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別跟我比狠
因獨孤辰忽然親近,也因他所說的話,袁修月心下一驚,背脊驀地開始發寒!
微怔了片刻,遙望越行越近的火光,她唇角輕動,冷笑著皺起柳眉:“是王爺癡了,還是南宮灝淩傻了?這個時辰,他不在安陽守著自己的心上人,到這裏荒山野嶺來作甚?”
“這個本王也想知道!”
嗬嗬一笑,眸色深邃如潭,獨孤辰伸手扶住袁修月的臂膀,帶她起身:“走,我們一起去問問他!”
“請王爺自重!”
低眉斂目的盯著獨孤辰扶著自己的手,袁修月眉心緊鎖,滿臉不悅之色。
“呃?!”
表情微微一愕,獨孤辰好半晌兒才哂笑道:“本王忘了,娘娘從今以後隻有寧王一人碰得!”
聞言,袁修月臉色瞬間一黑!
“嗬嗬……”
不等袁修月發作,獨孤辰悻悻收手,率先下了馬車,在車外伸出一隻手,等著袁修月下車。
“不勞王爺大駕!”
冷冷的,瞧了他一眼,袁修月沒有伸手,隻冷冷一哼,便兀自下了馬車。
雨後的寒風,夾帶著幾許濕意,讓甫下馬車的袁修月不禁瑟縮了下身子,不遠處,刀劍交接的刺耳響聲適時傳來,抬眸望去,見遠方懸崖之上,眾人圍做一團,廝殺正酣,她的心不禁暗暗一凜!
獨孤辰詭計多端,莫不是南宮灝淩真的著了他的道?!
“本王今日要娘娘看一出痛打落水狗!”雙眸中,火焰跳動,獨孤辰嘴角的笑,得意非常。低垂眼瞼,見袁修月正麵色平靜的看著自己,卻一直不曾動過,他對她微微抬手:“山路陡峭,本王扶你上去!”
“若寧王在,本宮必會讓他扶著,但是王爺……就免了吧!”唇角的笑,透著濃濃的諷刺意味,繼續無視獨孤辰的手,袁修月抬步向前走去。
她生性豁達,從不曾真心討厭過誰,但是唯有眼前的獨孤辰,讓她無法忍受!
山頂上方,涼風冷颯!
越是接近懸崖,袁修月便覺鼻息之間充斥的血腥味越發濃重!
走近懸崖,帶她借著火把閃耀的光,待看清懸崖上被眾人圍攻的兩人時,不禁瞳眸皺縮!
真的是他!
如獨孤辰所言,被他手下精兵圍攻之人,竟真的是南宮灝淩和暗雲主仆!
此刻,他們主仆渾身浴血,雙雙手持長劍靠背而戰,接連逼退上前圍攻的南嶽精兵!在二人腳下,早已伏屍數具,可見廝殺何等慘烈!
“住手!”
伸手輕推袁修月後背迫她前行,獨孤辰忽而沉喝一聲!
隨著他的喝聲,圍攻南宮灝淩的南嶽精兵紛紛停手!
“嘖!嘖!嘖!”
嘖嘖輕歎,獨孤辰伸手接過一隻火把,與袁修月偕步上前,俊朗的雙眸緊盯南宮灝淩,他意得誌滿的笑著:“本王隻道離帝治國有道,卻從不曾想,身手竟也如此了得!”
“獨孤辰,你終於舍得露麵了!”
雙手緊握長劍,南宮灝淩在看到與獨孤辰同行的袁修月時,不禁眸光一閃,隨即危險眯起!
現在的自己,穿著嶽王的披風,與嶽王同行,怎麽看都有些曖昧的味道!
心下苦笑,袁修月對於南宮灝淩的眼神,一點都不覺意外。微定心神,收起心中思緒,她迎著他的視線,亦步亦趨的跟著獨孤辰上前……
“我道是誰,原來是朕的廢後!”跳躍的火光,將南宮灝淩身上的血映照的觸目驚心,冰冷的視線自袁修月身上緩緩移開,他凜然抬眸,一臉低蔑的看著獨孤辰:“寧王真是好品味,連我不要的女人都看的上眼!”
“在你的眼裏,她如草芥,但到了本王眼裏,她便猶如至寶!”眼中笑意不減,獨孤辰輕輕攬住袁修月,笑嗬嗬的道:“隻過了今日,她便是你離國的太後,而她……則會為本王,為本王,扶植起一位近我南嶽的新皇帝!”
“嗬嗬——”
冷笑逸出嘴角,南宮灝淩深邃的眸,再次瞥了袁修月一眼。
見他看向自己,袁修月一點都不覺心虛。
隻見她冷笑一聲,挑眉淡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若皇上疼我,惜我,我也不會如此,既是皇上要廢了我,我便隻能投靠嶽王了。”
聞言,南宮灝淩眸光隱隱一閃!
暗雲見狀,麵色甚是難看,見南宮灝淩不語,他沉聲喝道:“娘娘可知,皇上為何如今會落難於此?”
“本宮怎麽會知道……”話說到最後,心中隱隱猜到些什麽,袁修月微怔了怔,有些不置信的看向南宮灝淩!
“暗雲,閉嘴!”
薄唇微抿,將手中長劍握緊,南宮灝淩不看袁修月,隻冷笑著看向獨孤辰:“嶽王可敢與我一戰?!”
“本王覺得沒那個必要!”
閑閑笑著,獨孤辰對身後的雷洛微點了點頭。
雷洛會意,腳下疾風驟過,轉眼行至兩人身前。
電光火石間,暗雲身形一轉,舉劍與之相抗!
他們二人,本就勢均力敵,甫一交手,暗雲便不得不與南宮灝淩分開,再難脫身!
而此時,再看南宮灝淩,卻見他頭冒虛汗,臉色泛白,連提劍的手,都微微輕顫起來。
見狀,袁修月心下大驚!
他的症狀,同影子早前一處無二,絕對是中了軟筋散!
“南宮灝淩,你身邊確實防衛甚嚴,進食之物亦是驗過再驗,不過軟筋散這種東西,似毒非毒,根本就無法驗出!”
應證了袁修月的猜測,看著南宮灝淩一身狼狽的樣子,獨孤辰滿懷譏諷的嘲笑著他,言語刻薄:“今日你落到本王手裏,即便是龍,也得盤著!”
“主子!”
嘶喊一聲,暗雲想上前,卻被雷洛所阻!
“獨孤辰,你這個卑鄙小人!”
冷眼看了雷洛一眼,低啞深沉的嘶吼自南宮灝淩口中傳來,此時的他身形輕顫著,想要握緊手裏的劍,卻再也用不上力。
“本王卑鄙又如何?”
就像盯著自己的獵物一般,獨孤辰直勾勾的盯著南宮灝淩,咄咄逼人道:“成者王侯敗者寇!今日來時,我便與你的皇後娘娘說過,要讓她看一出痛打落水狗的好戲!”
“王爺覺得,是痛打落水狗嗎?”
沉寂半晌,袁修月俏臉瑩白,嘴角微翹,露出一縷淺笑!
不曾去看袁修月,獨孤辰冷笑著反問道:“以離帝眼下如此狼狽的模樣,娘娘難道覺得不是嗎?”
“當然不是!”
嘴角的笑,越發深了,袁修月手腕一抖,便聽鏘的一聲脆響,不等獨孤辰反應,一把薄如蟬翼的軟劍,準確無誤的橫在他的脖頸之上:“讓我說,該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袁修月的突然舉動,完全出乎獨孤辰的意料,因為他自認早已將她逼到絕路,而她,除了與他合作,再無第二條路可走!
但是,即便如此,她此刻,卻仍是將冰冷的劍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娘娘這是作甚?”
臉上的笑,終至不見,獨孤辰暗暗抬手,眸色冷酷的看著袁修月。
這世上,沒人敢拿劍指著他,可眼前這個女人,卻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別動!”
識破他的反製意圖,袁修月握著軟劍的手驀地上移,鋒利的劍刃,在獨孤辰白皙的脖頸上留下一道血痕。“我自幼跟隨兄長習武,王爺大可試試,是你的手快,還是我的劍快!”
“王爺!”
驚呼一聲,雷洛看著袁修月的眼神,颯然變冷:“放開王爺!”
“我奉勸雷大叔你也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哼哼……後果自負!”唇角的笑,溫柔似水,袁修月眸光閃動,隻看了雷洛一眼,便故意將劍刃下壓……
“袁修月!”
身形瞬時一僵,感覺到脖頸上的軟劍隨時會割破自己的喉嚨,獨孤辰呼吸微沉,急忙喚了袁修月的名字:“離帝之所以落到今日這般地步,皆是因為將自己的暗衛都派去保護另外一個女人,你以為你救了他,便能得到他的歡心嗎?別做夢了!”
袁修月哂然一笑,嘴角輕撇,她冷冷淡淡在獨孤辰耳邊說道:“我從來最恨兩種人,一種是自以為是的人,一種是逼迫我的人,恰好王爺把這兩種人都占了,比起跟你這種人合作,本宮我寧願選擇做夢!”
聞言,獨孤辰眉頭大皺:“你——”
“哈哈——獨孤辰,你聽到了嗎?她寧願做夢,也不想與你為伍!”雖身中軟筋散,渾身無力到連手中的劍都無法舉起,但看到獨孤辰被袁修月算計,南宮灝淩仍覺大快人心,忍不住大笑出聲:“嶽王啊嶽王,枉你天機算盡,卻栽在我的女人手裏!”
他此言一出,獨孤辰麵色不由一黑,袁修月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會兒,她到成他的女人了,早幹嘛去了!
冷冷的剜了他一眼,袁修月倏而抬手,啪啪兩下,封了獨孤辰上身兩道大穴!
“都別動!”
在眾人震驚之中,袁修月逼著獨孤辰轉身麵向身後的南嶽精兵,不看南宮灝淩,她直接對暗雲命令道:“還不快些扶皇上過來!”
“屬下遵命!”
暗雲應聲,上前扶著南宮灝淩站在袁修月身後。
感覺到身後的主仆二人,袁修月暗暗鬆了口氣!
再看身前,見一眾南嶽精兵虎視眈眈的直盯著自己,她心下微凜!
知身前一眾南嶽精兵素來訓練有素,隻聽獨孤辰的命令,她微動手腕,將軟劍下壓,對獨孤辰命令道:“命令他們讓開!”
聽到她命令的語氣,獨孤辰麵色泛青,對她的命令充耳不聞:“有膽量,你現在就殺了本王!”
“我還指望王爺護送我和皇上脫險,怎能舍得殺你?!”
冷笑聲中,袁修月手中軟劍輕舞,冷豔的劍光瞬間劃破獨孤辰的外衣後,深深刺進他的皮肉,在他的痛呼聲中,劍身又極快的架回他的脖子上:“本宮從不殺生,但你在本宮眼裏,根本就不算是人,別跟我比狠,否則你會巴不得自己趕緊死——命令他們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