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他是我親兒子?笑話
作為下屬,或者作為戰士,她真的不錯,可是……她不該生出妄想,更不該把手伸長,奢望自己不該奢望的。
丁博東坐在了冰冷的四角凳上麵,嫻熟地點燃了一隻煙,深邃的眼神在煙霧中變得迷離模糊。
好像,入眼的一切,在縷縷白煙中都變得麵目可憎。
“咳咳咳……”
濃重強烈刺激的尼古丁味吸入了胃裏,楊琴禁不住咳了幾下,她的心咯噔一下,落入了深不見底的深淵。
“他抽煙了,他又抽這種煙了!”
了解丁博東的人都知道,他在抽這種煙時,必定是要“大開殺戒”的。
楊琴沉重地瞌上雙目,硬逼著自己不斷翻絞的心冷靜下來。就好像她企圖用一己之力把洶湧的海浪壓下去。
哪個環節出問題了?她不斷搜索著,腦海裏幻影重疊,她仿佛強製性將一個畫麵抽離出來,可是沒有用。
所有她所參與的過往,她翻盤過的事,實在太多,理不清啊。
她不得不將腳放下來,此時她一臉疲倦,倒像趕了一晚的夜路。她看了眼丁博東,決定在開口之前把醞釀了好幾個晚上的語言組織起來,捶進他的耳朵裏。
可是,一切到了嘴邊,突然就哽住了,她的嗓子像服了毒一樣,窒息的一個字吐不出,甚至無法均勻地呼吸著。
“世達已經開始布防了,公司裏一大部分資金流出了海外。”
丁博東不去看楊琴,他的語氣太過於平靜,以至於楊琴不相信這是他說的,這肯定是地獄之音。
布防?資金?海外?
他怎麽可以擅自做主,之前她不是說,如果真的發現風向不對,她會想盡辦法把消息傳出去,亦或者自己逃出去。
“你一定是搞錯了,這什麽跟什麽啊?他可是你親兒子。唯一的,你要相信他。”
對,就這樣說,丁博東如果真發現這些事了,肯定提著刀過來了,怎麽會如此“心平氣和”,這不符合他一貫的作風。
“我親兒子?你不覺得這是一個很冷的笑話嗎?”
丁博東聲音並不大,但是咬字圓潤,裂帛雲天。這些話就像驚天之雷一樣,炸裂了楊琴的腦袋。
她踉蹌一步,腿瞬間變得如此的軟,好像裏麵的骨頭憑空消失了,失去了支撐,站都站不穩,隻能靠手扶著牆壁勉強支撐著。
好像她的世界全黑了。一種巨大的徹底的黑暗嚴嚴實實壓著她,讓她透不過氣來。
她就莫名掉入了大海裏,扶不起來,抓不到浮萍,絕望,徹底地絕望。
“你不會懷疑他不是你的兒子吧,嗬嗬……真悲哀,我們母子倆被你邊緣了二十年,到頭來卻被你一腳踢入了黑暗的穀底。好,真好,你這是為為你心中所謂的愛情策反嗎?”
楊琴從一開始的夢境中掙紮出來,大汗淋漓、心有餘悸。還好還好!她沒有露餡。
此時她的表情除了悲愴還是悲愴。某人果真是兩麵體,心中的小人與表現出來的,完全不一樣。
“嗬嗬,”丁博東冷笑,“第一步,你那次跟我一起出任務,意外是你造成的,你明明可以把我救下,卻偏偏讓我受重傷。
第二步、你在我的藥裏加入了致幻劑,以至於我昏迷時腦海裏會出現幻覺。等第三天醒來時,我心裏自然有疑惑,又在床上發現了你的頭發以及你獨有的手鏈。待我問你時,你一邊是羞赧,一邊又是懊悔,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這讓我確信,我們倆發生了關係。
第三步、你懷孕了,而且時間對得上。等孩子出生後,我悄悄查DNA,中間又被你截胡,最後查的是你母子倆的。但我不知道啊,所以默認了這個兒子,也給了你身份。”到了這一步,你早該知足了,不是嗎?
說到這裏時,丁博東又點燃了另一隻煙,動用全身心的力氣去吸那隻煙,好像這樣的話,他就可以理所當然地將自己麻痹,不會感知到那漫無天際的痛苦。
“還有,吳年與童心的兩次曖昧,都是你苦心經營出來的吧,然後製造機會讓我撞見。第一次吳年是被你灌了藥,被你請的人催眠了。第二次你是用他老母親威脅。再加上吳年愛童心的心理作祟,童心就在他的默認下完美出軌了。原本你以為我會將童心打得半死,這樣我就徹底打斷了我與童心的聯係。你可以從中作梗,把童心弄個假死,把她帶出去讓吳年照顧。你想他兩人感情本就好,患難見真情,兩人化作比翼鳥連理枝。可出乎你意料,我沒怎麽著童心,隻是把她降為花匠。你計劃失敗,於是以我的名義殺吳年以滅口。我心如死灰,讓你把孩子放到福利院裏,畢竟我的手下隻有你是女的,比較細心。可你卻刺激童心,說我命你火葬了孩子,連同之前所有的情感。童心親眼目睹關孩子的屋子燃起了熊熊烈火,她瘋了。”
丁博東再也說不下去,喉嚨好像被掐住了,心被細細的鐵絲勒著,絲絲拉拉地犯疼,血一滴滴往下掉。
那會,她有多無助,她一定很恨自己。這輩子,他都無法原諒自己。
楊琴癱軟在地上,涼身子蜷縮起來,就像遠古海底下一種軟骨動物一樣。身上原本有一張硬硬的核,突然就被硬生生給撬開,連筋帶肉,疼得她忘了呼吸。
保護層沒了,她變得赤裸裸的,難堪極了。
她耗盡所有,賭上一切,最後竟然在她一夕之間,都化為了泡影。
就像不周山的坍塌,讓人猝不及防。
昏暗的地牢裏變得異常的詭異,光線遲鈍而渾濁。有一種很微妙的細致入微的恐懼從楊琴的腳上爬進去,然後貼著她的每一寸肌膚,在逐漸放大,緊致。將她包裹得緊緊的。
“緊接著,你不斷地製造各種意外,想致童心意外死亡的假象,可天無絕人之路,她……”
“別說了,別說了!就差一點了,就差一點她就死了,可是……還有,那個女娃不是燒得隻剩下骨頭了嗎?我明明聽到哭聲,看到女童痛苦地撕叫聲,還有我明明看到了她的屍骨,一副小小的骨頭。我還拿來擦幹淨,放在自己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