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當年那些事兒2
聽出他話裏那種無奈,卻又更像是如釋重負的傷感,正在認真看信的袁修月不禁眉心微顰,連帶著握著信紙的手,都跟著輕顫了顫!
“皇上?”
微抬眸話,凝著他微暗的眸,袁修月的心,暗暗一窒。
“朕沒事!”
動作輕盈的抬手撫去袁修月眉心的褶皺,南宮灝淩垂眸瞥向她手裏的書信:“阿煦那家夥,都說什麽了?”
“嗯……”
再次垂眸,看著信上的內容,袁修月蹙眉回道:“楚皇說,惜兒一切都好,如今已然隨他回宮,讓皇上今年不必再去安陽,也勿要再念了!”
聞言,南宮灝淩雙眸一凜!
“這小子,難道害怕我去搶了他的不成?”有些不悅的嘟囔一聲,南宮灝淩再次轉眸,睇向一邊的阮皓然:“你回去告訴阿煦,朕如今早已有了自己的皇後,今年也沒再打算去安陽,讓他把心中放在肚子裏!”
聞他此言,袁修月眸中波光一閃!
原來,他今年,並未打算繼續去安陽!
聽了南宮灝淩的話,阮皓然唇角一彎,有些啼笑皆非的點了點頭:“離帝的話,皓然記下了,回頭定會一字不落的說與皇上知道!”
“這樣最好!”
含笑輕點了點頭,南宮灝淩輕歎口氣,隨即終是問出心中盤旋已久的問題:“此行阿煦接她回宮,可一切還算順利麽?”
“除去中途多跑了一趟南陵,其他一切都很順利!”回了南宮灝淩的問話,阮皓然眉心微擰著,輕聲說道:“皇上此行派我來時,皇後娘娘曾命我與您帶來一句話!”
聽阮皓然說諸葛珍惜有帶話與他,南宮灝淩的心底,不禁漏跳了一拍!
感覺到他身子的顫動,袁修月抿唇抬手,撫上他置於自己肩頭的大手。
微一垂眸,與袁修月四目相對,南宮灝淩輕勾了勾唇,握著她肩頭的手,略微施力,又沉寂片刻,他方才悠悠問道:“既是她讓你帶話,你直接說了便是!”
“皇後娘娘說……”
視線,輕飄飄的掃過袁修月肩頭上兩人交握的手,阮皓然眸色微暖的深凝南宮灝淩一眼,道:“幾年風雨飄搖,她一直都不曾或忘,侯爺於她從來都是最溫暖的人,所以……她現在不恨你了!”
聞阮皓然所言,這次換做袁修月心頭一跳了!
她不明白,南宮灝淩既是與諸葛珍惜最溫暖的人,她卻因何要恨他?!
心中如是想著,她微微抬眸,卻見南宮灝淩眸光溫潤的自唇角逸出一抹苦笑!
“皇上……”
睇著南宮灝淩嘴角的那抹笑,袁修月的心下,忽然有些疼,微微啟唇,卻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她隻得晦澀一歎,當著阮皓然的麵,伸手勾環住他的腰身。
“我以為,她會恨我一輩子……”深吸口氣,南宮灝淩喟然一歎,微抬下頷,隻一瞬間,他眸底的陰霾仿佛皆都散去,微一轉身,再次將視線停落在阮皓然身上,他輕笑了笑道:“前幾日裏,嶽王剛從離宮啟程,前往楚國與阿煦商議三國峰會之事,如不出意外,三個月後,朕定會啟程前往南陵……到那時,朕想讓阿煦和惜兒見見朕的皇後!”
聞言,阮皓然低聲垂首:“離帝的話,皓然記下了,一定帶到!”
再次抬眸,深深看了袁修月一眼,阮皓然拱手道:“若是離帝沒有其他吩咐的話,皓然這便返程了。”
袁修月聞言,臉色一變:“阮大將軍今日才到,怎走的這樣急?”
阮皓然微微一哂,對袁修月眨了眨眼眼,“方才離帝不是說了麽?早前嶽王已然啟程趕赴楚國,若我現在返程,說不定還能再送他份大禮呢!”
見狀,南宮灝淩不禁暗氣:“阮皓然,你再眨個眼給朕試試!”
聞言,阮皓然眉心一跳,隨即一臉憨笑!
見他笑了,南宮灝淩不禁也笑了!
耳邊,聽著兩人不羈的笑聲,袁修月不禁心念一動!
想到獨孤辰在進離宮之前,一直被人追殺,她唇角輕抽了抽,不禁囁嚅道:“阮大將軍莫不是想刺殺嶽王……”
“離後娘娘,佛曰,不可說!”
再次垂首,阮皓然對南宮灝淩和袁修月微微恭身:“阮皓然告退!”
“一路小心!”
輕點了點頭,南宮灝淩淡淡叮囑,吩咐姬恒送阮皓然出去。
待阮皓然一走,前廳之內,便再次隻剩下南宮灝淩和袁修月兩人。
雙手仍舊圈在南宮灝淩的腰上,袁修月靠在他的胸口,輕聲歎道:“嶽王此行自南嶽到離國,又從離國到南嶽,還真是多災多難!”
聞言,南宮灝淩微微蹙眉。
將她自胸前推離稍許,他凝眉垂首,麵色不鬱的問著她:“怎麽?你心疼了?”
“哪有?!”
眸底隱隱閃過一絲好笑,袁修月再次偎入他溫暖的懷抱之中:“他害我中毒受苦,我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骨!”
經由當初在夜溪宮因南宮蕭然一事,他強要了她,她早已明白一個道理,那便是眼前這個男人胸懷天下的男人,在她的問題上其實很小心眼兒,也很愛吃醋,是以,聰明如她,怎會不知,若她此刻替獨孤辰說話,保不住今夜暗雲便又會帶著刺客上路了。
是以,為了獨孤辰好。
她還是要恨他才對!
低眉看了袁修月片刻,南宮灝淩抬眸向外,將視線停落在院中的無憂花上,他輕歎口氣,幽幽說道:“你不問我,為何惜兒會恨我嗎?”
眼瞼輕抬,睨著他有些落寞的側臉,袁修月學著他的口氣,亦是輕輕一歎:“有些事情,若你想讓我知道,即便我不問,你也會說……”
“你就不能當回愚人嗎?”眉心微蹙,唇角輕勾著笑看著她,南宮灝淩頗有些無奈之感。
“愚人?”
迎著他噙笑的俊臉,袁修月微怔了怔,輕眨了眨眼,而後雙眼一閉,她直接做不聞不問狀:“好了,我現在便是個愚人,癡人,蠢人。”
見她如此,南宮灝淩不禁撲哧一笑!
聽到他的笑聲,袁修月的唇,不禁也彎了彎。
以下頷輕蹭她光裸的額頭,他再次抬眸看向院中美景,語氣卻甚是低沉:“在這皇宮之中,事關皇權榮寵,總有這樣那樣的爭鬥,讓人躲無可躲,逃無可逃!”
聽他此言,袁修月不禁身形微僵。
但即便如此,她卻隻眉心輕皺了下,靜等著南宮灝淩繼續說下去。
果然,在停滯片刻後,他再次開口道:“惜兒當初本是阿煦的救命恩人,但因救了他,她卻落得個全家被誅的淒慘下場,當年,在她與阿煦失散之時,是我救了她,也就在那個時候,我這個從來不曾對哪個女子動心的人,卻在初見她時,偏偏動了心!”
“一見鍾情嗎?”
終是忍不住淡淡開口,卻從始至終都未曾睜眼,袁修月腦海中浮現出諸葛珍惜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不禁柔聲道:“她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美的女子,皇上當初對她動情,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啊……”
輕輕一歎,並未對袁修月有任何隱瞞,南宮灝淩繼續道:“隻要她想要什麽,我便會無條件的為她去做,替她去爭取,即便是,她為了尋找另外一個男人,想要進入皇宮,我也幫她做到了。”
聞言,袁修月微微蹙眉,輕輕一歎道:“皇上對她,真是情深意重!”
細長清秀的手指,輕輕劃過袁修月的瓊鼻,南宮灝淩苦笑著道:“我與她的過去,並不想瞞你,所以此刻你如此說,我便隻有點頭應是,因為我當初對她,確實用情至深,哪怕後來她做了阿煦的王妃,成了他的皇後,為他生了孩子,我的心裏,卻終是放不下她的!”
聞他此言,袁修月微微一笑,卻是不語!
因為,即便是去年,他還是放不下諸葛珍惜的。
若是放下了,便也就不會上次的安陽之行了。
“月兒……我放不下她,並未全因情愛,更重要的,是因為心底的那份愧疚!”靜默片刻,見她但笑不語,南宮灝淩嘴角輕彎,卻是眸色暗沉的輕聲問道:“你可知……當初她全家之所以會慘遭滅門,根本就是因為我與楚國長公主說過一句話!”
聞言,袁修月眼皮輕動,終是抬眸看向南宮灝淩。
隻這一眼,睇見他漆黑眼眸中的那抹痛色,她心頭驀地一跳!
迎著她的眸,南宮灝淩輕輕笑著,卻笑的分外苦澀:“當年,楚國長公主亦嫁到了安陽,楚太後隻道駙馬在外尋花問柳,有失皇家臉麵,氣極之下便授意我到安陽替長公主解決此事,此事我隻當是公主府的家事……那時長公主問我,若一個男人,對一個女子癡心到可以放棄所有的榮華富貴,她該如何行事,才能讓那個男人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