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自盡而死
張滄城拿起來細看,頓時一驚:“什麽叫,田莊地契盡歸柳氏?!”
“田莊倒不是大事,但地契,說的可是我們腳下踩著的這片地!難不成要張家的子孫都搬出去,將這宅子留給一個妾室?!屋內祠堂該當如何?!”張老爺子臉色鐵青的說。
張滄城也是被驚到了,倒不是這些東西驚到了他,而是張老太爺的心,既然寫了這份遺囑,那必然是要想到死後柳氏必將被張家人所逼,這般心思,難不成他是想逼著柳氏尋死陪葬?!
“這遺囑有誰知道?”張滄城問道。
張老爺子目光一沉:“原是沒人知道,但張家人那群狼心狗肺的東西過來,便要讀這遺囑,誰能想到遺囑上是這般寫的,還未讀,便被我拿了回來,不願讀遺囑,他們便不願走,我也不知這柳氏是什麽時候看了這遺囑,看完之後便懸梁自盡了。”
“這麽說,柳氏之死,實則是我祖父……”張滄城不敢置信的看著張老爺子。
張老爺子臉上無光,卻不能說自己父親壞話,便隻能道:“總歸,這件事說出去也是丟我們張家的臉,若是現在去讀了遺囑,那恐怕就該傳我們逼死了柳氏那種話了。”
“騎虎難下!”張滄城坐在凳子上,直歎氣:“其實沒有什麽柳氏亡魂,柳氏進張家前的戲班裏的親妹妹,世子已經抓住了那女子,那女子一口咬定她姐姐是被我們逼死的,所以才裝鬼嚇人。”
“如今,最好是實話實說了,柳氏後繼並非無人,這女子才是這宅子的主人。”張滄城站起來往外走。
張老爺子頓時怒道:“混賬!這宅子是我們的祖宅,難不成真的給一個妾室!”
“祖父遺囑是這般寫的,就算九泉之下被張家的列祖列宗怪罪,也是祖父的罪責,我們不過是遵循遺囑罷了!”張滄城冷聲道。
張老爺子撐著書桌,罵道:“就算遺囑這般寫,我們難道就背祖忘德!什麽都不管了不成?!”
“自然不能不管,但我已經決定,舉家遷去京城,祠堂在京城重修,這邊,便任由祖父糟踐吧。”張滄城拿著遺囑,邁步出門。
張老爺子這時候卻沒有話,看著兒子走出去,也無力摔坐在桌前。
馮素在門外等了許久,總算見到張滄城出來,但看他臉色似乎並不太好。
張滄城出來之後,突然向薑澤拱手拜禮道:“勞煩世子,叫那女子前來我家與我一同見張家耆老。”
“好。”薑澤愣了一下,便點頭答應。
“明日在祠堂,宣讀祖父遺囑,之後,我想著舉家遷去京城。”張滄城說道。
馮素吃了一驚:“可你們的祠堂在這兒,難道……”
“隻得重修。”張滄城苦笑了一下,又對薑澤道:“勞煩世子了。”
隨後他歎息離去,馮素和薑澤走在後麵,半天,馮素才咂嘴道:“這張滄城奇奇怪怪的。”
“他手上拿著應該是張家老太爺死前寫下的東西,這些家事我們就不要管了,今晚同那女子說了,叫她明日中午去祠堂便可。”薑澤說道。
馮素點點頭,如此看,確實是家事,他們若是插手了,倒顯得尷尬。
柳小卿原本就是為了姐姐之死才來張府胡鬧,如今薑澤同她說有了結果,她便順順當當的出現在了張家祠堂,馮素和薑澤也去了,但隻是遠遠站著,不引人注意。
張滄城先向柳小卿拜了禮,然後看著祠堂中這一群麵色鐵青卻仍然要守在張家的同族人,他心中冷笑,當眾將張老太爺的遺囑讀了出來。
眾人喧嘩,自然諸多不信,遺囑由張家耆老見過認定這確實是張老太爺的字跡,這才讓張滄城繼續說話。
張滄城將懵了的柳小卿帶到眾人麵前說道:“這就是柳氏的親妹妹,如今,張家宅院全數歸她所有,我們也將在不日搬出張家,遷去京城。”
“你們要丟下祠堂,違背祖宗不成?!”人群中一個年長的男子開口罵道。
“違背祖宗……”張滄城看著那男子道:“這是祖父的遺囑,不遵從,那便是不孝。”
“你……”
張滄城好笑道:“你這麽激動做什麽,再怎麽弄也沒有你們的一份,在我家也待了這麽多天,日日被鬼嚇得魂飛魄散,到現在還不肯走?”
眾人被他說的臉紅耳赤,卻也半天說不出話來。
柳小卿這才反應過來,抓著張滄城的袖子驚道:“你說什麽,給我宅子幹什麽?!我要問的是我姐姐……”
“柳小卿,過來。”馮素立馬開口截住了她。
柳小卿看著馮素,猶豫了下還是往她這邊走了。
馮素拉著她,避開眾人視線,在薑澤身後說道:“你待會兒再說話,關於你姐姐,等人散了,張滄城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現在在這兒鬧,對你沒好處。”
柳小卿臉色變了變道:“他突然把這個宅子給我,肯定有內情,我姐姐……”
“你姐姐的死於他們沒有關係,剛才的遺囑你也聽到了。”馮素默默歎了口氣。
張滄城將宗祠裏的人都趕走了,柳小卿突然上去抓著他的衣領,怒氣衝衝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如果按照遺囑裏所說,你姐姐的死與現在的張家人沒什麽關係,但是也與他們脫不了幹係。”薑澤目光暗了暗:“遺囑說將田莊地契都給你姐姐繼承,你姐姐擔心的是張家人,也因為知道不可繼承這才自盡而死,這樣算來,是張老太爺在逼你姐姐殉葬。”
柳小卿咬著牙,紅著眼睛看著張滄城:“為何要這麽逼她,我和姐姐從沒有打過張家錢財的主意,若是早知道這遺囑,你們去和我姐姐說了,她一定願意離開的,這樣莫名逼她去死,你們……”
“現在張家的田莊和宅子都是你的了,你姐姐這件事,已經無法挽回,你也做了錯事,不要再繼續執迷不悟,好好住著,或是賣了,也是你姐姐對你的好。”馮素看著她哭,心有不忍。
“如此鬧劇一場,雙方都沒什麽好的,我們也耽擱這這麽久,就先回去了,若去京城,到了之後隻管到侯府尋我們。”薑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