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闖新房
交代了虎牙幾句後，謝萌寶方才去了女眷宴席處。她身份高，又是容氏的外孫女，自然是坐在主桌。除了陳氏和陳氏的母家親眷外，主桌還坐著靖國公夫人——容狄的母親。
謝萌寶雖與容狄時常相見，但是卻未曾去過靖國公府，畢竟這親戚已經是表了一層，所以與靖國公夫人並不熟悉。隻是陳氏挨著容氏坐，她便隻能與靖國公夫人坐在一起。她話本就不多，也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陪著外祖母吃了會兒菜便打算離開。
就在此時，靖國公夫人卻開口阻止了她的離席：“瑞王妃這是要去何處？”
“去瞧瞧表嫂。”謝萌寶不曾隱瞞，心中還是有些不情願。
不熟悉歸不熟悉，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當初容狄來將軍府教導自己武藝時，靖國公夫人就很是不滿，之後還以相親為名讓容狄辭去職務。當然她自持身份從未到訪過將軍府，全是讓靖國公府的管家代為轉告的。
“聽聞陸家小姐端莊賢惠，與林公子極為相配。”正當謝萌寶摸不著頭腦時沒救聽靖國公夫人話鋒一轉，“若是狄兒也能同林公子一般讓人省心便好。”
謝萌寶隻覺得好笑，反問道：“這話您同我說做什麽？令郎何時婚配不是您做主的嗎？”
容狄二十五還未成婚，其實不隻是因為他本身不近女色，還與靖國公夫人脫不開關係。當初挑了好幾家小姐，要求都極為嚴苛，似乎隻有天仙才能配上容狄似的，最後自然都是不了了之。
年歲越大，這婚事就一直擱置著，偏偏容狄又極少回靖國公府，回京城也多半是在軍營待著，靖國公夫人連麵都未必見得到。
至於最近，她就不太清楚了。
靖國公夫人被噎了一下，然而骨子裏的驕矜讓她不能輕易認輸，光滑的臉上唯有額頭上的幾道皺紋暴露出歲月的痕跡，即便這樣也無法抹去她渾身上下透露出來的嚴苛氣質。若是換做現代，假冒教導主任都不需要帶教鞭的。
“的確是老身做主，不過外麵那些花花草草總是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喜歡糾纏上來，狄兒心軟不懂得拒絕。”
謝萌寶不知道靖國公夫人是從哪裏聽得了些什麽傳言，但是她行得正、坐得直，可是不會白白忍受她陰陽怪氣地指桑罵槐。
“是嗎？那您可要多費心了，這滿京城的姑娘愛慕令郎的十根手指都數不過來呢。不過您同我說這些也沒用，瑞王府可不幫人做媒。對了，王爺最近正打算納側妃，靖國公府若是有未出嫁的小姐您倒是可以同我說說。如果我沒記錯，靖國公府應該隻有令郎一位吧，那真是可惜了，我們並沒有什麽可說的。”
說罷，謝萌寶也不管靖國公夫人是何臉色，便拂袖而去。
主桌人雖不多，可都是有頭有臉的官宦夫人，其他前來觀禮的可都一直注意著，眼看謝萌寶突然離席自然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其實謝萌寶和靖國公夫人這番話在外人聽來就是靖國公夫人想找瑞王妃幫忙介紹大家閨秀給容世子，但是瑞王妃沒答應。唯有容氏和陳氏勉強能夠猜到兩人話中有旁的意思，畢竟謝萌寶與容狄可是自幼接觸，是否有旁的感情她們也不清楚。
新房設在林琛的院子，謝萌寶還是頭一回踏入，內裏樓閣都鋪滿了紅綢，屋內朦朧的燭光透著喜氣。
尋常百姓成親許是會有鬧洞房的習俗，可換做大戶人家就很少有人敢這麽做，除非是親近的兄弟姐妹。林琛是獨生子，自然也就不會有這個環節。
謝萌寶也不避著院子裏走動的丫鬟，徑直走上前去推開了屋門。
“少……表小姐？”一個俏丫鬟歡歡喜喜地迎上來，見進來的是個挽著發髻身著華服的年輕女子，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變得難看起來。
“我來瞧瞧表嫂。”
“這……”俏丫鬟是林琛內院服侍之人，自然認得謝萌寶，甚至還清楚地知道林琛與謝萌寶的一些瓜葛，此刻也不知是該攔還是不該阻攔。
然而謝萌寶根本沒有詢問她的意思，不過是通知一聲便大步踏進了屋內。
掀開簾子，就可以瞧見新娘子端正地坐在床榻上，手中捧著玉如意一動也不動，大紅蓋頭自然好好地蓋在頭上。身邊站著兩名眼生的丫鬟，顯然就是所謂的陪嫁丫鬟。
“你是何人，為何擅闖新房？”其中一名丫鬟立馬上前質問。
“這是瑞王妃，來瞧瞧你家少夫人。”這種場合，小嬋才不會讓謝萌寶落麵子，呆萌的小臉難得掛上嚴肅的表情，看著還頗有幾分大丫鬟的氣勢。
“瑞王妃？”丫鬟立馬與另一人對視一眼，卻是不知身份是真是假。
正在這時，端坐在床榻上的陸瑩微微啟唇，溫柔的語調一泄而出：“新婦未曾行完全禮，還請瑞王妃莫怪。王妃若是想稍作歇息，不若讓院子裏的丫鬟為您領路。”
“我沒走錯，就是來看看表嫂的。表嫂這麽坐著不累嗎？”謝萌寶對林府可謂是輕車熟路，哪有走錯的道理。
“表嫂？”陸瑩喃喃了一句，方才想起瑞王妃的身份來，驚覺自己剛剛說了錯話，卻還是維持著新婦應有的穩重姿態，“瑞王妃何故來看妾……身？”
這話她還說得不太習慣，一出口還覺得有些羞澀。
“紅蓋頭這麽蓋著不悶嗎？”謝萌寶走到陸瑩麵前，見她至始至終都不曾有一絲移動隻覺得神奇，一沒忍住便掀開了她的蓋頭，直接丟在一旁的床榻上。
“瑞王妃不可！”
丫鬟連忙製止卻還是沒有阻止成功，陸瑩精心打扮過的麵容驟然暴露在眾人麵前：是一張看起來很舒服的臉孔，端莊賢惠，連閃過一絲錯愕的眼神都是溫柔的。
“表嫂真好看，表哥好福氣。”謝萌寶讚歎了一句，後便拉著她走到桌前，“前麵宴席可還要許久，表嫂等表哥回來掀蓋頭的話，怕是肚子都得餓扁了。我剛去廚房拿了些吃食過來，表嫂先坐下吃飯吧。”
話音未落，小嬋便將提著的食盒放到桌上，從食盒內取出三盤精致的小菜連同一碗白米飯。
“這……不合規矩。”陸瑩都不曾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按在了椅子上，眼見謝萌寶將筷子塞到自己手中都有些愣住了。
瑞王妃竟然是這般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