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又見迷情香2
聞言,雷洛眸光微閃了閃,到底輕輕頷首道:“屬下遵旨!”
眸華微抬,他看向上位的獨孤江,輕聲稟道:“皇上知道,王爺去年在安陽時,曾設計暗算過離帝,是以此次從南嶽親赴離都,這一路之上,王爺與屬下曾遭到數次刺殺!”
聞言,獨孤江瞳眸微縮,麵色瞬間陰沉一片:“竟有此事?”
聽獨孤江此言,雷洛在心底苦笑了笑。
素來,南嶽國事,事無巨細,都是嶽王一人獨擔,而眼前這位南嶽真正的主人,卻從來都隻於後宮中花天酒地,樂不思蜀!
他就像是那溫室的花兒,一直被王爺所保護,在後宮之中聲色犬馬,從不曾經受過風吹雨打!
如此這般,他又怎會知道,此次親赴離楚,獨孤辰的路途,到底是何等艱險?!
“確實如此!”
一語落,凝著獨孤辰越發陰沉的臉色,雷洛在心下隱隱透出一種不祥的感覺,腦海中思緒千回百轉,他對獨孤江低聲回說道:“就在即將抵達離都之時,王爺竟受傷中毒,那種毒很怪,乃是私人所配,隻要中了毒,便會一直流血不止,即便王爺精通藥理,卻也一時之間無法解毒……”
“後來呢?”
置於桌案上的手,攥的極緊,獨孤江冷著臉沉聲追問道。
“後來……”
心微微沉下,雷洛攏眉輕歎道:“後來屬下因緣際會,竟在駐地遇到了受傷離宮的離後,是她不計前嫌救了王爺……”雷洛暗暗咬牙,沒有再繼續提及有關龍出岫的一切,他緊皺著眉,片刻之後才再次抬眸,看向獨孤江,並輕聲道:“皇上,王爺最恨之人便是離後,且他素來不喜歡欠人,但到頭來卻欠了離後一命,所以今夜他才會出手救她……”
雷洛豈會不知,他如此言語,是在欺君!
但他一直跟隨隨侍獨孤江身側,深諳他的脾性。
獨孤辰是誰?
就如方才他口中所言,他是南嶽的砥柱!
雖隻身居嶽王之位,卻獨掌南嶽實權。
若此刻,他告訴獨孤江,獨孤辰的心,已然被袁修月占了去。
他怕隻怕,到最後,眼前這位表麵無害,卻性情狠辣的少年君主,會選擇以最直接的方法快刀斬亂麻,使盡一切時段對袁修月下手,籍此來斷了獨孤辰的念想。
毫無疑問,隻要袁修月一死,沒了感情羈絆的獨孤辰便又會是從前那個冷血無情的嶽王!
但是,在聽到獨孤辰於懸崖上對袁修月說出的那番話後,雷洛竟開始不舍!
他舍不得,舍不得看到獨孤辰傷心欲絕,為情所傷的模樣。
是以,此刻,他寧願頂著欺君之罪,選擇對獨孤江隱瞞真相!
在他一語落後,上位獨孤江許久不語。
大帳內的氣氛仿佛如凝膠一般,僵滯的讓人難受。
直至許久之後,獨孤江自桌案前再次起身,而後緩步行至一邊的刀架前。
伸手取下刀架上的寶劍,他抬步向下,與雷洛身前駐足,而後唰的一聲,將寶劍抽出,直接架在雷洛的脖子上!
“皇……皇上……”
即便,見多了腥風血雨,此時被自己的主子拿劍抵在脖子上,雷洛仍是覺得心下冰涼!
“雷洛!”
半晌兒,便聽獨孤江的聲音自雷洛耳側幽幽飄散而來:“若照你這麽說,那……龍出岫豈不是從來都不曾在這世間出現過麽?”
聞言,雷洛心下咯噔一聲!
瞳眸微怔,他膝蓋一曲,整個人垂首跪落在獨孤江麵前:“皇上,臣欺君死罪,但如今正是三國峰會的關鍵時期,王爺他好不容易才促成此事,您萬萬不能……”
“閉嘴!朕自有分寸!還用不著你來提醒朕該怎麽做!”
鋒利的劍刃,嗖的一聲劃破了雷洛單薄的夏衫,卻不曾傷到他的皮肉,獨孤江沉聲冷道:“今日的欺君之罪,朕先與你記著,你隻需記得,今日你與朕之間說的這些話,到了王兄麵前,一個字都許與他提起,還有……若日後再敢對朕有所隱瞞,朕第一個要了你的腦袋!”
聞言,雷洛身形一顫,一時間噤若寒蟬!
即便他忠心護主多年,但此刻獨孤江的話,他完全相信!
試問,一個連自己的母親都可手刃的帝王,還有什麽事情,是他不敢做,又狠不心去做的?!
“對了!”
靜窒半晌兒,獨孤江眸色一閃,唇角邪肆勾起:“還有一件事,朕要交代你去辦!”
聞言,雷洛麵色一怔:“請皇上盡管吩咐!”
“朕要一個女人!”
原本冰冷晦暗的眸底,浮上一抹異色,獨孤江俊眉輕挑,對雷洛道:“而這個女人,隻有你才能近身!”
聞言,雷洛濃眉緊皺,怔怔的迎上獨孤江的眸……
翌日,天空之中,陰雲密閉,到天色大亮之時,空中竟淅淅瀝瀝的落起雨來。
自昏睡中醒來,袁修月隻覺自己渾身上下,好像就快散架一樣,止不住的疼著,緩緩睜眼,竟發現南宮灝淩正緊擁著自己睡的正熟,她不禁凝望著他無暇的俊臉,忍不住輕眨了眨眼。
在袁修月的記憶中,他每日都睡的很晚,而翌日一早,她睜眼之時,他便早已無聲無息的起身前往前朝,從未將今日這般,到了這個時辰,卻仍舊如此安穩的躺在她的身邊。
深凝著他熟睡的俊顏,想到離宮之時,他半夜三更,都還在批閱著折子,袁修月心下微疼,便不敢再動一動,生怕自己一動會吵醒了他。
時間流逝,轉眼之間,已過了大半個時辰,所幸今日未出日頭,不能以日上三竿為形容,可南宮灝淩卻睡的格外香甜,一點都沒有要醒的的意思。
雖說,袁修月此刻是躺在睡榻上,但若一個姿勢躺的太久,那也是會累死人的,加之陰雨關係,和昨日謝長生的扯拽,她右腿的舊疾一直都在隱隱作痛!
是以,終是在覺得自己身子又酸又疼,快要僵硬了,她才忍不住想要抬手將南宮灝淩壓在自己肩頭的手臂拿開。
但,她的手才剛觸到他的手臂,便聽他低低的笑聲,在她耳畔緩緩響起:“忍了這麽久,才知道累了?”
聞聲,知他早就已然醒了,隻故意裝睡戲弄自己,袁修月黛眉微蹙,心下一惱怒,抬手便捏住他挺直的鼻梁!
於南宮灝淩而言,袁修月是這輩子第一個敢捏他鼻子的女人!
但,她就這麽捏著,他卻覺得心中格外暢快,臉上的笑意,亦越發燦爛了些。
見他笑的開懷,袁修月心思微轉,微蹙的眉心一擰,轉而伸手捂著自己的脖子,“好疼……”
“怎麽了?”
抬眸睇見袁修月眸底的淚光,南宮灝淩心下一驚,以為她碰到了自己的傷口,他麵色一變,趕忙伸手去探向她捂著脖子的雙手:“是不是碰到傷口了?都是我不好,不該跟你鬧的!”
“當然是你不好!我都這樣了,誰讓你還故意欺負我的!”嬌嗔著瞪了南宮灝淩一眼,袁修月護著脖子的雙手再次下移,緊蹙著眉頭抱著自己的右腿開始哀嚎:“好疼,疼死了!”
見狀,南宮灝淩眸色一變,趕忙拿開她的手,替她輕輕揉著腿。
低眉看著他小心翼翼為自己揉腿的樣子,袁修月唇角輕彎了彎,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她說話的語調瞬間變了味道:“不隻是腿疼,脖子也疼……”
抬眸看著她撒嬌的嬌俏模樣,再想到昨夜那驚險一刻,南宮灝淩眸色不禁微微一深!
“現在知道疼了?”伸手拉下她摟著自己脖頸的雙手,他眸光輕柔的凝著她纏著紗布的脖頸,語氣中既是心疼,又是氣惱:“你明知自己有孕在身,已是雙身子,卻一直對我有所隱瞞,如此便也就罷了,在昨夜那種情形下,竟還那般任性妄為……你可曾想過,昨夜就隻差那麽一點,你便要墜下懸崖了!”
聽到南宮灝淩滿是擔憂的話,袁修月的心湖波瀾頓起。
想到昨夜,自己差一點便會摔的粉身碎骨,她苦笑著伸手撫上自己的小腹,輕聲在他耳邊喃道:“我不那麽做,又能如何?莫不是在那個時候告訴你,我懷了你的孩子,讓你用自己的命換我們母子二人平安麽?”
看著袁修月垂眸輕撫小腹的動作,南宮灝淩眉心輕皺了皺!
伸手覆上她纖白的手背,他好看的唇形輕勾了勾,凝眉說道:“如果可以,我願意去換!”
“我不願意讓你去換!”
灑然抬眸,袁修月眼眶發紅,聲音顫抖的緊握著他的手:“莫說謝長生根本就未曾想過要放過我,即便他肯,我也不想用你的命來換我的,淩……你是離國的皇帝,除了我,還有天下子民!”
“月兒!”
緊握著袁修月的手,情深所至,擁她入懷,南宮灝淩俊眉緊攏:“天下子民,沒了我,還有王兄,但若沒了你,我寧願什麽都……”
昨夜,她墜崖之時,他的整個心仿佛都被人掏空了。
那種胸腔尚在鼓動,但卻心中空空如風的感覺,比死了都要難受!
他想,若昨夜她真的墜落山崖,他也許也會跟著跳下去。
不是也許,是一定!
“淩!”
驀地抬手,捂住他的唇,不讓他繼續說下去,袁修月笑了,開心的笑著:“你什麽都別說了,我懂……”
聞言,南宮灝淩眸光微閃微微俯身,輕吻袁修月的唇。
低眉凝著他好看的唇形,袁修月唇角輕勾,竟惡作劇的一口咬了下去。
“嘶——”
倒吸一口涼氣,南宮灝淩蹙眉抬眸,見袁修月竟然咯咯的笑了,他怒氣反笑:“你這女人,想謀殺親夫麽?”
“哼!”
袁修月輕哼一聲,冷冷的將頭扭向一邊:“才想起你我的親夫啊,誰讓你昨夜選惜兒來著!”
“你……”南宮灝淩險些沒氣死,冷冷一哂,他不服輸的反唇相譏:“也不知是誰,死也要與我同穴!”
聞言,袁修月唇角輕抽了抽。
好吧,小女子敢作敢當。
那話是她說的。
“惡人先告狀!”眉心緊皺著對南宮灝淩嘟囔一句,她將身上的薄被甩到一邊,作勢便要起身。
見她如此,南宮灝淩展顏一笑!
忙伸手摁住她的身子,他自睡榻上起身,溫柔聲道:“王太醫說了,你身子太虛,不能隨意走動,我去命汀蘭將早膳送進來,用過早膳,你還得喝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