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喜歡的味道
送走齊鈺凝後，謝萌寶便讓人悄悄去木府傳了消息，想來明日木夫人應當會去恭王府見木陶寧一麵，陶氏看著就不像個善茬，應該不會讓此事不了了之。
齊景睿下午一直同齊豫在商量，兩人雖有些想法，但是並沒有打算告知謝萌寶，就像齊豫先前所說的那樣，她隻要安心在府裏待著就是。
不過謝萌寶又如何會閑著，讓小嬋去書房借了一些書後，她便翻閱了一下曆史上的事件，想以家暴罪和離的幾乎沒有，唯一一個女子以此為由狀告夫君還被罰了兩年的牢獄之災，不僅如此，還毀壞了聲名，為世人所咒罵。
《刑統》規定：妻告夫，罪雖屬實，仍須徒兩年。
除非丈夫同意協議離婚，如果要官府斷離，按照律法，有且隻有“夫妻二人協議一致、丈夫沒有能力贍養妻子、丈夫離家三年未歸、妻子被夫家的親屬欺辱或夫妻一方對另一方的親屬有毆殺的行為”等情況，妻子才可以提出和離。
單以“家暴”為由，是不可能達成和離的。
雖然這是一個不存在的時空，但是它的封建製度、男權鼎盛與古代封建時期完全沒有差別的。大部分女子即便受到了非人的待遇，並沒有勇氣，也沒有權貴親友幫忙脫罪。甚至在三綱五常的禮教束縛下，就算被家暴乃至死亡，都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根本不會引起太大的波瀾。
以木陶寧的情況來看，別說勇氣了，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是個問題，除了默默忍受外連一絲反抗都不會有。這便是女子最大的悲哀。
雖說以皇家的身份不至於鬧到官府去，可若是鬧到朝堂上怕也是難討到好。除了攻擊恭王爺為人暴虐不適合為君外並不能如何，隻能慢慢破壞他的名聲，卻無法借此對木陶寧起到任何有作用的幫助。
謝萌寶又想起自己心心念念的和離一事，隻覺得遙遙無期。除非齊景睿首肯或者齊惠帝、儷貴妃點名，不然就絕無可能。
齊景睿沐浴完回來就見謝萌寶靠在軟榻上看書，有些好奇地湊了上去：“娘子在看什麽呢？”
他要是能夠知道謝萌寶此刻心中所想，怕是要委屈地掉眼淚了。
“你今日不是該去新來的侍妾那嗎，怎麽又在蘅蕪院？”謝萌寶合上書，轉移開了話題。
百花宴賜的侍妾丟到瀟湘館後，齊景睿就沒有搭理過，如果不是謝萌寶此刻提起，他早就忘記王府裏還多了兩個人這件事了。
“才不去呢。娘子，如果大皇兄以後欺負我，你也會替我教訓他嗎？”齊景睿順勢坐到了另一邊，認真地看著她。
謝萌寶失笑道：“我何時沒替你教訓他了。難不成今天他還欺負你了？”
“那倒是沒有。可是上回娘子還丟下我跑了呢。”齊景睿想到自家娘子竟然為了不相幹的人就動手，心中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小孩子總是這樣，認定了是自己的東西，旁人便不能碰。
“我那是給你們機會好好聊天。怎麽說也王爺的親兄長，王爺男子漢大丈夫的，難不成還見了人就要躲？”謝萌寶將書籍塞到墊子後麵，然後趿拉著繡鞋便走進了臥房。
齊景睿忙跟了上去，“我自是不怕他的。不過娘子今天不要緊嗎？大皇兄沒有放大黃追你們嗎？”
許久沒有聽到“大黃”的名字，謝萌寶還愣了一下，想到那頭長得虎頭大腦的大狼狗才笑了一下：“沒瞧見，不知道恭王爺放哪兒了，估計鎖緊小黑屋了。”
“那娘子運氣可真好，大黃還是很嚇人的。”齊景睿點點頭，回想起往日的記憶還有些後怕，不過自打他有了淩空，好像確實也沒有再被大黃欺負過了。
“王爺昨日應該忙到很晚，今日早些歇息吧。”謝萌寶一直都堅守著早睡早起的原則，今日忙活了一天早就累了，也就不想再管旁人的事。
齊景睿脫了鞋爬上床，很是乖巧地和謝萌寶保持著距離。兩人一人一個被窩睡久了，倒是沒太大的感覺，謝萌寶都有些習以為然了，就好像隻是多了個需要照顧的幼齒弟弟，唯一慶幸的就是不用講睡前故事。
“皇子居的被褥都硬硬的，沒有娘子的被褥柔軟。我最喜歡娘子的被褥了，沒有奇怪的味道，還有太陽的味道。”齊景睿深深嗅了一下今日剛剛曬過的被褥，滿足地說道。
“我看王爺是喜歡皂角的味道，而不是喜歡太陽的味道。”謝萌寶無奈地說道，不過太陽曬過之後的被褥的確是又香又暖和，讓她一躺進去就開始犯困。
“不，我喜歡娘子的味道。”齊景睿悄悄地往外麵靠了靠，想要伸手去抓謝萌寶鋪在枕頭上淩亂的發絲，然而還沒有碰到就被謝萌寶瞪了一眼，他隻能悻悻地收回手，小聲抱怨道，“娘子真小氣，都不讓我摸。”
“睡覺！”謝萌寶說罷，便拉起被褥蓋住了自己的腦袋。
齊景睿敢怒不敢言，委委屈屈地闔上了雙眸。
第二日準時將齊景睿打包送去上朝後，謝萌寶便從望仙門直通太學，好巧不巧遇上了許久未見的林琛。
相比於先前的少年得誌，今日的林琛麵容深沉，眉間愁雲滿布，似乎遇上了什麽困難。
“萌寶，今日怎麽進宮了？又去太學找人？”雖然心中愁腸百結，麵對謝萌寶他還是如往日般溫和。
謝萌寶點點頭道：“公主相約。表哥是有什麽憂心事嗎？”
“還問我呢，你昨日鬧出那麽大的事情今日還敢進宮，說你膽子大好還是沒心沒肺好？”林琛的擔憂並非作假，齊景宣早早地將此事傳遍了京城，此時不知道的怕是沒有幾人了，他一聽聞便急著去見了祖父，偏偏祖父卻是讓他不必擔憂。
萌寶如今雖貴為王妃，但是動手打人一事可不小，而且還是在恭王府門口打的恭王爺，這要是說嚴重些都算是行凶王爺了，滿門當斬都不為過，何況又是在瑞王爺被皇上立為太子的當口，這可不就是主動給人遞話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