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欺負客人
“大小姐別誤會……將軍的衣裳不合身縫補也不太妥當，我便……”春姨娘臉越發紅了，連忙朝謝萌寶解釋道。
謝萌寶卻是心中了然，笑道：“我說笑呢，布料給了姨娘，姨娘想給誰做衣裳都是姨娘的自由。何況姨娘給父親做新衣裳本就是理所應當的，又何必同我解釋呢？”
“等給將軍的做完了，我給大小姐做一身頂頂好看的。”春姨娘真摯地看著她。
“好啊，那這回我要一身大紅的衣裳，最鮮亮最奪目的紅色。”謝萌寶蹲在那，半仰著腦袋望著春姨娘，嘴角彎起，黑眸中滿是依賴。
她不擅長女紅，從小就沒學過，春姨娘也不曾要求她會，而她這些年的衣裳幾乎都出自春姨娘之手，就連嫁衣也是春姨娘繡的，隻可惜皇家賜婚也賜了嫁衣並不曾用上，至今擱置在箱底。
“大小姐不是不喜歡紅色嗎？”春姨娘有些疑惑地看著她。
謝萌寶的衣衫多半簡單，不是素淨的便是深色，若不是一張圓臉瞧著顯小、人又幹練精神，這顏色都顯得有些暮氣沉沉了。
“是不喜歡，不過父親回來、姨娘開心，算是今年的大喜事，做一身紅色的衣裳也很喜氣呀。”謝萌寶不過是看著旁邊盛開的花突發奇想罷了，或者也是想換一下心情。
春姨娘點點頭，目光溫和；“也好，除了嫁衣，我還不曾見過大小姐穿紅色的衣裳。是和往日一樣還是做……”
“方便練武就成。”謝萌寶想也不想就答道。
“還以為大小姐是想表少爺成親那日做禮服呢，那便按往日的來。”謝萌寶自幼對衣裳、食物都有自己的想法，將軍府沒有旁的主子，眾人也一切都依著她，春姨娘自然也不會約束著她穿些溫柔嫻淑版型的長裙。
“姨娘怎麽會這般想，我是去做賓客的，哪能穿紅色的衣衫？而且姨娘也不可能三五日就做出新衣裳吧。您啊，還是安心做父親的衣裳吧。”謝萌寶站起身來，順勢坐在了丫鬟早就擺上來的藤椅上。
姨娘不提，她都快忘了林琛要成親的事情了，不過好在禮單都已經確定了，到時候人去就成了。
春姨娘溫柔地低下頭繡了一針，複抬頭看她：“表少爺待大小姐好，如今總算也要成親了。”
“是啊，表哥也差不多年歲了，舅母可是一直很上心，這回怕是也下了不少功夫。”說起這個，謝萌寶又是氣憤又是無奈。
做母親的都很愛替孩子張羅婚事，果然傳宗接代什麽的最重要了。若是沒瞧見林琛心情不順倒也罷，偏偏瞧見了，這便覺得有些擔憂了。
不過那陸家小姐未必不是個好姑娘，也許她同自己一樣，不曾有機會辯駁便被決定了終生大事。旁人的事情，總歸她這個外人隻能霧裏看花，看不明白的。
“對了，容世子來了，大小姐怎麽不先去瞧瞧，倒是跑我這兒來了？”春姨娘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什麽，疑惑地看向謝萌寶。
“張管家說師父同父親在校場呢，我就不去打擾他們了，還是陪著姨娘好。”謝萌寶臉不紅心不跳，坦然地回答道。
春姨娘雖覺得有幾分奇怪倒也沒有再追問。不過這的確不符合萌寶的性格，少有容狄來她不主動湊上去的時候，更何況未出嫁前除了廚房她便是在校場居多，來自己這兒的次數雖不少但也不頻繁。
兩人靜靜地待了一會兒，張管家就親自過來喚人了。
“大小姐，該去膳廳用午膳了，將軍和容世子已經過去了。”
“嗯，那姨娘也一起去吧。”謝萌寶看向手中還拿著針線的春姨娘說道。
春姨娘搖搖頭道：“這不合規矩，大小姐去便是了。”
“同我說什麽規矩，我的規矩呀，就是打破這規矩。走啦，吃完飯好好歇歇一下再縫製唄，也不差這麽一時半會兒的。”謝萌寶卻是主動上前奪過她手中的針線連帶著針線簍一起遞給了一旁的丫鬟，春姨娘都來不及說上什麽便被拉走了。
膳廳裏很是安靜，容狄不喜言辭，謝長興有些沉悶，兩人剛剛比試了一下武藝，這會兒坐下身上還覺得燥熱。
“父親，我帶姨娘一道過來了。”謝萌寶擔心謝長興會介意春姨娘的到來，便主動將春姨娘按到了凳子上。
“聽管家說你早來了，怎麽不來校場，上次不是說回家裏同為父比試一場嗎？”謝長興瞥了一眼春姨娘見她有些局促便也沒有說什麽，反而數落起了謝萌寶。
謝萌寶卻是不怕他的，故作不知：“有這麽回事嗎，我可不記得了。您不會是搞錯了吧？”
自打謝萌寶進屋就不敢與容狄對視，草草掃了一眼，隻知道他大概的位置。這樣的詭異和陌生是容狄少有見過的。上次的不歡而散也有數十日未曾相見，原以為是自己更該生氣，卻不想她似乎還不曾翻篇。
萌寶的性子不該是這般才是。
他心中想不明白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在飯桌上開口詢問，更不知道是否應該主動打招呼。
“倒是耍無賴的性子。今天不比就不必回去了。”謝長興沒有追究下去，卻也沒有放棄考察她武功的打算。
謝萌寶雖然挺想試試謝長興的武功，但並不覺得今日是個好機會，連忙拒絕了：“您讓人傳話是家宴，可沒說要比試的。況且您不是剛和師父比過嗎？今日就好好歇息吧。”
“也好，那飯後讓容狄試試你的武功，為父旁觀便可。”謝長興打了個太極，卻是把此事推給了一直不吭聲的容狄，“容狄是你師父，對你武藝情況應該最為清楚。”
容狄目光一直關注著謝萌寶，此刻見她終於望向了自己，一慣清澈坦然的眸子裏罕見地閃過一抹驚慌。
還不曾來得及開口，就聽她又一次開口拒絕了：“父親這不合適吧，師父是客人，您怎麽能請客人來家裏打兩次架呢，這傳出去以為我們將軍府欺負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