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大柳樹（四）

  “是我自己又犯錯誤了。來來來，我告訴你啊。這大柳樹這麽粗，五人都合不住，但是六個人是絕對可以的了。這十年樹木，百年樹人！一百年，才可以長成一顆樹了。在這之前都是小樹苗！”


  “而且，每一百年，才能長粗一個人的距離！所以，這顆樹已經是五百年以後，六百年之前了。這顆樹活了這麽久了，放在了這裏，這目的也是不單純的。你想啊，放哪裏不好，偏偏要放這裏？”


  我的眼睛若有所思得喳了一下，但是我沒有說話。“哈哈哈~就是你想的那個樣子，這顆柳樹，從小培養就是用來鎮壓這些不幹淨的東西的。”爺爺說完了，用眼神指了指那些墳墓……


  我當然明白爺爺說的那是什麽意思，所以也就沒有在說話了。“這柳樹從小就是用各種燃燒過後的符咒，再用雞血，以及培養這顆柳樹的陰陽師的精血混合著土壤培育起來的。”


  “有些不行的柳樹會直接被燒死的，根本成活不下來。這些時候，這樹和人也是一樣的。有的人在長的長的時候就長歪了。同樣，這樹木也是一樣的！你可不要小瞧了這世間萬物的厲害了。”


  聽到這裏，我又想起了眼前的這顆大柳樹。當初他就是不斷的散發自己的生機，來保護我，來救爺爺的。“我知道，請您繼續說吧。”這一次我沒有了任何的情緒，而是很認同爺爺說的話了。


  “嘖嘖嘖，你小子，還是頭一次心裏默默的承認了爺爺說的對的話了。”爺爺像是看見什麽稀罕的東西似得，一直打量著我。


  “幹嘛啊，我隻是認同您說的話了嘛。哎呀，您快點繼續和我說吧。”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催促著，畢竟爺爺這個樣子看我，我感覺混身上下都不舒服。


  “哈哈哈~好。今兒個我心情好，就多和你說一些。”我能看得出來，爺爺確實是心情好，從他心甘情願的跪在了大柳樹那個時候，他一直都是心情很好的。


  “這顆大柳樹，也就是從小被培養起來的。這顆樹，可是幾輩人的辛苦啊，一代傳一代，一直到了現在。這普通的大柳樹本來就是一百年才能長成的，但是這顆柳樹根本就不普通。”


  “仔細照顧著，還會出現死亡，更何況這每天用陽氣足的東西來灌溉，更要小心著點的。雞糞，知道吧？一般春天的時候，莊稼人就會用雞糞混合著土壤，給那些農作物施肥。”


  “但是，這也是有比例的。可能一畝地，才會用半個木桶的雞糞，甚至更少。所以啊，這柳樹弄雞糞肯定是在它的根部，也就是最脆弱的地方來施肥了。一不小心，這小柳樹苗就被搞死了。”


  “這麵前的這顆柳樹是幾輩人的心血啊。一輩一輩傳下來的！就為了鎮壓這裏的髒東西的。這人啊，本來就是有欲望，所以這欲望可能到了人死的時候都實現不了。又或者是難纏的，不想死的，心胸狹隘的人，這些人他們根本就不想死！”


  “所以啊，為了防止他們從這地下出來害人，嚇唬人，就種了這樹了。這顆樹主要就是為了鎮壓這裏的其他的東西，但是單單得憑借這顆柳樹就想鎮壓這麽大一片的東西？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什麽都有一個限製，都有一個範圍。”


  “所以，在這裏一定還有什麽東西是充當著圍牆的作用的。但是爺爺找不到這個東西，所以隻能用墨鬥來代替了。爺爺也怕在做法過程中，那些東西跑了出去，去害其他人。”


  “那您就不怕自己一個人麵對這麽多的髒東西嗎？他們一起都攻擊您，您怎麽辦啊？！”我聽到這裏，忍不住了。爺爺怕那些東西出去，就不怕給自己惹事情嗎？


  我仰著頭，一直注視著爺爺。夜晚在這個時候並不顯的黑暗了。反而還讓我覺得很亮堂。從心裏也安靜了下來，能夠很平靜的看著爺爺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更甚至是去仔細的傾聽爺爺的每一次的心跳……


  “哎，你難道忘了，之前也也和你說過什麽嘛？嗯？”爺爺的眼神很刺痛的眼睛，那是一種失望。我突然想起了，我以前做的一件事，而爺爺教育我的就是:做陰陽師，首先就是沒有了自己的生命！

  所以，爺爺現在對我才出這樣的表情，是因為我又表達了自己的想法……仔細想想，確實是。之後，我低下了頭，不在說什麽了。


  “你看你，果然還是忘了我之前和我說的那些話了。也並沒有真真的體會到陰陽師的職責。”爺爺無奈的衝著我說。我也不敢抬起頭去看爺爺的表情了，這個事情，是我自己做錯了，想錯了。


  我也承認，我自己並沒有真真的把自己當做是一個可以連生命都不要，去就其他人的性命的偉大的陰陽師。在我的認知裏，我也隻是認為隻有法術厲害的陰陽師，才是最偉大的陰陽師……


  至於爺爺說的什麽，要先救其他人的性命，自己的性命卻可以不管不顧。我從來都不讚同爺爺這麽說，至於應承爺爺，也隻不過是不想讓爺爺繼續嘮叨了。我沒有說話了，隻是低著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了。


  “行了，忘了就忘了吧。畢竟，你並沒有真真的體會過死亡，也並沒有真正的了解陰陽師。可能，在你的認知裏，陰陽師也隻不過是驅除一些不幹淨的東西吧……也怪我，幫保護的太好，以至於你這麽大了，也不過是自己親手除掉一個半人半妖的東西。”


  “你知道，這顆大柳樹，還有多少的生命期限嗎？其實，這世間萬物都是有一個期限的，不可能永遠的存在的。而那些永遠都存在的東西，我是沒有見到過，但是一定有！這大柳樹都活了這麽久了，他的生機還剩下多少？可是，他還是堅持用自己的生機來救爺爺。這個場景，你不是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