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春風化雨4
寧濤沒想帝都這麽大，居然還能遇上許婷，這都能穿幫，說完了，才想到明明是昨晚同學聚會，關今天什麽事。
許婷的目光已經落到小青身上，她覺得自己的涵養已經夠好的了，而且最讓她不明白的是，顧衍在哪兒出現，杜小青也會在哪兒出現，這杜小青除了長得漂亮點，真看不出還有什麽好。
許婷的爹畢竟是安南縣的一縣之長，寧濤也不特別想把她得罪翻，立刻將功折過地說：“幹脆就一起吧。”
羅海認出了許婷，立刻說：“咦，你不是安南一中那個美女嗎，兩年多沒見了，一起了，一起了！”
許婷本來心裏是想一起的，但她做為一縣之長的千金，又是老師同學們的寵兒，那也是有幾分傲氣的，現在看見顧衍身邊有個小青，心裏就來氣，傲嬌地等顧衍開口相邀，偏顧衍從頭到尾，就沒說一句話，從她身邊徑直走進酒樓，問服務員有沒有包間。
羅海帶著善後地招呼一聲：“美女，走呀！”
“我有約了，改天吧。”許婷看著小青，心裏那種不甘、不平，各種滋味湧上來。
顧衍在包間坐下來，大家陸續也都進來了，服務生把菜單拿過來，沒人再提及許婷、林潔雅，好象跟剛才沒遇上過一樣。小青剛才還怕寧濤穿幫，見顧衍也沒當回事，心情慢慢平複下來。
羅海搶了一本菜譜翻了起來：“山兒，這家什麽菜好吃，趕快點菜，我都快餓死了。昨天顧衍說小青她們沒吃過烤鴨，偏要去吃烤鴨，連魚都沒有，我就沒吃飽。”
小青昨天就奇怪，寧濤組織的同學聚會，羅海和顧遠山挑三撿四的，寧濤也不生氣，這會兒終於真相大白了，原來都是顧衍安排的，知道她沒吃過烤鴨，專門帶她去吃那道有名的菜，隻是小青有心事，竟沒好好償償，這會兒問她，她還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
“金針粉絲蟶子、鼓汁黃花魚、桃花蝦、滕壺做的湯，還有‘海鬼魚’，就看你敢不敢吃了。”
“海蛇，我都敢吃，‘海鬼魚’還不敢，不知道這家做的味道如何，隻有青蟹和棱子蟹，選哪種，還是兩種都要。沒有帝王蟹和澳洲的大龍蝦呀，藍蟹、黃唇魚也沒有?”
“有澳洲來的青口，還有老虎斑、東星斑。”
“靠，山兒，你被顧衍虐這麽狠，檔次直線下降，沒帝王蟹、大龍蝦，還叫海鮮嗎，還好吃，北極貝、大象蚌有沒有呀?鮑魚呢，沒大的嗎，這個個頭，不會是鮑魚崽仔吧?”
顧遠山卻有頭沒腦地問：“對了，海蛇好吃嗎?”
“好吃，跟海參的做法差不多，我比較喜歡吃紅燒那種。”
“蛇肉真的那麽好吃。”
“我知道一家蛇肉館，不過是地下性質的，明麵是不敢的，在S市，去不去吃?”羅海隻顧說，沒看顧過遠山臉都白了，“你還真什麽都敢吃呀。”
顧衍搖搖頭，點了一個清蒸多寶魚、金針粉絲蟶子，這兩道菜，小青特別喜歡，聽服務生說有自家秘製的豆腐，又加了一個釀豆腐。
羅海忽非常神秘地問：“顧衍，要不要給你來盅十全大補湯，壯陽的。”
小青臉一下通紅，顧衍沒理羅海，羅海忽覺得不對有兩道不善的眼光，一扭頭見是從沈五河那裏殺過來的，趕緊對著沈五河拍馬說：“還忘了五爺，五爺，要不要給你也來一盅壯陽的十全大補湯。”
“滾！”沈五河有點小鬱悶，總有種自己做為小青的小舅舅，一遇上顧衍，就完全保護不了的感覺，那種感覺太不爽了。
其餘的人都是象征性地點了一兩個菜，因為菜價畢竟不低，宋詞點了一個便宜點的紅燒帶魚，還吐了一下舌頭，
最後就剩羅海和顧遠山在那裏翻著菜譜挑來選去，大家茶水都快喝掉兩壺，兩人才終於挑出了幾道菜，然後跟著服務生去選海鮮。
曾維奇不得不叫了起來：“再磨蹭下去，幹脆和明天的早餐一起吃算了，這倆磨嘰的東西分明是想餓死大家的節奏。”
苟結巴嘿嘿一笑說：“人家這叫有品味上檔次。”
待了不到兩天苟結巴是看透了，不管是帝都還是魔都，根本不是他一個從小縣城出來的人可以消費得起的，就是帝都的人也未必敢象顧衍、羅海這麽造。所以繃繃麵子，搶著買單這種事最好別幹，否則勉力為之，還未必能討好。象羅海隻差沒把“我爹很有錢”幾個字寫在臉上了。最讓苟結巴鬱悶的是顧衍，他完全可以活成羅海那樣低能敗家，但偏偏他很勤奮、很拚，讓苟結巴無論從哪方麵都不好攻擊顧衍，甚至連句“有錢很了不起”都砸不過去。這讓苟結巴對小青的肖想越發遙不可及，於是把精力全放在吃上麵，不吃白不吃，這一趟當過來改善生活了。
難得安靜了一會，顧遠山和羅海才上來了，一進門，羅海非常興奮地向顧衍展示自己的功勞：“顧衍，我選了一條這麽大的多寶魚，有四斤，說是綠色食品，真正海裏貨。”
“要那麽大幹什麽，兩斤多就好了。”顧衍感到頭疼，羅海自從高考結束後，突然有了新愛好：到哪兒吃飯都要吃最大的魚。幼稚園的小孩子可能喜歡比較大的魚，每次選大魚，他都特別興奮，也不知道大魚讓他興奮還是吃大魚讓他興奮。
曾維奇急了：“管他多大，趕緊上菜。”
菜終於一道一道上來了，曾維奇邊吃邊吐殼邊生氣：“折騰了這半天，你兩就點這些菜，顧衍點了蟶子，你們還點青口、紅螺、扇貝，你們今天是來吃貝殼的呀，想吃貝殼，改天，我到海邊給你們撿一堆，還不花錢。”
羅海就鬱悶了：“山兒說這個不好吃，那個不好吃，他說好吃，我就點，誰知道他這麽喜歡貝殼啊，是不是這個做著比較容易，他們先把貝殼全上了，好不好。”
顧衍搖搖頭，反正從到帝都，四人湊到一堆，隔兩天一個飯局，這幾人沒一次不吵嘴的。
小青低著頭偷偷笑，她很喜歡這曾維奇、羅海、顧遠山他們鬥嘴的場合，烏煙瘴氣卻又熱鬧親切。而且喜歡清靜的顧衍，似乎也不討厭這種吵鬧。羅海把他吵煩了，他最多皺著眉說一句“趕緊的”，然後繼續玩他的手機。
幾個人正鬥著嘴，那條大多寶魚上來了，羅海又興奮了：“大魚，好大的一條魚，讓我給挑出來了。”
曾維奇象看一個弱智一樣看著羅海：“大魚，你哪次吃飯不選最大的魚，自打和你一起吃飯，但凡吃魚，我都不知道什麽叫嫩，你這都是什麽變態，一定要吃最大的魚，你不知道長那麽大，是要時間的嗎，長了十年的東西能有一年的嫩嗎?而且沒哪次吃完過，然後最氣的下次又點。”
“死曾維奇，你不懂就別瞎嗶嗶，魚是越大越好吃，懂不！”
“好吃沒覺得，錢多倒是真的。”
“反正是顧衍買單，你吃你的就是了。”
顧衍就鬱悶了：“為什麽是我買單?”
曾維奇歎口氣說：“反正這麽大又這麽難吃的魚，我是沒買單的欲望。”
“挺好吃的呀，小青，好不好吃?”羅海立刻找支援，正在吃魚的小青點點頭，很本分地說，“好吃，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魚。”
羅海立刻豎起兩個大拇指對著自己：“還是小青本分，敢講真話，你曾維奇為了賴掉買單，真是什麽樣昧著良心的話都能講出來。”
“用激將法也沒用，反正我不會為一堆貝殼和一條難吃的大魚買單。”
“顧衍~~，我被曾維奇傷害了，嗚嗚~~~~”
“趕緊吃你的大魚吧，一會又得剩。”顧衍終於不耐煩了，不得不提醒羅海，你的大魚。
顧遠山邊吃邊擺弄著飛思，酒樓的食物擺盤自然都很漂亮，每上一盤，顧遠山就會給食物拍一張照片，遇上特別漂亮的，還會多拍兩張。
羅海很快把受曾維奇傷害的事扔一邊，讓顧遠山給他拍些吃大魚的照片，覺得自己挺帥挺上相，讓羅海把照片拋給他，然後轉發給他媽。喜滋滋等著他媽的誇讚，他媽也真沒讓他失望，很快給他回複了兩個字“好傻”。
坐在旁邊曾維奇看清了，點點頭說：“知子莫若母也，這麽聰明的媽怎麽有這麽智障的兒子，建議做個DNA，別是當年和人家抱錯了。”
大家都很痛苦，酒樓的菜真的非常鮮美，非常可口，可以甩學校餐廳的菜十條街，但得憋住笑，吃免費霸王餐也是門技術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