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狗尾巴草1
小青在農機廠招待所倒睡了好大一覺，並不特別困，等顧衍睡熟了，才小心掙出來，從放假到現在，暑假作業真沒寫多少，她從來沒這麽擔心作業過，幹脆爬在桌上寫作業。
顧衍一直睡到天黑，剛睜眼，手還沒伸到手機上，沈五河就回來了，敲了敲門，顧衍還沒來得及說話，沈五河推門進來了，衝顧衍一招手說：“我找你有點事。”
小青納悶了，沈五河又有什麽事，他除了約架打牌之類的事不告訴自己，別的事都不會隱瞞自己，再說他也有大半年沒有約過架打過牌了。
顧衍實在是沒緩過來，還是懶懶地起來，邊打開手機調出消消樂，邊跟著沈五河出了房間，沈五河似乎怕小青聽見，一伸手勾過顧衍的脖子就下了樓，但下了樓似乎又有點猶豫，顧衍從消消樂裏抬起頭，看了沈五河一眼收了手機問：“老五，有什麽事?”
“你，你！”沈五河猶豫一會終於說，“能不能借我點錢?”
“怎麽零花錢不夠花了，以前問你，還矜持。”顧衍想想又不對，“老五，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沈五河抹了一把臉，猶豫好一會才說：“宋詞，宋詞她有了。”
顧衍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老五，這種事，你怎麽不小心點，在縣醫院檢查的。”
“沒有，在農機廠醫院，我看她臉色不好，正好在醫院，就讓她去看一下，沒想到…”
“那現在宋詞是什麽意思?”
“她不想要，想繼續念書。”沈五河唉了一聲，“我也沒想到，就一次，就…”
“這跟次數沒有關係，她要去縣醫院做?”
沈五河搖搖頭說：“她回來剛打聽到一家小診所，說可以做，那家還特別給保密，她不想讓縣醫院的人知道，家裏有遠房親戚在醫院。”
顧衍搖搖頭說：“不行，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必須到正規醫院。”
“可是縣醫院…”
“去C市，我來查醫院，你和宋詞再合計一下，到底是要還是不要，做完決定，以後就不要後悔，也不要互相埋怨。這事得讓小青知道，讓小青去照顧宋詞，女孩子畢竟比你細心些，而且她倆關係好，也能起到安慰作用。”
小青沒想到一路上宋詞種種表現居然是懷孕的表現，心驚和心疼交叉著折磨她，沈五河和宋詞比顧衍和她大，如果不是在讀書，真的就可以結婚了，但是…畢竟都還在讀書，而且宋詞的成績比她還好些，宋詞的選擇，也並不一定就是錯，但是…，但是…，小青就是挺替兩人難受的。
小青看得出宋詞的情緒也挺低落的，這也不是小青一兩句話就可以安慰到和平常一樣的，不過她雖然懵懵懂懂，但非常支持顧衍的決定，不能找個小診所，萬一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顧衍給沈五河轉了一萬塊錢，等宋詞做了決定，當天就租車趕到C市。
仔細谘詢完醫生，宋詞最終選了無痛人流。
小青和顧衍坐在手術室外，看見來回走動還有些不安的沈五河，小青才知道顧衍當初做的一切是那麽正確，便靠顧衍更近了，顧衍用手輕輕拍拍她，小青有些想哭，如果換成她，她估計沒有宋詞那麽果絕，畢竟是一條生命，還是她和顧衍的，她或許會不忍的，好在顧衍沒讓她做這樣的選擇，然後小青聽見顧衍在她耳邊小聲說：“人家都說第一個孩子，是最聰明的，也是營養最好的，我不知道這是真是假，但是我們一定要保護好我們的第一個孩子。”
小青臉一紅，不過還是小聲地嗯了一聲。
顧衍已經租好酒店，宋詞做完手術，沈五河就帶著宋詞去了酒店。
然後顧衍就和小青去酒店拿給宋詞做好的產後恢複的營養餐，到門口，顧衍示意小青進去，他在外麵等。
小青敲了敲門，沈五河打開門，小青看見宋詞蔫蔫地躺在床上，忙把營養餐放在床頭櫃上，坐在宋詞旁邊問：“小舅母，怎麽樣?”
沈五河便說：“她說肚子還有點疼，我剛打電話問了給她手術的醫生，醫生說是宮縮，正常的。”
“那小舅母這個時候就應該吃點東西好好補補才對。”
宋詞搖搖頭說：“做完手術，在那裏觀察的時候，她們發了雞蛋。”
“那怎麽行，一個雞蛋怎麽夠，小舅母，你看，我為你準備的營養大餐。”說完小青打開保溫筒，“小舅母瞧瞧，想不想吃?”
宋詞做手術到這會兒，確實餓了，點點頭，伸手要去拿，小青卻說：“怎麽能讓小舅母這個時候勞累呢，先不說有我這個幹活小能手，沈老五那是必須替小舅母操勞的。”說完小青一下站起來用命令的口氣吩咐，“沈五河，趕緊的。”
沈五河立刻屁顛屁顛坐過來，笨手笨腳地用勺子喂起宋詞，宋詞吃了一口，眼淚一下就流了下來，沈五河趕緊把東西放下，用手給宋詞擦擦眼淚說：“別，別的，宋詞，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
小青趕緊幫忙哄：“小舅母，這種事自然不能原諒了沈老五，但這個時候哭，對你自己不好，那是很不劃算的，所以小舅母現在要做的事，就是盡情奴役沈老五，這才是正途，對不對?”
宋詞之所以能和小青玩到一塊，和小青一樣，也是個大大咧咧的性格格，聽了點點頭，小青立刻做了OK說：“我去關心一下小舅母的晚餐，小舅母就盡情地奴役沈老五就是，但凡有丁點不如意，你就告訴小青啊，小青幫你收拾他。”
小青看宋詞的狀態好多了，才趕緊離開了房間，走到外麵，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顧衍便問：“怎麽回事，這麽久?”
“我小舅母哭了。”
這個顧衍很有經驗，點點頭說：“哭了才好，哭了就沒那麽憋曲了，我們走吧，留下老五給她折騰就好。”
一直在C市待了三天，顧衍和沈五河得回去應付一下外婆和宋詞媽什麽的，便把小青和宋詞留在C市，他倆回了安南縣。
等兩人走了，小青才終於逮著機會問宋詞：“我小舅舅從小到大就想當一名光榮的人民解放軍，在我的心目中，他是挺混，但人品還不過得去，這是怎麽了，怎麽遇上你宋詞就變魔鬼了?”
宋詞雙手攏著雙腿坐在床上沒說話，小青盯著宋詞有些不解地問：“宋宋，看小言都不過癮的人，什麽時候變淑女了。”
宋詞歎了口氣說：“小青，你說我宋詞這個人如何?”
小青立刻扳著手指頭細數宋詞的各種優點：“漂亮、直爽、仗義、能幹，不敢說是安南縣一枝花吧，青石板，你宋宋是當仁不讓。”
“我是青石板一枝花，你是青石板什麽?”宋詞橫了小青一眼，小青因為沈五河做了錯事，所以身段非常低，弱弱地說，“我就是青石板一枝花旁邊的陪襯，青石板一枝狗尾巴草。”
宋詞“撲哧”一笑，不過很快就收了笑，有些黯然地說：“雖然和老五訂了親，可我總覺得他心思不在我身上，說不在我身上，他一切又沒毛病，對我好，對我家裏的人也很好，家裏有什麽事，他知道都當仁不讓，但我就是覺得他的心不在我身上。”
小青摸著下巴問：“難不成是戀愛不安全感。”
“不知道，是不是我哥的事讓我挺沒安全感，好象這種事，都是我家的人更樂意一些。”小青學著顧衍嘖了一聲說：“那能一樣嗎，我小姨是因為在大學裏交了男朋友，才那啥的，沈老五土生土長，我外婆看他那麽嚴，連安南縣都沒出去，你疑神疑鬼什麽，不過這跟你那啥有什麽關係?”
“我就勾引了他，沒想到…”
小青被宋詞的直接雷得裏焦外嫩：“我小舅打小就想象二舅那樣參軍，做個軍人，所以我覺得他心事未了，所以…才讓你有不安全感，否則你看你一勾引就成功了，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宋詞抱著雙腿弱弱地點點頭，小青想想顧衍不用勾引，整天似乎都想著這事，宋詞這一勾引，還了得了，便摟著宋詞說：“所以成功了，受了罪，感覺到安全了吧。”
宋詞把小青按在床上一陣猛虐，才解了心頭之恨。
一直到第七天，顧衍和沈五河又返回C市，宋詞已經被小青照顧得紅光滿麵，水色極好，活蹦亂跳的了，端著一碗海鮮粥正吸呼吸呼吃得正香，沈五河便陪著宋詞去醫院複檢，一切指標都正常。
小青一算天數，愉快地暑假經這麽一折騰，就去了快一半了，四個人返回安南縣，醫院開的藥還沒吃完，大家怕被宋詞的家人發現，隻給宋詞留兩天的藥量，剩下的就由小青帶回家藏好，沈五河按時送過去。
為了不被大家發現，顧老師的課，在小青陪宋詞的時候還繼續著，沈五河還必須得上課，每天心跟貓撓似的，還得裝無事人一般兩頭瞞著，然後學習幹活。
小青恢複上課，發現顧老師的班上除了多了曾維奇、羅海，還多了許婷、林潔雅和另外兩個七班的女同，據說也是年級排名前三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