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尾聲
刑昶靠在吧台陰影處,看著沈家熱鬧的場麵,說真的,好多年前,他因公事路過安南,曾經見過,但那時候人丁還沒有這麽旺盛,氣氛也沒這麽熱烈,感覺卻是相同的,其樂融融。
外婆原來占了三個鋪麵,後來旁邊有人退出兩個鋪麵,顧衍說家裏人越來越多,不租給外人了,全由外婆支配,羅海幹脆花了五百萬把其中三間豪裝了一把,加上羅海的低俗,那個奢侈豪華舒服得,快趕上皇宮了,然後這三間鋪子不對外開放,專用就給家裏人在安南打牌吃飯用。
這會兒臨街那一麵開了三桌牌局,當然就以沈家現在的人丁來講,三桌遠遠不夠,所以看的比玩的多,一桌是李胖、丁仲之、沈二江、二舅母,外婆和沈芸秀坐在旁邊,沈芸秀和小青偶爾給大家添個茶削個水果,丁末、曾優幾個小男孩子時不時還會過來胡鬧一番;一桌是顧衍、曾維奇、沈五河、苟且,這桌隻有李京一個觀戰者,五人基本不說話,很安靜;一桌是封劍、羅海、顧遠山、雷子,打得那個才叫熱鬧,圍觀的也基本在這一桌,沈芸芸、宋詞、封媛媛幾個愛熱鬧的,幹脆在這一桌參戰,誰輸就把誰輪換下去。
宋詞剛把雷子替換下去,隻聽羅海在那裏貧著:“山兒,你們都不知道現在賤賤都賤成什麽樣子,當當前陣子給他買條一千八的褲子,他說比他那些一萬八,十八萬的褲子穿著的都舒服,這話你們信嘛。”
顧遠山嗯了一聲說:“我信,那一千八的是休閑褲,那一萬八、十八萬的是西褲。”
羅海立刻找到了知己:“你說兩類完全不同的褲子,人家賤賤為了討好人當當,偏就要把風馬牛不相幹的東西扯到一堆比。”
“啊,一千八的休閑褲配百萬的皮衣,羅海,我怎麽覺得賤賤和你二十塊錢快餐配幾萬塊紅酒當中餐,氣質相同呢?”
“滾,賤賤能和我比嘛,我那叫範,小資範。”
立刻有人揭露:“山兒哥,那是人小雪姐姐生氣給攆出去了,流落到街頭的中餐標配。”
“嘿,嘿,羅海你原來也有這種時候呀。”
封劍已經碼完牌,大約覺得那些牌完全不如自己的意,很生氣地說:“你們跟人家老顧學學,打牌就打牌,水平他媽奇差,廢話他媽真多,你們看人家老顧,出不出聲,一聲不吭,悶著聲贏大錢。”
“靠,你這一晚上,廢話已經可以裝幾籮筐了,你咋不學老顧呢。”
顧衍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卻聽顧遠山叫:“賤賤,你放下,胡的就是你這張。”
羅海呃了一聲說:“山兒,你也太傻了吧,才開局,你就胡牌,這麽齊整的牌,怎麽也整個自摸呀。”
“自摸,那不就便宜了你二舅哥,小姨,封劍放炮,你換他吧。”
封劍靠了好幾聲,說顧遠山連麻將都不會打,能糊個屁,一定是詐糊,要驗牌。
宋詞立刻把顧遠山的牌全扒拉倒了,讓大家驗,一派亂哄哄的。
沈五河不得不出聲:“小詞,玩一會兒就差不多了。”
宋詞不滿地皺了一下鼻子,羅海邊數著顧遠山的牌邊說:“宋宋,別說,你還真當心些,以後玩的機會多的是,你趕緊給沈老五生下這個娃,然後給我當牛做馬看著大魚去。”
“好了,好了,小詞你別打了。”沈芸芸當然也怕宋詞再把她兄弟的這個希望給折騰沒了,幹脆把宋詞替換下去了,封劍一看自己不用下,正想坐下去,雷子卻往他位置上一坐說:“賤賤哥,剛才是你放炮,人家山兒哥沒詐糊。”
“靠,雷子,你,你找死吧!”
封媛媛一叉腰不同意了:“不對吧,雷子,你不是才下,怎麽又到你了,應該到我了吧!難道這個還要搶的嘛!”
刑昶也搖搖頭,把目光轉向另一邊,張小凡、盧雪、於曼湊到一堆不知道在講什麽悄悄話,丁當在給小妍編髒髒辮,顧唯、李悅、曾好幾個爬在一旁的桌子上,時不時給丁當遞根彩帶或者夾子什麽的打打下手。
以刑昶本人的意思,他所從事的工作,都有一定危險性和很多不定的因素,怕一不小心就害了女方,就算刑旭不爭氣,估計為刑家留個一男半女也是遲早的事,現在對刑旭各種管製,不過是想把他引上正途,所以他也沒想承擔刑家傳種接代的巨任,這一輩子都不想結婚了。不過最終他同意奶奶的提議,和小妍把婚事訂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沈家的這種氣氛,這種氣氛在封家、刑家都是沒有的,當然小妍小姑娘模樣長得也不差,而且這次過來,他發現小妍已經和他很多年前看見的不太一樣了,分明已經是個婷婷玉立的少女了,這會兒讓丁當紮了根髒髒辮,特別俏皮可愛。
小妍一邊耐著性子等著丁當紮辮,一邊指著苟利、羅瑞、南南說:“你們去那邊乖乖坐好,一會兒小姨來給你們上課,誰聽話,就給誰吃巧克力。”
三個肯定都不缺巧克力又淘得跟猴一樣的小家夥,聽了居然屁顛屁顛的去小妍指定的地方坐好,還把小手背了,不過等一會兒,沒等到小妍,三個小家夥到底小,幹脆爬在那裏玩在一堆了,然後不知怎麽又打了起來,南南又被苟利和羅瑞給欺侮得大哭起來,丁末聽見了,帶著曾優立刻跑過來解救南南。
安安和彤彤不知去哪裏玩了,大約算著要到吃飯的時間,正好從外麵走了進來,小青便走上去,和安安、彤彤不知道說些什麽,兩個大孩子才走了進,安安尋摸個地方坐下來,從背包裏掏出一本書,彤彤立刻就湊到顧唯身邊,不知道和顧唯悄悄說什麽。
大家難得安靜一會,忽聽羅海叫了起來:“對,對,賤賤,小昶不是跟你一起來的,怎麽老不見人?”
“別說,這個舉子,真是,就跟空氣一樣,隱形人啊。”顧遠山也有發現。
“小昶,小昶,要不要也來玩一局。”羅海沒見著人,瞎叫。
封劍靠了一聲:“羅海,你瘋了吧,你讓他來玩,你這是缺坐樁的呀。”
“玩嘛,真是,那麽認真幹什麽。”
“那也得玩得到一堆去吧,你們還玩不玩,不玩,我來玩。”
“滾,你這炮手,好不容易才把你打下去,一邊涼快去。”
沈芸芸便說:“賤賤呀,你們幾個麻將也打了好多年了,又挺喜歡打的,怎麽水平還是這麽差。”
苟且聽了,笑得都快抽了,封劍抓起一個不用的紅中,啪的一下打在苟且身上:“結巴,你笑個屁,滾回去編你的言情騙小姑娘去。”
羅海對於沈芸芸的打擊不以為意,邊抓牌邊問:“小姨,聽說你和小姨父這幾天在冷戰?”
沈芸芸給了羅海的頭一下說:“羅海,你也活歪膩了吧。”
“沒有,小姨,我是要替你征討小姨父,真是的,小姨父有時候太沒肚量了,賤賤,去,K你嶽父去,這麽點小事就敢跟你嶽母叫板,反了他了,回去你負責監督,讓他給小姨跪主板,不跪到哭著認錯,堅決不給放過。”
丁仲之:“……”
二舅母也發了話:“仲之呀,那個男人,我看見了,怪說不得當年芸芸把他給甩了,選了你,太明智了,那小子,個頭沒你高,五官挺多缺陷的,還有點發福了,聽說費了牛鼻子勁才混個科員,和你,簡直,簡直就沒得比嘛,你儀堂堂,重本,稅務局局長,他好象還和芸芸都是一個學校,挺垃圾的學校,還是個專科,你說當年芸芸也就輕微近視,怎麽跟個瞎子一樣…”
沈芸芸:“……”
丁仲之有點小得瑟地假咳一聲,順便還瞟了一眼沈芸芸。
其實二舅母現在也沒弄得太明白重本和專科有哪些區別,但這並不妨礙她繼續:“仲之,不過二嫂還是要批評你,你一個大男人,讀那麽多書,心眼怎麽那麽小,那男人明明比你差那麽多,你跟芸芸別扭什麽,要換做我是你,還就落落大方,請他到家裏做客,讓他看看,你和芸芸是如何幸福,氣得他吐血,才暢快呢,你說,是不是啊!”
“是,是,二嫂。”
“就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回去就改,給芸芸認個錯,這事就翻頁了。”
丁仲之:“……”
封劍幾人聽了都樂,勾肩搭背在那裏偷笑,卻聽丁當在叫:“媽,你看我給小妍編的辮子,好不好看!”
沈芸芸還沒從二舅母各種踩踏打擊中回過神來,封劍邊幫羅海抓牌邊替沈芸芸回答:“好看,當然好看,我家寶寶的手就是巧,再醜的小姑娘給我家寶寶一打扮,都能成絕世美人。”
小妍小菇涼:“……”
羅海做了個要吐的動作,顧遠山打了個寒顫,表示自己好冷,今年的春節有這個時不時就要秀恩愛撒狗糧的貨,肯定比往年都冷。
刑昶再轉頭看小妍小姑娘,小姑娘在封劍這裏受到沉重的打擊,失去秀髒髒辮的興趣,就走到苟利、羅瑞、南南三個小屁孩麵前,三個已經在丁末和曾優武力幹涉下和好的小屁孩,一看見小妍來了,立刻都撲向小妍,小妍趕緊指了一下小椅子,三個小家夥立刻坐到小椅子上,把小手背好,小妍又恢複戰鬥力,得瑟地把剛辮好的辮子往胸前一搭問:
“小姨的辮子好看嗎?”
三個小家夥看著小妍,苟利和羅瑞快三歲了,知道婆婆、媽媽、嬸嬸、姨、姑和姐姐們全都得誇漂亮,否則就沒好果子吃,於是帶著捧臭腳地點頭,南南一看苟利和羅瑞點頭,他也把小圓腦袋跟著亂點,然後苟利又開始亂動,羅瑞咬起手指頭,南南流著口水噢噢叫…
小妍在三個小家夥那裏同樣沒收到應有的效果,就把三個小家夥荼毒一通,三個小家夥被逗得得格格地笑,丁當正好過來,小妍要去洗手間照鏡子,丁當把包裏的鏡子拿出來遞給小妍,小妍嫌小,效果看不清楚,拉著丁當一定要去洗手間。
兩人邊說邊走,路過吧台時,才發現還站了個人,兩人都嚇了一大跳,然後看清是刑昶,丁當便問:“小昶哥哥,你怎麽不去跟封劍哥哥他們玩?”
刑昶微笑了一下,算是回答。
小妍好奇地看了刑昶一眼,家裏時不時會有些新鮮的麵孔出現,她都習慣了,不是姐夫們就是小舅等人的朋友、哥們、死黨,但就這個人與姐夫們和小舅的那些狐朋狗友都不太一樣,斯文雋秀,有時候覺得他象個儒雅的學者,有時候象個鄰家大哥哥,有時候象個世外高人…,總之每次看都覺得不太同,這個人大多數時候比較冷漠,比顧衍姐夫話還少,當然小妍到現在還沒聽他說過話,出奇地安靜,時常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但小妍就覺得這個人其實挺孤單的。
小妍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已經和這個孤單得跟隱形人一樣的男人緊密連在一起了,不過她這會兒更著急看自己髒髒辮有多好看,趕緊拉著丁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