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彗星墜落

  先知忐忑不安，匆匆忙跑到房間裏，關上房門，放下黑色的帷幔，向大賢士大智慧的命運之神尋求啟示。她把肩後的兜帽遮在頭上，雙手握著一堆方石，嘴裏“烏拉蘇、烏拉蘇……”的說了一些深瑟難懂的古代語言，然後就把石頭丟在地上，分析著每一塊石頭上麵的文字代表的不同意思，組合起來就是一段預示著米蘭達大陸的命運的預言碑，黑暗之中出現光亮，不是希望的星芒就是惡魔冰冷的眼睛。


  彗星墜落到地麵之後，迅速吸收周圍的溫度，使得坑內的雪一瞬間就凝結成冰，就像一個大冰穀一樣。伊戈爾飛在空中，穿梭過迷霧的遮擋，就看到神殿消失在一個圓形的大坑內，從坑底向上伸出來的是一條條深淺不同的冰脊，中心有一個靈活的長東西在移動，每隔一下就會發出耀眼的紅光。他落到地麵，走進些看到一個女人光著身子爬在地上，她沒有腿，長著一個巨蟒一樣的尾巴。在她的懷裏抱著一個跳動的發紅色光芒的肉球，就像一個鮮活著的卵。


  他看到那女人嘴角在動，聽不清楚她說的話，此刻恍惚的神經讓他看任何東西都出現疊影，但他分明是見過這個女人的，那種味道、那種笑容是那麽的熟悉，可就是無法叫出她的名字。他懷疑自己的眼睛，也懷疑現在的自己，那種近在咫尺卻又遠隔天涯的感覺讓他如同深處在夢境中一般，對周圍的東西產生懼怕。他恍然發覺這個世界是多麽的陌生，自己所想所做的並不是真正的自己在想在做。


  幻想就是樹枝搖晃了三下之後突然停止，斑駁的鬼影盤旋在雪白的地麵上，心在噗通噗通跳動，人與人之間相識的麵孔卻不再相知。


  歲月的黃沙被風吹走後，一個又一個的腳印依舊是要在沙漠中留下汗水與渴望，抬起頭來是不窮盡的折磨，回過頭，就是曆史的滄桑。


  “賽琳娜！”


  伊戈爾用這個熟悉的名字稱呼她，因為她長得的確太像死去的賽琳娜。她烏黑的長發垂到腰部，長睫毛向上卷起，襯托著明晃晃的大眼睛，有種誘惑人的血色之美。她像蛇一樣伸吐著舌頭，露出一對尖牙，從坑裏爬上來，張開嘴巴要攻擊他。


  伊戈爾張開翅膀跳到樹梢上，躲開了她的襲擊，她就在樹底下齜牙咧嘴的嚎叫，用尾巴纏著樹幹，哧溜就爬了上來，決心要吃掉他。樹葉搖晃了幾下，就突然沒有動靜，風停了，雪還在飄著。他俯視著密集的森林，擔心她從別的地方溜走了，就又喊了一句她的名字。一條蛇從從他背後竄上來，咬住了他的褲子。正是那個惡女人，她用尖牙勾住他的腳腕，死活不肯放開。他甩不開她，就解開褲子上的皮帶，蹬腿丟掉靴子，然後往上拚命掙紮。褲子一掉，他就擺脫了束縛，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光屁股飛到離她很遠的地方。腿上的兩個血洞還在往外流血，他用手按了一下，疼得直咧嘴，但總算是撿回了一條性命，也不知道她的牙齒上有沒有劇毒。


  蛇女的憤怒漸漸平息。一陣沙沙聲過後，紅光隱沒在樺樹林中，風又開始吹著雪花往人臉上撲打。他的臉修紅得沒處隱藏，好像是挨了別人一巴掌似的，一腦子都是問號和驚歎號。莫名奇妙的從天上掉下來一個女人，又莫名其妙的見人就咬，最後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這一連串的問題，他都不知道向誰去求知。


  這一晚算是他有生以來最不光彩的一次戰鬥，還好沒人看見，要不就真的成為梅麗莎的小孩子們的“典範”了。


  蛇妖的牙齒上沒有致命的劇毒，通過舌頭和唾液傳入他體內的神經麻醉素卻讓他昏睡了兩天兩夜。等他醒來的時候小腿就腫脹變色，往外滲透著黃色的體液。他用熱水洗過後，就用烤過火的刀尖把裏麵的淤血放出來，從牆上揪了一把晾幹的象鼻草浸泡過清水敷在傷口上，用一條白布裹上幾層就算了事了。他受傷的腿從膝蓋以下有些麻木，走路的時候不太靈便，一瘸一拐在身後還留下一長串的車輪印。村裏的孩子們跟在他的後麵學他走路的姿勢，還故意把其他的孩子絆倒。他們的父親看到了就要責罵他們幾句說，趕在被狼追上之前，你們最好知道逃跑比耍雜耍更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