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吃素的貓1

  沈妮子立刻尖叫起來：“所以我家處處被擠兌，占下風，就是因為一家太老實又笨，杜小青聰明嘛，表麵上裝得乖乖巧巧的，暗地裏是個什麽東西，隻有她自己才知道。”


  沈芸芸不由得皺皺眉說：“妮子，你這都在講什麽，誰擠兌你一家了，剛才我說得很清楚了，彤彤的事，我們大家是看見的，安安的事，沒人看見。”


  “所以我說什麽也沒人相信嘛，杜小青自己厲害也就罷了，現在還教了一個兒子，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呀。”


  小青真想衝上去扇妮子一個耳光，說自己也就罷了，憑什麽說一個才四歲多的安安，不過早年就跟外婆一起風裏來雨裏去賣串串，平日裏不是個多嘴的人，卻不是笨人，尤其是在關乎於兒子的名聲，她雖氣，人卻異常冷靜，等沈妮子罵完一輪才說：“妮子，你失去了孩子，那種痛苦，我們做母親的都能理解，來看你，是出於一片親情之心，但你總是這樣胡亂猜忌，就算我們是你的親人，也會被你弄得傷痕累累。”


  妮子看著小青，好一會兒才發出一聲冷笑：“杜小青，真有你的，這麽說，你今天來看我就是出於是親人？”


  沈芸芸拉開小青說：“妮子，你要小青怎麽樣，你幹脆直接說出來吧。”


  “我就讓她還我兒子!”妮子又叫了起來，“要不讓拿她兒子抵我兒子的命。”


  沈芸芸正想叫小青走，不管了，李京來了，李京見了，忙說：“小姨、小叔，我們到外麵說話，等妮子平靜一下。”


  “我不需要平靜，…”妮子紅著眼吼著，李京趕緊把幾人拉到外麵小聲說：“妮子有點產後抑鬱，請大家都諒解一下。”


  幾人沒看見二舅母，有點納悶這種重要的場合，都沒她勤快忙碌的身影，太不合她的戰鬥風了，李京本來就是個看臉色吃飯的，一看幾人的眼神，立刻知道他們在找誰，又說：“妮子媽回去給她做中飯了。”


  沈芸芸點點頭說：“那好吧，等妮子好些了，我們再來。”


  幾人正要走，李京忽然又說：“妮子呢，是有點不懂事，但是這失去孩子的事，大家都能理解，小孩子嘛，本來就淘，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本來呢，都是親戚，象這麽講，好象我們有些不近人情，但是…”


  沈芸芸聽了立刻說：“李京，這件事本來呢就沒人看見，全是妮子一麵之詞，兩個孩子又小，根本就說不清楚，是吧。”


  李京點點頭說：“這個，我明白，我明白，但妮子懷的是自己的孩子，她怎麽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所以我覺得就是沒有證人，那多半也是兩個小孩子無意之舉，嚇著了妮子，害她摔了跤，那是我們的孩子，我歲數也不小了…，對這個孩子也是非常…非常迫切的。”


  “李京，妮子現在這樣，你做得了她的主嗎？”


  李京歎口氣說：“孩子都沒有了，又能怎麽辦，除了說說氣話，還能怎麽樣。”


  李京這麽可憐巴巴的，大家反而不如和妮子那樣直接懟著幹脆。


  “李京，你就明說吧！”沈芸芸有些不耐煩了。


  “我覺得事情已經是這樣，還不如花點錢吃好點喝好點，養好身子，調整好精神狀態，趕緊再懷一個呢。”


  沈芸芸而色才緩和下來：“這話倒是個理，本來這事就說不清楚，隻是兩個孩子在現場，大家親戚一場，也不去折騰那些有的沒有，你說個條件，把事了了，以後也不要再提了，然後和妮子好好再養個自己的孩子。”


  小青氣衝衝走進門的時候，聽見安安正稚聲稚氣地在說話，因為內容多，他停頓比較多，有時還要想想：“昨天，昨天安安和弟弟在院子裏玩槍，有人叫安安，安安和弟弟跑過去了，就看見她坐在地上大聲叫，地上還有血。”安安跟妮子見麵不多，雖然有小青教過他說那是表姨，但安安記不下來，隻是妮子的大叫聲和地上的那一灘血把他嚇壞了。


  顧衍輕聲問：“你和弟弟是在院子玩？”


  小青見封劍、羅海、顧遠山在沙發裏四散著坐在沙發裏打遊戲，或是把腿擱沙發扶手上，或是把腿擱茶幾上…，反正沒一個有坐相，姿勢是相當地放鬆。再看安安爬在顧衍懷裏點點頭，顧衍接著又問：“是聽見有人叫你，你才帶弟弟走進屋裏的？”


  安安點點頭，顧衍接著又問：“叫你的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安安想了好一會才說：“是女的。”


  “你看見人了嗎？”


  安安想了想搖搖頭，哭了起來：“安安在玩。”


  “安安雖然小，也是個小男子漢，不許動不動就哭。”


  安安點點頭，他本來就不是個愛哭的，止住哭，卻有些小抽，顧衍從羅海手裏接過紙巾給安安擦了眼淚，知道對一個四歲多點，還一門心思都在玩上的小孩子，能問出這麽多，已經不容易了。


  顧衍摸摸安安的頭說：“去玩吧。”


  安安用小胖手抹了一下眼淚，有些緊張：“爸爸，媽媽…”


  “沒事，爸爸會和媽媽講清楚。”


  在安安心目中，畢竟相處四年多的小青才是他心中最緊張的人，一聽顧衍說會和小青說清楚，立刻就鬆了口氣，連小抽都沒有了，顧衍讓芳草帶安安去和小彤彤玩。


  封劍頭也沒抬，邊玩遊戲邊說：“這麽大點小孩子，肯定說不清楚的，要不找人收拾那個沈妮子一頓，讓她把實情說出來。”


  顧衍搖搖頭說：“她是二舅的閨女，你找人去收拾她，她立刻就知道是我們幹的，肯定要去外婆、二舅那裏生事，我家貓貓又是最良善的，對家裏人更是如此，尤其是外婆和二舅，畢竟安安在現場，而且，”顧衍是正對著門的，說話間看見了小青，封劍哎喲兩聲，“好，好，好，知道了，你家貓就是一隻良善得吃素的貓，我們全是餓狼。”說完他和羅海順著顧衍的目光轉過頭，也看見了小青，羅海搖搖頭嘖了好幾聲說，“這恩愛秀的，差不多就行了。”


  “而且收拾完，就算她承認了，將來要使壞安安的名聲也容易。”顧衍接著說。


  “她壞一次，收拾一次，收拾到她不敢說為止。”封劍惡狠狠地問，“吃素的貓，行不行？”


  顧衍搖搖頭說：“現在她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一定得有個什麽讓她忌會的人或事，才能約束住她。”


  芳草帶著安安，走到門口，安安看見小青，眼圈一下紅了，小嘴也噘起來了，小青忙蹲下來摸摸安安的腦袋說：“昨天是媽媽不好，媽媽太著急了，都沒問安安。”


  “媽媽。”安安不明白昨天還要凶他的小青今天怎麽這麽溫和，不過小青對他和平常一樣，他那顆緊張了一晚上的心就鬆開了，一下撲在小青懷裏，輕輕啜泣著叫“媽媽”，小青看安安還穿著昨天的小白Ｔ和小藍花短褲，不過都是幹幹淨淨的，身上還有股爽身粉的味道，看樣子被三個很作很不靠譜經常鬼混的大男孩子照顧得挺好的，雖然有可能是保姆什麽的照顧的，安安在確定小青沒生氣後，才小心地問，“媽媽，安安的槍…”


  小青哭笑不得，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到這個時候他最惦著的還是自己的玩具，於是讓芳草拿過來，但叮囑安安不許拿槍再嚇唬人，安安點頭頭，母子兩人的互動最終被外麵傳來殺豬一樣的嚎叫聲打斷了“麻麻呀，咯咯呀”。


  安安趕緊拉著小青走到門口。


  昨天晚上折騰了一夜的小彤彤應該早上才睡著，所以這會才起，一睜眼又沒看見麻麻和咯咯，那就跟天榻下來一樣。


  沈五河簡直要跪了，帶個娃比讓他殺幾個人難太多了，一個小孩子的精力哪來這麽好，昨夜和宋詞折騰一晚，這一睜眼又開始了，他簡直是胡亂給小彤彤穿上衣服的，還沒抱出門就把鞋給蹬下來了，然後尿他一身。


  小青拉著安安就看見沈五河手忙腳亂地抱著小彤彤從外婆家走出來，芳草啊呀一聲：“這是睡了覺起來，還是去打了一架。”趕緊上前去把小彤彤接過來，沈五河回屋裏換衣服去了。


  小彤彤一看見小青和安安更是委屈，哪裏肯依，哭天搶地的，另一隻鞋也給踢下來了，還非常不滿地伸手去抓芳草的頭發。


  顧衍和封劍、羅海、顧遠山四個大男人都麵麵相覷，見小青把小彤彤抓芳草頭發的手狠狠地拍了兩下：“怎麽了，怎麽了，怎麽這麽對芳姨的？芳姨平常都白喜歡了，是不是？”


  小彤彤不滿地看著小青，不過還是趕緊把自己那隻惹了禍的小胖爪收回來，小青和芳草給小彤彤把尿濕的褲子扯下來，扔到洗手間的盆裏，然後帶著安安，抱著小彤彤上樓了，然後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於沒了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