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承受不住的真相
親生父親,韓雨中?!
這怎麽可能!
溫小麥的心底驟然升起一絲慌亂,但很快被聚攏而來的憤怒取代。
“你撒謊,你以為就憑你拿著幾張照片然後胡說一氣,我就會相信你嗎?我爸是一個老師,他怎麽可能跟江夫人有任何關係!”
林嬌嗤笑,漫不經心道:“姚代那個女人的話你也相信,如果你父親真是老師,怎麽可能這麽多年沒有查到任何蛛絲馬跡?溫小麥,你簡直太天真了。你父親韓雨中,在江展樓手下工作了二十多年,一直是個司機,他們兩個人同坐一輛車一點也不奇怪。”
溫小麥捏著照片的手控製不住的痙攣起來,纖細的手指恨不得能把厚厚的照片捏碎。
“你胡說八道!”她的聲音尖銳而凶狠。
她為什麽要在這裏聽一個女人胡說八道,她又憑什麽相信她。
巴掌大的臉頰即便是在火紅的晚霞下,依舊是一片慘白,林嬌似乎一點也不著急,再次伸手,指了指溫小麥手裏沒有看完的照片。
“繼續看下去,反正我說的你都不相信。”
剩下的照片應該是近幾年的,像素很清晰。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在一個高檔的餐廳裏舉杯慶祝的情景,女人嫵媚嬌豔,一雙漆黑的眸子即便是笑的時候都是圓圓的,而她對麵坐的正是江展樓。
下一張是兩人互相曖昧的畫麵,再下一張是兩人開房的照片,往下,兩人進了房間,脫了衣服,熱烈親吻,瘋狂……
“這是什麽,是什麽!”
“江展樓的前任秘書,也是他的情人。”林嬌適當解釋。
“這跟他殺人有關係嗎?”溫小麥壓抑著胸中的濤濤怒火,感覺自己身處迷霧,茫然若失。
夕陽隻剩下一絲殘光,卻異常頑強的不消散,似乎想再多看一眼這個世界。
林嬌的一身白衣再暮色之下清新脫俗,仿佛一個高貴的仙子夏落凡塵,她眉目含笑,紅唇勾笑。
“因為她死之前,留下了一份錄音和一封遺書,若不是這兩份東西,恐怕也不會招致江展樓的殺身之禍。”林嬌淺淺道。
溫小麥這才注意到,信封裏還有一份信封,複印件,字跡清秀,看著如同春風拂麵,內容卻如同驚雷在陣陣,直教她震驚不已。
信紙上,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寫了江展樓密謀殺人的整個過程,時間地點證人,十分精確。
夜色已經悄然而至,院子裏的燈已經開了,暗黃的燈光,有些冰冷。
溫小麥的大腦被突然灌進大量消息,頭昏腦脹,頭痛欲裂。
半個小時,溫小麥就像瘋了一樣一遍一遍翻看照片、信紙,還一遍一遍的聽錄音。
林嬌和張多林無比有耐心的等著溫小麥,甚至還把帶來的飯菜熱一熱,放在桌上慢慢吃,慢慢等。
“啊!!!”
隨著一聲歇斯底裏的尖叫,就聽“砰”的一聲巨響,溫小麥直直的栽倒在地,昏死過去。
林嬌被驚的將筷子裏的一顆豆子掉在地上,“叮叮咚咚”一陣脆響,她望著地上的溫小麥,瞥了眼似站不站的張多林,笑的十分開心。
溫小麥是被驚醒的。
感覺到有一個溫軟的毛巾擦在臉上,然後是一道輕聲的說話聲。
頭痛的厲害,太陽穴附近的血管一跳一跳的,似乎要破壁而出。
“你醒了?”
未見其人,一道清朗的男聲從上方傳來,溫小麥微微轉動眼睛,正看見溫之橋在快速擰著毛巾,修長的十指沾上清水,顯得十分好看。
“哥,你怎麽在這裏?”
剛出聲,溫小麥就感覺到喉嚨腫脹難受,嘶啞的很,她想坐起來,四肢軟綿綿的,試了幾下沒有成功。
溫之橋趕緊轉過身,把擰幹的毛巾放在桌上,伸手扶起溫小麥,讓她倚靠在床頭。
“你知不知道你發燒了幾天?兩天三夜,真是嚇死我了,來,我先幫你洗一洗臉。”
見溫小麥沒有反對,溫之橋拿起桌上的毛巾,輕輕的在她臉上擦拭,動作輕柔細致,輕如鵝毛,至始至終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
聽到自己發燒這麽久,溫小麥抿了一下唇,果然十分幹澀,應該是嘴唇上起皮了,露出鋒利的幹皮,刺在柔嫩的嘴唇上,很痛。
她不由得抽了一口氣,溫之橋見狀,俊朗的臉上閃過憂心,“慢點,我給你倒杯水。”
說著,他小跑幾步出門去了,溫小麥這才有空打量這間房。
房間大而不空曠,家具一應俱全,室內以淺藍色為基調,櫥櫃桌椅都是乳白色,靠近她右手邊的一張電腦桌上,擺放著幾個籃球明星手辦,有黑有白,溫小麥隻認得科比。
這應該是一個男孩子的房間,而且這間房子的主人還是個很注重生活品質的人。
但絕不是溫之橋的房間,也不是在溫家。
剛掃了一圈,溫之橋就進來了,手裏端著一個透明杯子,上麵冒著淡淡的水汽。
“來,潤潤嗓子。”溫之橋坐在床沿上,一手托在溫小麥後背,一手端著水杯遞到她的嘴邊。
溫小麥渾身乏力的很,隻得倚靠溫之橋的力量,淺淺的喝了幾口水。
“哥,這是哪裏?”
“哦,我一個朋友家,他出國交流去了,一時半會不回來。”
溫之橋簡單解釋,見他沒有再沒有繼續往下說,溫小麥便不問了,她伸手揉了一下凸凸亂跳的太陽穴,那晚的事情膠片一樣閃現在她腦海裏。
江玄,父母!
對,自己的親生父親因為江展樓而死,江玄,他……就是殺父仇人的兒子!
一想到這裏,溫小麥就忍不住渾身顫抖,擱在薄被上的蒼白手指緊緊握著,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為什麽會這樣,造化弄人,她居然愛上了仇人的兒子,居然愛上了仇人的兒子!
一顆豆大的淚珠滾落而下,溫之橋剛把水杯放在桌上,轉身就看到她落淚的一幕。
“小麥,你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可以跟哥哥說,別哭了,乖女孩,別哭了。”
溫之橋伸手把她臉上一顆一棵的淚水擦掉,可洶湧的淚水漸漸連城不斷線的珠子,怎麽擦也擦不幹淨。
“哥,哥,我知道了,我什麽都知道了,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啊!”
溫小麥一把抱住溫之橋,聲淚俱下,好不淒慘。
她哭了好久,可心底讀者的那股鬱悶之氣依舊死死的堵在那裏。
最愛的江玄,是殺父仇人的兒子,最想見到的人,卻死在了最愛人父親的手裏。
溫之橋沒有出聲,而是靜靜等待她平靜下來。
“你知道什麽了,跟哥說說,說不定我能跟你拿主意呢。”
溫之橋輕輕拍著溫小麥的後背,將她瘦弱的身軀緊緊禁錮在自己的懷裏。
明朗的屋內,頓時一片淒淒慘慘,愁雲慘淡,就連外麵的日頭都躲到了烏雲之後。
過了許久,溫小麥才從溫之橋的懷裏出來,整個人如一灘爛泥倒在身後的枕頭上。
“你知道長盛集團董事長江展樓為什麽被捕?”停滯哭泣的溫小麥輕聲問道。
溫之橋的身體一頓,“因為他涉嫌殺人。”
“車上除了她的妻子,還有另一個人。”
“是誰?”
“我親生父親,姓韓,叫韓雨中。我媽媽就在那天失蹤,我……還有一個親哥哥在這個世上。”
溫小麥說出這韓雨中這三個字的時候,聲音裏帶著濃濃的淒涼,可說到後麵的時候,聲音才稍稍平穩了些。
幸好還有個哥哥。
溫之橋意料之中的表示了一聲驚訝,他重複了一遍溫小麥這句話,沉默了片刻。
聰明如溫之橋,他怎麽可能猜不透其中的關係,溫小麥的傷心,恐怕不止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死於他人之手,更重要的是,她的男朋友就是那個殺害她父親的凶手的兒子。
他很想問一問溫小麥,她是如何得知的,又是如何確定的,可一看到她淒慘的神色,頓時閉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