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被餓死的
定好這件事後，薑澤回來也帶來了好消息，禦醫配出能夠抵抗這種瘟症的藥方，於是馮素順順當當的收拾了東西，在第二日跟清語萬劍一起坐上馬車。
那種紗布口罩被薑澤帶去分發之後，都得到眾多反響，用處發揮到最大。
馮素的馬車行駛到城門外陸府的馬車就在另一側等她，兩方打了招呼之後，兩輛馬車便一道往前駛去。
在路上的時候，馮素有想過淮城現在的樣子，各種破敗的，淒慘的模樣她都想象過，但等到真正到的時候，剛下馬車，麵對著城門口那些哀痛的百姓，她的心也還是不住的顫抖了。
清語從馬車裏拿了麵紗給她戴上，江芸蘭也從另一輛馬車下來，陸文賓是帶軍隊前來，所以會比她們慢一些，兩人站在城門口，看著這幅景象，眼眶都紅了。
萬劍至城門下，將侯府令牌拿出來，城門口的柵欄立馬被打開，馮素她們還是上了馬車，應該是城門口的士兵京城稟報了，馬車行到街道上，前麵淮城縣令便帶著一群人迎上來。
馮素不得不下馬車，但城內古怪，沒有百姓出入，更沒有看見什麽得了病的人，馮素還是戴著麵紗淡淡的看了眼一臉諂媚笑著的淮城縣令。
“這是……”淮城縣令看著馮素又看著萬劍。
萬劍道：“這是世子夫人。”
那人立馬道：“原來是世子妃娘娘！下官濁眼不識，還望娘娘被怪罪。”
“大人不用多禮。”馮素看了眼江芸蘭道：“這位是陸夫人，陸大人已經在路上了，很快就會到這兒，奉皇上令，前來調查瘟症的源頭。”
“源頭？這病能有什麽源頭，淮城如今瘟疫盛行，世子夫人千金貴體，萬不可在這兒多留啊，還是回去的好。”淮城縣令連忙說。
馮素皺起了眉頭：“我是千金貴體，那剛才我所看到的，那些城外的百姓呢？他們的命就不是命？！”
“程大人，你這樣算是草菅人命，現在病人都逃到京城去了，皇上下的口令，你讓我們回去？！”
程丙頓時大驚：“什麽？！他們逃到京城去了！”
“放肆！”萬劍裝腔作勢倒是一套一套的，這麽一喝，程丙果然收斂了。
馮素冷眼看著他：“程大人，我實在有一事好奇。”
“夫人請講。”程丙忙道。
馮素掃了眼空無一人的街道：“淮城還有多少人？城內沒有百姓了？”
“不是，還是有的，但大多數人都逃到鄉下去了，外麵的也不是城裏的百姓，都是鄉下來的，祁鎮的占了一大半……下官也是沒辦法，他們身上的病又沒辦法醫治，總不能放進來讓他們禍害城裏的百姓吧。”程丙苦著臉道。
馮素聽了卻絲毫不覺得同情，反而十分反感。
江芸蘭一直聽著沒說話，這時候便說了：“就算沒辦法醫治，那粥飯總是有的，你明明有辦法幫幫他們的，既不幫也不告知朝廷，知道病人自己偷偷去了京城皇上才知道，你這樣的縣令，還不如不做！”
程丙臉色一變：“夫人這是說的哪裏話，我隻要開一點城門他們就往裏衝，更別說施粥了。”
“程大人，我們行了這麽多天也累了，勞煩尋了一個地方給我們休息片刻，這些場麵話，等陸大人來了，你在同他說吧。”馮素道。
程丙眼神動了動，想說什麽，但後來是帶著馮素他們在城中的一處別院住下了。
馮素本就不願見他，到了地方就趕他走了。
江芸蘭憤憤不平道：“怎麽會這樣的父母官，百姓就讓他們在外麵等死麽！”
“若不是這樣，也不會有百姓帶著病還非要去京城，其實也是想讓皇上知道吧。”馮素歎了口氣又道：“我們沒有太多時間，待會兒吃完午膳，就到城中看看可有米鋪開著，買些米現在外麵施些粥飯吧，至於藥房，等陸文賓來了之後，讓那個程大人去想辦法弄到。”
“他會好好的去弄麽？”江芸蘭皺眉懷疑道。
馮素哼了一聲道：“現在是皇上親派了人過來，他自然是說什麽就做什麽，不然頭上那頂烏紗帽可就沒有了，說不定還有殺頭的風險。”
“這個昏官！”江芸蘭罵道。
馮素笑了下：“這樣的官實在太多了，我們這次這是恰巧遇見了，其實說到底他也就是自私為己，倒沒有像其他貪官那樣過分壓榨百姓……”
“你怎麽知道他不壓榨？”江芸蘭不解。
馮素抿唇道：“他不敢，而且要是格外壓榨城中百姓，那麽這一城的百姓就不會在察覺瘟疫之後還能逃走。”
“不過是個無用的廢物官罷了。”馮素吐槽道。
飯後馮素帶著江芸蘭在城中繞了大半圈，明明寫著米鋪的店鋪大門都緊閉著，敲門也無人回應，馮素還以為是都去鄉下避難了，結果剛走開一兩步便聽見裏麵有響聲。
萬劍動手快，直接將門踹開了。
裏麵的人嚇了一大跳，立馬叫起來：“你們！你們誰啊！”
馮素揮開門麵的灰塵，走進去：“你們店裏還有米麽？”
“沒有了！”男人立馬說。
婦人頓了頓：“你們是什麽人，破了我家的門是要賠的……”
“賠自然是會賠，但我們要買米。”馮素道。
男人皺眉揮手道：“都說沒有米了！自己吃都不夠還賣給你們！”
“當真如此？”馮素看了看空蕩蕩的鋪子，目光在地上掃了眼道：“我給你們雙倍的價錢。”
“三倍也沒有！”男人哼道。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萬劍在一旁警告道。
馮素還是揚著笑臉道：“我沒有要把你們的米光買的意思，能賣多少就賣多少，你們這兒雖然被瘟症席卷了，但相信也會很快過去的，等瘟症過去了，你們這些米打算賣給誰？瘟症城裏的米，恐怕每個一兩年沒人敢買吧。”
那對夫婦似乎被說中心事，臉色立馬沒那麽囂張了，但男人還是想堅持一下，便說道：“我們本就沒有多少米了，再說，瘟症能不能過去還不一定呢，賣給你了，我們吃什麽。”
江芸蘭勸道：“我夫君馬上就會帶軍隊趕來了，淮城的瘟症是有藥可醫治的，你們難道看不見外麵那些百姓麽？他們不因為瘟症而死，他們是被餓死的。”
“這關我們什麽事……”婦人底氣不足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