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仇人見麵2

  南嶽的氣候,四季如春。


  是以,越是向南,那種隻在離楚才會有的冷冽寒風,早已一去不回。


  這日清晨,袁修月身著一襲鵝暖色的裙衫,靜靜的的站在船甲板上。


  微風,吹起了她的裙袂,讓她整個人遠遠看去,顯得飄渺俊逸。感受著船舶的蕩漾,她視線微揚,凝望著一望無垠的依依江水,神情淡淡,思緒悠遠!


  自船艙步出,瞥見見袁修月纖細的身影,獨孤辰眉心輕顰,緩步上前。


  在她身邊站定,他蹙眉看著她:“在想什麽,那麽入神?”


  “你看朝陽……多美!”


  袁修月輕勾了勾唇,伸手指向朝陽東升處,曾轉頭去看獨孤辰。


  “嗯……”


  不曾去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那朝陽,獨孤辰隻靜靜的凝視著眼前的袁修月,初升的朝陽,灑落在她的臉龐,將她的俏臉,暈染成金黃色,讓他覺得……“很美!”


  輕笑著轉身,卻不期迎上獨孤辰深邃的瞳眸,袁修月不禁娥眉微蹙。


  抬手輕撫她蹙起的眉頭,獨孤辰淡淡一笑,一點都不會覺得尷尬,“一大清早的,就讓你來甲板上吹風,看來袁明月這陣子過的太過愜意了!”


  聞言,袁修月本就蹙起的眉頭,驀地蹙的更緊了些。


  抬手拂落獨孤辰的手,她不悅出聲:“她確實算計過你,不過如今也算得到了該有的教訓,你堂堂的嶽王殿下,對一個弱質女流,怎會如此小心眼兒?”


  聞言,獨孤辰眉梢輕挑,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在這世上,從來都是我在算計別人,豈容別人算計我?這世上算計我的人,隻能有兩個下場,要麽我愛上她,要麽我整死她,很不幸……這前一種被你占了去,她運氣不好,隻能是第二種下場!”


  “獨孤辰……”


  袁修月的眉頭,蹙的還是那麽緊,但卻透著深深的無奈。


  “不過她……”


  淡淡抬眸,再次將視線放在江麵上,獨孤辰輕笑著說道:“我們的船,兩日後會到京都,到時候皇弟會親自到城門迎接。”


  聞言,袁修月不禁哂笑了下。


  她與獨孤江,仇人見麵,自當分外眼紅啊!


  將袁修月哂笑的樣子盡收眼底,這次換成獨孤辰一臉無奈了:“出岫,我知道,你恨他,但是如今到了南嶽,他是皇帝,我希望……”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


  淡淡的,打斷獨孤辰的話,袁修月輕挑眉梢:“如今我是寄人籬下,你個主人既是都希望了,我自然不會把事情做的太過分!”


  話,雖然這麽說,不過袁修月心中所想卻是……獨孤江如今要了她的命,她到底該如何回報他才算過分!

  夜,深沉似水。


  袁修月用過晚膳後,便纏著獨孤辰在主艙裏與她下棋。


  若是旁人相求,獨孤辰大可不必理會,但唯獨袁修月所言,他即便是難如登天,他也會照辦,更沉淪是跟她下棋了。


  矮桌上,燈盞幽亮,茶香陣陣。


  棋盤上,戰況緊急,廝殺正酣。


  眼看著袁修月一子落下,竟然將自己的棋路封死,獨孤辰不禁苦笑了笑。


  蔥白如願的手指,輕捏著一顆白子,他緊皺著眉宇,抬眸看了袁修月一眼,輕聲說道:“你這種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招數,平日裏還是不用的好!”


  聞言,袁修月不以為然的笑笑:“我一個將死之人,若能殺敵一萬,自損八千,那也算賺了!”


  “這隻是一盤棋罷了!”


  獨孤辰將手裏的棋子落下,如以往一般,語氣不悅的堅定出聲道:“你不會死的!


  “是,我不會死的,有你在,我會長命百歲!”


  順著獨孤辰的話,對他淡淡一笑,袁修月又落下一子,而後對他挑眉示意道:“該你了!”


  深凝著袁修月臉上的淡笑,獨孤辰心思微轉。


  伸手捏了棋子,他剛要落子,卻在瞥見棋局上的形勢時,不禁臉色一沉。啪的一聲,將棋子丟回棋罐,他訕訕笑道:“這局棋,你都贏了,還該我走什麽?”


  “嗬嗬……”


  毫不吝嗇的對獨孤辰展顏一笑,袁修月端起手邊的茶盞淺啜一聲:“是你讓著我,不曾仔細的去算棋!”


  獨孤辰是誰?!


  那可是算計人的鼻祖!

  可每回跟她下棋,他卻都是草草了事。


  最後贏得一定會是她!


  若說南宮蕭然以前輸給她,是有些刻意,那麽如今他獨孤辰簡直就是故意放水了!

  凝著袁修月的臉上的笑顏,獨孤辰不禁自唇角泄出一抹淡笑。


  自桌前站起身來,他輕攏長衫,對袁修月含笑說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倉了,你早些歇著吧!”


  “恭送王爺!”


  隻在腰間掂了掂手,袁修月笑的促狹,並未起身相送。


  見她如此,獨孤辰不禁被逗的爽朗一笑。


  就袁修月的身份而言,她根本不用對自己行禮,可她的恭送之禮,確實他這輩子看到最敷衍的。


  獨孤辰出了離開主艙之後沒多久,袁明月便從殘外進到了艙內。


  “姐姐!”


  抬起頭來,笑看著袁明月,袁修月幽深的眸子,在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找到了麽?”


  “找到一些!”


  輕點了點頭,袁明月有些遲疑的看了袁修月一眼,而後從袖袋裏取出五六個小藥瓶,擱在袁修月麵前:“這些是我方才翻遍嶽王寢艙找來的,不過……我不懂醫,不知道你這些到底有沒有用!”


  “我看看!”


  伸手拿起桌上的幾個藥瓶依次聞了聞,袁修月時而皺眉,事兒抿唇,直到聞到最後一隻藥瓶,她的唇瓣,終是揚起一抹淺笑。


  “怎麽樣?有用麽?”雙眼一眨不眨的注視著袁修月,袁明月一臉緊張的問道。


  “當然有用!姐姐辛苦了!”


  將最後那隻藥瓶攥在手裏,袁修月把其它的藥瓶又推到袁明月麵前:“你現在再去一趟,告訴他我身上的蠱毒發作了……等他過來的時候,把這些東西都放回原處!”


  聞言,袁明月臉色一變,一臉的膽戰心驚:“還去啊?!”


  暗道她這姐姐,真是被獨孤辰折磨怕了。


  袁修月無奈攤手:“那家夥,不說心細如塵,卻也是個仔細之人,少一隻藥瓶,他或許不會察覺什麽,但如果這些都丟了,就不好辦了啊!”


  “那也隻能這樣了……”


  無奈輕歎,袁明月臉色微白,卻到底還是收了藥瓶,離開主艙去了獨孤辰的寢艙。


  果然,在得知袁修月毒發之時,剛剛就寢的獨孤辰便馬不停蹄的去而複返,也就是在此時,袁明月將那些藥瓶,複歸原位!


  獨孤辰抵達的時候,袁修月確實毒發了。


  因為在袁明月離開之後,她便又任自己放縱了一回,狠狠的想著那個不能想的人。


  是以,獨孤辰麵色不悅的與她飲了血,便吩咐她心無旁騖的歇著。


  隻是,心無旁騖,談何容易啊!

  夜,已深。


  送走了一臉擔憂的獨孤辰後,袁修月靜靜的,仰躺在主艙裏。


  見手裏的藥瓶,我的極緊,她眸色微冷,輕聲呢喃道:“獨孤江,接招吧,我不會讓你死,卻也要讓你知道,什麽叫報應!”


  兩日後,在水路上行了數日的船舶,終是抵達岸邊。


  下船之後,袁修月與袁明月姐妹二人,先行上了雷洛一早就準備好的馬車。


  馬車從碼頭進城,途徑整座繁華都城,最後在一座巍峨的宮城下,緩緩停駐。


  輕輕的,掀起車簾,看著車外那久候城門下的那抹明黃之色,袁修月唇角邪肆一勾,眸色深沉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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