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老大,你要做邋遢大王?
喬麗娜的臉就像長期浸泡在酒裏的標本,蒼白、死滯。
她身子一下軟了,穿著緊身金色旗袍的她,就像一條沒有偽裝的蛇,突然的,就軟綿綿躺在了地上,蜷縮成團。
“對不起,孩子。”
童心滿滿地歉意,卻也換不回那逝去的人的生命。
如果不是她開車,也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無法推脫不掉的是,自己成了喬麗娜手中的槍,子彈是自己發出去的。
莫幽看了一眼童心,嘴唇抽動了一下,最後依然無聲無息。
自從陳甯為他擋了一刀,自己記憶恢複,不得不忍受著鋪天蓋地的恐慌。他夜夜失眠,夜夜噩夢,陳甯走進了夢裏,可他一伸手,她就像泡沫一樣破裂了。
每天錐心的痛折磨著他,他無處遁逃。
丁博東將陳甯“搶”了過去,並且揚言不讓他再見她。
“三番五次給你機會,可你差點要了我女兒的命,還有臉見她。再說了,一個大男人,連自己心愛都女人都保護不了,還不如出家得了,省得禍害別人都女兒。”
丁博東說話從來直來直去,像一個大老粗。但他說到做到。他封死了有關陳甯的所有信息。
他沒有心思去做任何事情,他一次次像狂躁的豹子,獨闖丁博東私家醫院,最後都被攔了下來。
又一次次跪在門前,可惜都不能感動丁博東半分。
直到有兄弟悄悄給他消息,說陳甯已經脫離了危險,正在慢慢康複中,他才有了人的氣息。
可就在這時,他公司多地出現了暴亂以及有員工暗地裏售賣毒品,消息一出,他的“四大護法”中的兩個秦凱和老黑就忙壞了。
“老大,你不能再頹廢下去了,而且大嫂已經在慢慢康複中。現在女人都擇優選擇的,而且大嫂是老爺子的親生女兒,他的身邊又有高以恒這樣各方麵都很優秀的男士追求者。你如果再這樣下去,你公司沒了,怎麽配得上大嫂,即使她不嫌棄,難道你不想給你和你們的孩子最好的嗎。老百姓中流傳一句話,什麽樣的鍋配什麽樣的蓋,是有道理的。再說了,你想吃軟飯嗎?”
謝兵為了讓老大出山,真的是把自己肚子裏那點東西都掏出來了。沒辦法啊,秦凱發話了,要是他不能將老大從那堆爛泥淖裏拉出來,他們就讓老大把他調到非洲去。
這可不行,他還沒談戀愛呢。
“是這樣嗎?”莫幽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當然了,況且姓高那小子認識大嫂的時間比你長,他好像很了解大嫂。老大,你要有危機感。”
“她還是我老婆呢,我不更了解她!”莫幽氣炸了,這謝兵會不會講話,胳膊往外拐。
“可是離婚了,人家都說好馬不吃回頭草,你去看看你頭發油膩膩黏糊糊的,胡子拉紮,活像伊朗的哈吉。”
“哈吉是誰?”
“就是保持吉尼斯世界紀錄最長時間不洗澡的人,六十年呢。其實,他也跟你一樣是癡情的人,他之所以不洗澡,是為了保護他逝去的老婆留在它身上的味道。哦,老大,你不會也是為了留住她那點味道吧!”謝兵冒著生命的危險把這些話說完,越說到後麵,他就越心虛,聲音也越來越小。
“謝兵,你活膩了!我老婆還好好的呢,我需要留那點味道嗎?”
他想抱小妖女不是隨時的事嗎。況且,他有那麽臭嗎。
這麽想著,莫幽下意識抽了抽自己的鼻子,好像真的有一股異味。莫幽蹙了蹙眉,心裏咯噔,揪得緊緊的。
他忽然有些淩亂,用手撫摸著自己的胡須,真的有些紮手。
謝兵看著有成效了,心中竊喜,然後又不忘加把火:“老大你記不記得《唐伯虎點秋香》裏有個很經典的畫麵,當唐伯虎喊'美女'時,一杆女子皆回頭,其中就有秋香。自此唐伯虎就迷上了秋香,才子英雄淪陷在美女的石榴裙下,美與醜都是對比出來的。你在腦海裏勾勒個鏡頭,大嫂喊一聲'帥哥',那回頭一杆帥哥裏,是不是隻有你一個邋遢鬼大王呢。或者你不會想另辟蹊徑吧,用自己的頹廢襯托出姓高的男神範吧……?”
謝兵越說越離譜,越說越帶勁,就像一個越飄越遠的風箏,殊不知飄的越遠,線斷的可能越大。
“謝兵!你,給我負責一年刷馬桶的工作。”莫幽滿臉陰沉,抓著拳頭的骨節咯吱咯吱地響。
謝兵張著的嘴,臉上的得意突然就風化了,天哪,他昏頭了嗎?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這是不要命了。
看來任何時候人都不能得意。
莫幽收緊了他完美得近乎驚心動魄的五官,無可挑剔的五官又無可挑剔地排在臉上,像一朵有毒的人花,露出了罌栗般的笑容。配合低啞充滿磁性蠱惑的聲音:“你說誰最帥!”
謝兵被那蠱惑人心的笑容迷惑住了,恍過神來,恐懼一點點從空間裏滲了出來,爬上他的脊背,才張口結舌道:“老,老老大……最帥!可可,可是老大,馬桶都是全進口自動化清洗的?”
“是嗎?”莫幽鷹眸就像勾子一樣,勾住了謝兵,“那你就當蜘蛛人,給我刷一個月的玻璃……”
謝兵聽了,突然很想假裝暈倒,我能假裝失憶嗎?
又過了一段時間,就當莫幽忙得不可開交時,陳甯突然打來電話,聲音還是那個聲音,可是,進入耳朵卻讓人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喂,是我……”
清泉般的聲音流進了莫幽疲憊的心裏,他突然感覺小妖女是那麽的近,又是那麽的遠。
陳甯的聲音好像掉進了空曠黑暗的深井裏,像石子一樣,進去了,就再也起不來了。
兩人都沉默了,隻能聽到各自清晰的呼吸聲。
恍若過了一個世紀,莫幽許久才回過神來,幽幽道:“……你還好嗎……”
莫幽曾在無數個夜晚在心裏擁抱著陳甯,在夢裏無數次跟她耳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