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帶她離開1

  “月兒?”


  呼吸驟停,南宮蕭然離開她的唇,此刻的他,心跳鼓動如雷,眸色卻深邃如海,隻隱隱有波光閃動:“你醒了?”


  方才睜開的眸子,注視著眼前無限放大的俊顏,袁修月原本睏盹的心神,倏地便是一緊!

  眼前的南宮蕭然,俊美修長,目似寒星,但他的眸色,卻與早前她所認知的那個人,略有不同!

  南宮灝淩的眸色,對她雖說溫柔的,卻總是會在不經意間,露出些許無法抑製的光華。


  但,眼前的他。


  那眸色,卻是溫潤的。


  微眯著星眸,深凝眼前的南宮蕭然,袁修月眸色微懶。


  他,該是真正的南宮蕭然!

  那個無條件的對她好,讓她心疼莫名的男人。


  曾幾何時,她隻消一眼,便可已然可以將他和南宮灝淩分辨清楚。


  他,吻了她!

  此刻她的櫻唇上,似是還留有獨屬於他的淡淡氣息。


  因為這個吻,她此刻即便認出了他,卻也隻能裝作不知。


  “好困!”


  暗暗地,在心中一歎,她雙眼迷離,俏臉上難掩惺忪睡意。


  聞言,南宮蕭然寵溺一笑,眸中波光閃閃:“困就繼續睡。”


  “嗯……”


  袁修月輕蹙娥眉,輾轉過身,便再次瞌上雙眼。


  “籲——”


  深凝著袁修月纖弱的背影,南宮蕭然在心中舒了口氣。


  方才的那個吻,讓他覺得自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不知該如何麵對她!


  驟急的心跳,漸漸恢複如常,他眸色溫潤的輕抿了薄唇,輕歎一聲,伸手替袁修月將被子蓋好,他緊皺著眉頭躺在睡榻上,眉心輕抿著,再次側目,睨了眼身邊的心上人,想到方才她唇瓣的甜美滋味,他薄唇輕勾,自唇角邊,蕩起一抹淺笑。


  他,並非登徒之輩。


  但此刻,卻因心中那份意動,情難自已的吻了她。


  不過,這又何妨?!

  即便自此之後,他將這輕輕一吻,一生寄於心頭,在她的認知裏,吻她的人,也隻能會是南宮灝淩。


  而他,並沒有太多的想法,隻是想要吻她。


  隻是,如此罷了!

  夜,正深。


  寢帳裏,隻聞更漏下沙之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袁修月原本緊閉的眸子,輕輕睜開,且目光微遠。


  如今,南宮蕭然來了。


  那麽,南宮灝淩便該是回了阜都的。


  明日,安氏一族便要對阜都發兵,想來……這沉悶的安氏行營,也快要易主了!

  離國內亂,終是要結束了!

  心下如是暗暗思忖,於片刻之後,睏盹之感再次襲來,袁修月深深的陷入夢鄉之中。


  翌日,朝陽東升時,南宮蕭然便已然起身。


  洗漱更衣之後,他並未離開睡榻,而是坐在榻前,垂眸深凝著尚處於沉睡中的袁修月。


  邊上,杜生一直在小心翼翼的收拾著東西。


  片刻之後,將一切規整好了,他在南宮蕭然身側恭身道:“爺,東西都收拾好了!”


  “嗯!”


  輕輕點頭,南宮蕭然將聲量壓得極低:“朕現在要去中軍大帳,你且先去與姑娘備了早膳,莫要吵她,等她自己醒來!”


  聞言,杜生恭身應道:“奴婢記下了!”


  再次垂眸,深看袁修月一眼,南宮蕭然自睡榻上長身而起,離開寢帳前往中軍大帳!


  有了南宮蕭然的吩咐,杜生自然不敢吵醒袁修月。


  但,即便南宮蕭然早有命令在前,本該睡到自然醒的袁修月,卻還是被帳外的嘈雜聲吵醒的。


  微微伸手,感覺自己身側一陣清冷,被褥之間,也無一絲溫暖之意,眉心緊擰著自睡榻上坐起身來,朝帳外喚道:“杜生!”


  “奴才在!”


  隻是片刻,杜生自帳外掀簾而入。


  抬眼看了袁修月一眼,他在睡榻錢站定身形,恭身問道:“姑娘有何吩咐?”


  “外麵是怎麽了?”


  輕抬手,將耳際垂落的秀發掖到而後,她視線微轉朝外看了一眼。


  “哦!”


  輕勾了勾唇,臉上卻不見笑意,杜生垂首回道:“此刻大元帥正在集結軍隊,馬上便要出征阜都了!”


  “是麽?”


  想到袁成海拋妻棄子之後,卻得不到好的結局,袁修月心頭一陣酸楚之意,輕歎一聲,她抬眸問著杜生:“皇上呢?”


  聞言,杜生忙輕聲回道:“皇上如今正與太後一起,於中軍大帳坐鎮!”


  “在中軍大帳麽?”


  再一次,輕擰了擰眉,袁修月掀被而起,開始洗漱更衣。


  待一切準備妥當,簡單用了早膳,她便帶著杜生一起,前往中軍大帳。


  中軍大帳裏,不隻有南宮蕭然和安太後,獨孤辰也赫然在列。


  平靜的視線,淡淡的自眾人身上一掃而過。


  她輕蹙著娥眉,朝著安太後微微福身:“修月參見太後,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平身吧!”


  淡淡應聲,安太後有些不悅的掃了袁修月一眼:“這個時候,你不在寢帳裏待著,來中軍大帳作甚?”


  見狀,南宮蕭然不以為然的笑了笑,並對袁修月伸出手來:“朕以為你還要睡好久,怎地這麽早就起身了?”


  “睡多了,身子也是會乏的!”


  眸中含笑,袁修月微抬柔荑,由南宮蕭然牽著上前,在他身側翩然落座。袁修月抬起頭來,見獨孤辰正笑看著自己,便也毫不吝嗇的展顏一笑!

  迎著她燦爛的笑容,獨孤辰眸光淺漾,對他輕眨左眼,笑容瀟灑不羈!


  見兩人卿卿我我,眉來眼去的樣子,安太後麵色微沉。


  用力輕咳一聲,她抬眸嗔了袁修月一眼,隨即唇角一勾,轉頭看向獨孤辰:“如今我安氏的兵馬,若與朝廷軍隊力拚,隻能頂上三五日罷了,還請嶽王的援兵,盡快啟程才好。”


  於南宮蕭然身側落座,聽著安太後的話,袁修月不禁淡淡的勾起唇角。


  抬眸睇了眼她似笑非笑的神情,獨孤辰微微頷首道:“太後大可放心,我嶽國有十萬大軍,日前便已然抵達離嶽邊境處,收到本王的信函,他們不出五日,便能趕赴阜都!”


  聞言,安太後麵色微緩:“待此事一了,離國大定,哀家定不會少了嶽王的好處!”


  “太後的話本王記下了!”


  唇角邊勾起一抹愉悅的笑容,獨孤辰眸色微深的點了點頭。


  邊上,袁修月深凝著獨孤辰臉上風華絕代的笑容,原本淡淡勾起的唇角,微微泛起苦澀!


  隻因,她知道,獨孤辰並未與嶽國調兵,是以,安氏動亂,最遲便會在五日之後結束。


  而安太後此刻,無非是在作繭自縛罷了!

  正在她思忖之間,袁成海自大帳外進來。


  抬眸看了袁修月一眼,他眉心輕皺了下,卻是疾步如風,在南宮蕭然和安太後身前輕恭著身子:“啟稟皇上,太後娘娘,我軍主力已然集結,隻待聖諭一下,便可揮兵阜都!”


  微垂眸華,眸光細膩的深凝著袁成海,安太後滿意一笑,輕聲囑咐道:“此行大元帥一切小心!”


  神情微緩,袁成海抬眸深凝安太後一眼:“老臣願為太後肝腦塗地!”


  聞言,袁修月抬眼看了眼身邊的南宮蕭然。


  見她看向自己,南宮蕭然眉心輕擰,臉上卻溫和平靜,沒有太大的情緒變化。


  靜靜的凝視著身前的袁成海,南宮蕭然輕聲命令道:“大元帥,如今嶽王隻道他的兵馬五日後才能到,今日你若前往阜都,便要在那裏拖上兩日……”


  “皇上!”


  驀地出聲,打斷南宮蕭然的話,袁成海胸有成竹道:“老臣一生縱橫沙場,會依局勢判斷,該如何行事!”


  “好……”


  緊咬了下牙關,南宮蕭然隻覺對袁成海多說無益,徑自伸手取了軍令,朝著袁成海便遞了過去:“傳朕旨意,令三軍將士暫作休整,午時過後便發兵阜都!”


  抬眉看向南宮蕭然手裏的軍令,袁成海麵色一肅,恭身接過:“老臣遵旨!”


  語落,他的視線,輕飄飄的自袁修月身上掃過。


  迎視著他稍瞬即逝的眸光,袁修月訕訕一笑,不禁在心中暗暗一歎!

  他的父親,是安氏一族統禦大軍的大元帥!

  阜都守城的大元帥,卻是她的兄長袁文德。


  即便,如今他已然改為鍾姓,但他們父子之間的血緣親情,卻是誰都無法改變的。


  她不敢想,若兩人在站場上相遇,又會有什麽樣的心情!

  得了皇令,安氏大軍開拔,在袁成海的率領下,直往阜都而去。


  營口處,旌旗獵獵。


  目送大軍遠去,安太後轉頭看向南宮蕭然,“大元帥此行,要半日後才能抵達阜都城下……然兒,這裏風大,你還是移駕中軍大帳吧,哀家陪你一起等著前線戰報!”


  “母後先移駕吧……”


  遠遠的,看著安氏一族的兵馬趕赴阜都,南宮蕭然的心情複雜莫名,因為他知道,這些人此行,實則是有去無回……輕歎一聲,他轉頭看向安太後:“兒臣還想在這裏多待一會兒!”


  深看南宮蕭然一眼,安太後眸色微深。視線微轉,她又睇了眼南宮蕭然身邊的袁修月。


  見安太後看向自己,袁修月輕笑著福下身來:“修月恭送太後娘娘!”


  “哼!”


  冷冷一哼,安太後轉身前往中軍大帳!


  她不喜歡袁修月!

  從來都不喜歡!


  因為,沒有哪個女人,會喜歡勾走了自己兒子心的女人。


  而她和袁修月之間,恰恰就是這種關係。


  是以,自知她命不久矣之後,她並未再找她晦氣,但是卻也不會試著去喜歡她!


  二月的風,略帶寒意。


  斜睇了眼緊攏著襟口的袁修月,獨孤辰終是忍不住開口道:“這裏太冷,本王可是受不了了,還請離帝容本王先行告退!”說話間,他輕恭了恭身子。


  微抬眸,又看了袁修月一眼,他轉身便要進入大營。


  “嶽王!”


  驀地出聲喚住獨孤辰的腳步,南宮蕭然翩然轉身。


  腳步微轉,迎上南宮蕭然熠熠生輝的雙眸,獨孤辰俊眉輕挑:“離帝還有什麽吩咐麽?”


  “有!”


  鄭重點頭,南宮蕭然轉頭看向身邊的袁修月:“你此刻便收拾行裝,待到夜裏便與月兒離開這裏,前往阜都吧!”


  聞言,獨孤辰神情一愣!

  而袁修月則娥眉緊緊一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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