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暴躁的驢子
溫小麥從柳沛沛嘴裏第二次聽到江玄的名字,和第一次激烈的反應不同,這次明顯楞了一下。
“他給你打電話說什麽了?”
“還能說什麽,說等著你回家做護理,聽你家神仙的意思,你不回去他就不睡覺。嘖嘖嘖,我說你為什麽突然跑到我這裏來了,原來你們小兩口吵架了啊,我首先聲明,不要波及無辜,我勸你還是乖乖回去吧。”
自從上次“被迫”過了一次生日,見到溫小麥和江玄的互動,柳沛沛就一口一個“小兩口”的稱呼他們,任憑溫小麥如何糾正,都無濟於事。
後來,溫小麥想開了,柳沛沛這死丫頭也就在她麵前敢這麽亂說話,到了江玄麵前,估計連個屁都不敢放,所以也就隨她了。
溫小麥這廂是聽明白了,鬆了手上的力道,被柳沛沛拖拽著走到賓館門口。
如果她今晚不回去,她真的相信江玄會不睡覺。
“固執”,是溫小麥在江玄生病的這一個星期裏,總結出來最貼合他的一個詞。
否則,她也不會天天被迫和江玄“同眠共枕”,然後給別人落下口實。
山林裏的夜風清新涼爽,吹在皮膚上舒爽無比,連帶著胸腔裏的燥熱都一點點被帶走了。
“這大晚上的,哪裏還有出租車,再說了,你放心讓我一個人回去?”
溫小麥抬頭看了看墨黑的夜空中掛滿了晶亮的星星,感受微風吹拂的爽朗。
這裏她估計是沒法住了,為了讓身邊這個死黨安心睡個好覺,她還是自覺回去的好。
“你家神仙說,炎少爺馬上就過來了,一會捎你回去。”柳沛沛伸著身子往路上看,那殷切的目光真切的表達了“溫小麥是個燙手的山芋急著出手”的事實。
溫小麥倒也不在乎,隻是語氣有些驚訝:“楚炎?他怎麽會在這裏?”
她的這個問題還沒得到解答,一輛騷包的賓利“嗖”的一下停在了她們兩人麵前。
楚炎是被他哥江玄硬生生的從女人溫暖的懷抱裏叫出來的。
當時接到江玄電話的時候,他還沒到達人生巔峰,雖然心中十分不爽,但還是接通了電話。
江玄隻給了他一個地址,限他半個小時內把溫小麥接到家裏,因為是他的那張搬弄是非的嘴惹的事,他必須收拾這個攤子。
他那個黑了心肝的表哥沒有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就掛了電話,楚大少爺隻得狠狠的砸了一下床板,丟下欲求不滿的小情婦,風馳電掣的來到了溫小麥的住處。
溫小麥因為白天的事情,對楚炎還有些生氣,兩人幹等著眼看了兩秒鍾,最後沉默的坐進了車裏。
柳沛沛攏了攏飄散在空中的碎發,擰著眉嘟囔著:“他倆什麽情況,怎麽搞的像是仇人一樣?”
當然,像柳沛沛這種沒心肝的人,也就糾結了那麽三秒鍾,轉身哼著歌回去了。
溫小麥在楚炎的車上,第一次嚐試到了什麽叫“飛馳一樣的人生”。
車速估計加到了最大,窗外的風景光速一樣的往後退,耳邊的轟鳴一聲高過一聲,溫小麥嘴裏的“慢點”兩個字在喉嚨裏打了好幾個轉,然後轟轟隆隆的被碾回了肚子裏。
鼻端的空氣都稀薄了好多,溫小麥悲觀得想,如果不小心出了車禍,死得時候會不會變成一灘血肉,想想真有點恐怖。
可惜,她的這個想法最終沒有得到實現,被甩在後麵十條街的意識回籠後,她看到矗立在她眼前巍峨而又平靜的江宅。
那個青鬆一般的身影就靜靜的站在那裏,似乎已經等了好久了。
溫小麥抖著腿下了車,楚炎已經飛快的從她身旁經過,竄到了屋裏。
客廳的門被粗暴的推開,江玄緩緩抬起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間。
“超速了吧,你難道就不考慮你車上還有人的嗎?”
楚炎看著江玄動作優雅的端起桌上熱氣騰騰的茶杯,喝了一口,好似神仙品茶那般悠閑自得。
他拉了一下領口,兩三步走到江玄麵前,彎下腰,惡狠狠的瞪著他。
“江玄,你就是個黑心肝的變態,我如果不按時把你的女人送回來,你肯定又要拿送我去南極項目的事情說事,你還好意思說超速,你摸摸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咆哮的聲音自頭頂砸在江玄的耳朵裏,他伸手掏了掏耳朵,表情有些不耐煩。
“變不變態我不知道,我剛好知道你今晚在城東的小情婦那裏過夜,而且我隻是說你盡快把小麥送回來,至於時間,我說的是九點半之前送回來,你居然在半個小時之內回來了,怎麽,想等著我表揚你呢?”
江玄陰沉沉的看了楚炎一眼,楚炎隻覺得一陣寒氣在後腦勺輕輕飄過。
說的是九點半?難道是他聽錯了?
精蟲上腦果然容易出現幻聽。
“我靠,就算我聽錯了,我認了。可是你明明知道我去找誰了,你怎麽好意思把我叫回來,你知不知道辦那種事的時候被打斷,可能會落下終身心裏陰影的。”
“你最好一輩子不舉,免得禍害良家婦女。”
“……哥,你,你……”
楚炎你了半天,最終沒有憋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知道這件事是他理虧,平時說話太隨意,這次在江玄家裏也沒注意,而且還點背的被認聽了去。
當時他還猜測,像他表哥這樣英俊不凡的成功人士,溫小麥沒有理由不喜歡,她為什麽那麽生氣。
想了大半天,聯想一下當時溫小麥打他所說的話,他才幡然醒悟——原來是嫌他說話太直白,用男人的話說,就是太露骨。
從某種意義上說,是溫小麥覺得他的語言侮辱到她了,所以才惱羞成怒不可收拾的。
“沒事就趕緊回去吧,別在這裏礙事。”江玄撇了眼如喪考妣的楚炎,“記住了,你以後開車再超速,我就把你……”
“你就把我情婦的名單列出來,送到我爸的辦公桌上去。哥,你能不能換個說詞,每次都拿這個威脅我,有意思嗎?”
剛才還沉浸在自我反思中的楚大少爺聽江玄這樣說,迅速接下了下麵的話,整個人暴躁的就像沒吃到食物的驢子,一陣嗷嗷大喊。
“有意思,因為隻有這個說辭,才能讓你乖乖聽話。”
說完,江玄光風霽月一笑,幽幽的離開了房間。
楚炎一腳狠狠跺在了椅子上,“哐當”一聲,椅子倒在地上,嘴裏暗罵一句:“臥槽!”
他就當那把椅子是他哥,跺了一腳不解氣,又換著方向的踹了幾下,這才覺得心裏舒暢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