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貓貓2
安安一到，已經是一回生二回熟了，立刻就竄到床上，爬到顧衍身邊，聽小青說爸爸的手會動了，他就抓住顧衍的手，看見顧衍的手指在他小胖手輕輕動一下時，激動地叫了起來：“媽媽，爸爸知道我了。”
小青做了個噓的動作，安安趕緊用另一隻手捂住嘴，小彤彤就不幹了，也要抓顧衍的手，其實他壓根不知道是幹什麽，抓住顧衍的手就立刻叫：“吧吧！”
小青拍了小彤彤的屁股一下說：“小跟屁蟲。”
安安抓回顧衍的手爬到顧衍臉旁邊，在顧衍耳邊小聲說自己在幼兒園的事，中午的蛋羹不好吃，沒媽媽做的好吃；那個叫小雨的女孩子有多討厭，老要拉他的手；上什麽課被老師表揚了；手工做得最棒…
安安自從開了金口後，表達能力超強，這麽大點，雖語言組織能力還差點，但大家都知道他在說什麽。
小彤彤也趕緊擠到顧衍的臉邊，把小口水嘴湊到顧衍臉上，爬下後覺得還比小安安少了什麽，才發現沒拉著顧衍的手，伸手去拉，小胖手比小安安短了一大截，夠不著，想了一會，就把隻胖腳丫放到顧衍手背上，他才滿意了，認為自己跟屁到位了。
鍾叔和小青都忍不住笑，鍾叔直接用手拍了小彤彤的小屁股一下。
安安說完了，感覺顧衍的手又動了一下，他激動地爬起來，拍手跳著說：“媽媽，爸爸都聽見了，都聽見了。”
小跟屁蟲一看，也激動著爬起來，跟著拍手跳著學安安說話，但又說不清楚，發出來的音節全變成噢噢噢了。
小青摸著安安說：“好了，別在床上跳，會影響爸爸。”知道小彤彤肯定有同等要求，趕緊也摸著小彤彤說了同樣的話。
不知道顧衍是不是見著安安，有點激動，忽然氣喘得急促起來，小青一看有異常，一邊叫護士，一邊把安安抱開放在沙發上。
鍾叔也趕緊抱著小彤彤站到一邊。。
等盧醫生過來看完，做了處理，顧衍平靜下來，盧醫生說關係不大，叮囑完小青注意事項，帶著護士出去，小青才鬆口氣，卻沒見著了安安，趕緊走到外麵，還是沒看見，她有點擔心安安往右邊去了，雖然進門前，小青千萬叮囑過安安不許往那邊去。
但安安就算懂事，畢竟歲數不大，這裏的環境跟他在安南的家完全不一樣，讓他生出好奇心實屬正常。
看著右邊牆上那道門，小青猶豫了一下，那應該算是她來這裏最大的禁忌，老太太知道她越界，一定會很生氣，不過小青實在擔心小安安，一咬牙走過去，這一邊的環境和顧衍那院子沒有太大區別，隻是花園稍大些些，小青邊走邊尋，忽聽到有說話的聲音：“老夫人，我看這是個好的。”
小青抬眼看過去，見那封老太在一個有些年頭的亭子裏坐著，旁邊站著封平，一如數次見著的模樣，身板挺直，非常有休養地站在一旁回封老太的話，封老太沒說話。
小青想起當初許婷的電話，才想起還有這岔，一想到許婷曾經介入過，小青挺不舒服的，隻聽封平又說：“姑爺說孫少爺這些日子說不準就會醒。”
封老太雙手合什表示感謝老天，封平歎口氣：“老天可算長眼，總算給四小姐留下根苗。”
封老太聲音一下哽咽，拿起紙巾往臉上按了起來。
小青怕被發現，想離開，忽聽見安安大聲叫了起來：“抓到了，抓到了。”
安安的聲音把封老太、封平兩人也嚇了一跳，小青心一緊，聲音是從一叢竹子後麵傳來的，卻沒看見人。
封平抬頭往出聲的地方看去，然後說：“是安安小孫少爺。”
封老太嘴角帶了笑：“去把他帶過來。”
小青一看封平要從亭子出來，隻得往後退了幾步，封平在一叢竹子後待了一會，大約在和安安說什麽，過了一會才牽著安安的手走了出來。
小青怕封平看見，隻得又尋別的可以看得到亭子的躲藏處。
這兩退，小青就不太聽得見亭子裏的對話了。隻看著封老太似乎在問安安什麽，安安回答了什麽，封老太好象挺滿意的，拿帕子捂著嘴笑，一老一小倒相處平安。
大約一刻鍾，封平笑咪咪帶著安安從亭子出來，往顧衍院子走。
小青鬆了口氣，等封平送完安安回來，和封老太離開了院子，她才小心蹩出來，回到顧衍那裏，看安安和小彤彤窩在沙發上，玩著一隻竹節蟲，安安剛才應該是追這隻竹節蟲跑到右邊那院子去了。
小青本想訓安安，自己告誡過他來這裏要注意什麽，平常更是千萬叮囑他不要跟陌生人說話，更不能要陌生人的東西，跟陌生人走，但這會看著玩得很開心的兩個小家夥，小青隻能等小彤彤玩累了，爬一邊睡著了，才把小安安摟到懷裏說：“媽媽教過沒有，到別人家不許亂走，那很不禮貌。”
安安有些不解地問：“媽媽，這裏不是爸爸的家嗎?怎麽是別人家?”
小青噎了一下，很無奈地回避這個話題：“媽媽帶你來的時候，不是說過不許離開這間屋子，沒有人的時候，不許到院子裏去，尤其不許去右邊的院子。”
“哦。”安安看著手裏被他和小彤彤玩得奄奄一息的竹節蟲點點頭，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問，“那媽媽我能出去把它放了嗎?”
小青無可奈何地點點頭，陪著安安走到外麵，將竹節蟲放在一叢竹子上，小安安往右邊那門洞看了一眼，其實他更想把竹節蟲放回到抓它的地方，但想著小青的話，最終沒提出來，不過，大眼睛裏帶足了失望，那雙眼睛簡直就是顧衍的翻版，很有顧衍禍國殃民的潛質。
小青怕累著顧衍，又讓安安和小彤彤待了一小會兒，就讓鍾叔和大王帶走了。
小青沒去送兩個小家夥，又有點小擔心鍾叔和大王能不能照顧好，人都是這樣，總覺得隻有自己在才夠安全，拿著電話看了好幾次，屏慕沒亮，顯然還沒到家，小青正急的時候，忽聽到很弱的一聲：“貓貓。”
小青愣了一下，她有多少年沒聽到這個昵稱了，四年了，是四年多了，她快步走到顧衍的床邊，果然見顧衍的嘴角又動了一下：“貓。”
小青激動地伸手抓住顧衍叫了一聲：“顧衍，顧衍，你醒了。”
顧衍醒過來，對於封家來講可是件大事，封老太再駕臨，一大堆人，比上次人還多，人一多，小青被擠到一邊，小青其實有太多話想跟顧衍說，委曲的、傷心的、痛苦的、被折磨的…，但顧衍醒過來，她沒什麽猶豫，第一時間通知了盧醫生，盧醫生檢查後，然後就來了這麽多人。
小青挺納悶，這麽多人中，她隻認識封平，老太太來過兩次，都帶了一堆人，她都沒見到過封劍、封媛、盧雪。
小青在外間，來回走了十幾圈，她真怕顧衍要應對這麽多人，會累壞的。
好在盧醫生是個盡職的醫生，不管封老太如何激動，隻給安排了半個小時，然後就扶著封老太出來說：“媽，你放心，小衍開口說了話，隻會越來越好的，他原來受傷最重的就是腦子。”
聽到這個稱呼，小青可以肯定這個盧醫生就是顧衍的大姨父，以前聽顧衍偶爾提有過，大姨父和大姨都是很忙的人，光學術講座都排到幾年後，但為了顧衍，大姨父竟然就守在這院子，可見封老太有多在意這個外孫子，又或者顧衍的大姨有多心疼她那個早逝的小妹。
封老太抹抹眼睛：“小衍醒轉過來，他那些行醫記錄，我是都要收起來的，不許你拿去做案例寫什麽烏七八糟的論文。”
小青沒想到盧醫生的論文在封老太眼裏都是烏七八糟的。
盧醫生沒想到封老太看完後，第一是這樣的反應，無可奈何地說：“小衍的治療方案成功，推廣出去，可以惠及更多病患，有什麽不好呢?”
“別人的你怎麽都行，小衍的不行，我的小衍遭了那麽大的罪，不是給你們做醫學實驗的。”封老太有點生氣，一個氣質俱佳的中年女子衝盧醫生使了眼色，盧醫生隻得說，“好，好，好，聽您老人家的，聽你老人家的。”
封老太見盧醫生應了，才厲聲地對那些照顧顧衍的人說：“聽見沒，你們可都給我打起精神侍候著，小衍有個什麽不妥當，我跟你們沒完。”
立刻一堆應是和安慰老太太的聲音。
小青怕讓封老太看見，生出妖娥子，所以盧醫生扶著封老太一出來，她就躲到院外左手邊的竹林裏。她是個小人物，沒人記得她，一大堆人浩浩蕩蕩來，又浩浩蕩蕩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