裏到底裝著什麽呢？如此強大的意念竟然將邪……將你師父重傷，究竟在邪境裏，你看到了什麽？”他滿眼疑惑的望著我，但我卻把目光轉向師傅，對他不予理睬，“我猜一下，你看先生猜得對嗎？”我沒有反對，對於這個莫名其妙的先生，我不太喜歡，但現在在他的地盤上，我也不好發作。
“你一定看到自己置身於滿是金銀財寶的地方，所以你會如此迷戀。”我沒有表態。“額……那你一定看到自己置身在美女如雲的地方，被那些靡靡之音所吸引。”對於這位先生，我已經徹底無語，虧他想的出來。“那你一定看到自己橫掃天下，世界臣服的場景，我說的對嗎？”我轉過頭看著他，“被我猜對了吧，天下的人，無非是名利，美色，權利，除了這些東西，還有什麽能留戀世人呢？”他一副不屑的表情。
“想必，名利，權利，美色都是先生夢寐以求的東西吧。”我毫不客氣地回敬道。
“你說什麽？”他很惱怒，“你敢侮辱我？”
“因為是自己心中所渴求的，所以才會強加在別人身上，對嗎？”我不卑不亢的說道，“老實告訴你，你說的這些東西，我都沒有看見，因為這些東西我不需要，我也不想要。”
“你……那你究竟看到什麽了？”
“先生似乎對這件事很好奇的樣子。”我盯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說完，我話鋒一轉：“可是，既然是我心底的東西，我又怎麽會讓一個不相幹的人知道呢？先生，你覺得我說的對嗎？”我看到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但又不好發作。
我們就這樣僵持著，但我心裏隱隱覺得，先生一定有話對我說，果然，他任然是先妥協了：“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勉強你，但是，你一定要記住，而且必須記住：絕對不可以傷害他。”
“理由。”我淡淡的說道，“給我一個理由。”
“你……難道他對你的好，你都感受不到嗎？”他的臉因為激動變得通紅，我不明白，為什麽他要我答應這種事，師父待我如此，我又怎會傷害他？而且，我有什麽理由傷害他呢？我不解，大為不解。
“為何你就如此認定我會傷害師傅？”我盯著他的臉，企圖尋到蛛絲馬跡。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一個人因為不得以的苦衷傷害了你，你會怎麽做？”先生麵色凝重，顯得格外認真，但是，他這算是什麽問題？我假裝沉思，裝出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告訴我，你會怎麽做？”
“傷害了我？那要看傷害我的程度了？”我聳聳肩，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你最親最愛的人都為他所殺，這樣的程度夠了嗎？”他的雙眼裏充斥著某種不知名的東西，我看得有些恍惚，最親最愛？像是七爺爺這樣的人？任然是像冷奕天那樣所謂的父親？最愛的人嗎？那就是師父了，“你會怎麽做？”他一副急於知道答案的樣子。
見他這副表情，我笑道：“先生，你不覺得你的問題太愚蠢了嗎？這種問題，你問你自己不就好了嗎？”
他沉默了，沒有像剛剛衝我怒吼，是的，這種問題問自己就知道了，換句話說，我會怎麽做呢？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事。
他站在一旁一直沒再說話，我不明白，先生到底想對我說什麽：“先生，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我任然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他抬起頭看著我，不語，緊繼續，他伸手在臉上摳什麽似的，刹時，他從臉上揭下一層什麽東西，待我定睛細看，我驚呆了：“先生，你……”
“怎麽？這麽點驚喜就接受不了了嗎？”他似笑非笑的望著我。
這……這……我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這任然是那個七老八十的糟老頭嗎？那張如同十七八歲少年的臉，瞬間閃到了我的雙眼。
“原來，這才是你的真麵目。”我感歎道，“你易容的技術真不錯，可是你為什麽要以假臉示人呢？又為什麽現在要摘下來呢？”
“你還真是個問題寶寶啊？易容是我的愛好，至於我為什麽要以假臉示人，嗬嗬，你長大了就明白了，刃峰，我要告訴你，假臉比真臉好，真的，換張臉就等於換個身份，明白嗎？嗬嗬，看你的樣子你就不明白，算了，你不需要明白，因為，你很快就會明白我的意思。對了，我之所以要在你麵前將假臉摘下來是因為，我要讓你記住我的樣子，因為，很快，很快我們便會再見，到那時，我將會給你一個很大的驚喜。”說完，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我不禁打了個冷顫，雖然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我明顯感覺到了他的不善。
“我不明白……你……”我正想將心中的疑惑說出來。
“噓”他朝我做了這樣的手勢，我急忙閉上嘴巴，他朝我微微一笑，“我說過了，我們會再見的，既然，你如此想要知道我們重見的日子，那我就告訴你好了，我絕不會讓你傷害漠伊阡閆，你懂了嗎？我可愛的刃峰，嗬嗬。”說完，他便瞬間出了房門，瞬間消失在我的視線，頃刻間，我身處的地方開始發生變化，房屋不見了，花圃不見了，什麽都不見了，我雙眼所看到的是遠方雄壯的瀑布，而我和師父正置身於淺灘，我急忙從水中扶起師父，替他擦幹臉上的水，不知不覺，我竟然全身顫抖的厲害，我不知道，這是水太冷任然是太害怕？
“宙兒，你怎麽了？”終於，久違的聲音響起。“師父。”我開始竭力控製自己的聲音。
師父環視了一下四周，問道：“這裏是？”
我搖搖頭。我並沒有對師父說起剛剛發生的一切，因為剛剛發生的一切對我來說，就像是一場夢，模糊的連輪廓也沒有，師父也沒有多問，我任然是隨著師父回到了原來的地方，禦院之行？嗬嗬，可笑之極，沒多久，我便將發生的事情淡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