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瘦竹竿和黑球
“除了你狗窩,還能去哪。限你十分鍾出現在我眼前……”
“你還是趕緊睡覺啊。”十分鍾?躺下作個白日夢來得現實點。不知道現在是上班高峰期嗎。
等陳甯風風火火趕到家裏時,悉悉索索的啜泣聲進入耳朵,而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團團滿地的紙巾,還有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酸梅蓬頭垢麵地屈起腿,一手抱著雙膝,一手將紙巾塞進鼻孔裏。
是出現幻覺了嗎,還是走錯房間了,這是她苦心經營了多少年的窩啊,才一個晚上就變成了垃圾場。
陳甯一百遍嗚呼哀哉。
麵對這樣的一個閨蜜,陳甯隻得降下旗幟,繳械投降。佛主啊,魔宗啊,收了這禍害吧。
不過對於一向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瘋婆子怎麽來這一出,她有無魘的好奇心。
“哎呀嘞,誰那麽大本事,惹咱家的小酸梅哭成了熊貓。”陳甯一邊抽出紙巾遞過去,一邊嘖嘖地感歎著,還時不時翻著幽怨的眼睛。
杜欣梅見到陳甯,一把把她抱在懷裏,將頭靠在她肩上,然後拽過她的袖子往鼻子上抹。
“還不是那個瘦竹竿,他,他……嗚……”杜欣梅說著說著又開始哽咽起來。
在他倆一起讀小學時,瘦竹竿,是杜欣梅那時給瘦瘦的歐陽銘起的外號,而那時的杜欣梅就是一個十足的胖蹲,又黑又胖。
歐陽銘很不客氣地給她起了個很貼切的外號,黑球。還特別愛欺負她,比如當她說要減肥絕食時,他就買一袋幹果糖果飲料在她麵前,張嘴耀武揚威地吃著,饞的杜欣梅一直咽口水。或者沒事了在她書包裏放隻蟑螂壁虎啥的,而杜欣梅每次都是氣嘟嘟地追著他跑,可她哪跑得過瘦高的歐陽銘啊,所以到最後隻得氣喘籲籲的在原地爆炸。
而歐陽銘為此還得寸進尺,踢了個足球過來高喊著,黑球,抱著你白球姐妹過來追我啊。杜欣梅憋屈著原地旋轉三圈,暈了過去。
小學畢業後杜欣梅就跟著父母去了美國,都說女大十八變,杜欣梅是越長越漂亮越長越白,但她習慣了不走尋常路,硬是把一個白富美折騰成一個女神經,不是獅子頭加厚黑框鏡,就是鍋蓋頭加個大齙牙,再配上大紅大綠大花土得掉渣的衣服。用她的話說是放飛自我,而陳甯是覺得她是在受孽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無回天乏術了。
後來陳甯在她一次喝醉酒時才得知,從她回國後在一次酒吧裏見了歐陽銘後,才明白自己心裏一直念著,那個早早與她定了娃娃親的瘦竹竿歐陽銘,從此夢魂裏就一直繞著這個男子,越陷越深。
可惜,瘦竹竿歐陽銘長大後一直跟他父母要求退了這門親,杜欣梅私底下沒少為此掉淚珠,不過還好雙方父母都沒答應。
“他,他,瘦竹竿是誰啊?”陳甯笑魘如花地揶揄道,手上的紙巾不忘幫她擦臉上未幹的淚痕。
“還有誰,不就是那個小時候老欺負我的歐陽銘。”杜欣梅抬眸,與陳甯戲謔目光對上,才明白什麽叫“意味深長”。
“那他怎麽你了?”
被陳甯這麽一問,杜欣梅哭的更傷心了,兮兮噓噓中才道出了原尾。
昨天晚上杜欣梅跟友人打棒球分開後,一個人在馬路上瞎逛,卻不經意間看見歐陽銘進了一間酒吧。
杜欣梅鬼使神差般跟了進去。進去後見到歐陽銘跟幾個圈裏出了名的富二代,在卡座裏喝酒猜拳,很快他的幾個狐朋狗友便醉醺醺的跑到舞池裏搭訕妹仔,還有兩個甚至化作“撿骨師”跑到門口喊著要去撿“撿屍”。
杜欣梅嘴角一撇,嗬嗬……
有些男人有特殊的愛好,來夜店不為蹦迪不為唱K不為泡妞,就為守著裏裏外外看能不能撿個“全屍”或者“半屍”,如果是後者會更刺激些,因為還有生理反應,更配合,更刺激,不至於像前者一樣嘔吐不止,吐的一身“血漿”,或者像隻死豬。如果運氣好的,還可以撿到學生妹或者清純少女,那可是人間美味。
當然為了能滿足腎上腺激素作用下的獸欲,有些人是不願意守株待兔的,他們更喜歡自己創造機會,在不經意將“撿屍”神器,烈酒膠囊放入你的飲料中,或者將濃縮的洋酒變身為零食蠱惑你食入。一旦進入你胃裏,你就等著變成待宰的羔羊吧。萬一碰到的是有反社會心理的人渣,那人生就墜入地獄,徹底毀了,艾滋病、梅毒……
杜欣梅雖然家世很好,但她這人從不拘泥於傳統,經常與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所以她很清楚人性黑暗處的殘酷。
隻是她有些不理解,為什麽這種皮囊好,錢又多的人,勾勾手指都有一群鶯鶯燕燕飛來,為何選擇這種方式發泄獸性,或許撕咬獵物的感覺於他們而言是妙不可言的吧。
就像大多數男人都喜歡來酒吧舞池裏蹦迪,蕩漾在妙不可言的肉林裏。
而歐陽銘呢,去了廁所一趟後,轉戰酒吧吧台,他剛頹然的坐下,便上來一個頂著大波浪長發,女子上來用嗲嗲的聲音撩道:“這不是歐陽家的少爺嗎,怎麽一個人呢?”
歐陽銘眼睛倏然變暗,喉結蠕動了幾下,眼珠子從上至下掃了一圈這個穿得如此省料的衣服,痞笑道:“這不是有你嗎。”
在酒吧,如果一個女子願意與你同飲,那些用下身思考的雄性就會蠻橫的認為你已同意與他上床,如果女子主動勾搭,那就說明這女子有些急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