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對不起他
“你瘋了！你這還懷著孩子，孩子你不要了！”曹氏頓時紅了眼：“素兒，陽城不能去，你回京城去，我立馬叫你爹給你安排船，你回京城，去侯府跟你婆母和公爹說，他們會想辦法的，你不能就這麽去，思行都這樣了，更何況你還懷著孕！”
“娘！”馮素一瞬間沙啞了喉嚨：“我得去陽城，要是我回京城，一來一回，薑澤怎麽辦？！我不能隻顧著自己，孩子……”
她低下頭看著微微凸起的小腹：“他是我的孩子，他必須堅強。”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胡話，你肚子的孩子還沒過三個月！胎像還不穩，你這麽折騰他！你……！”曹氏捂著臉，擺了擺手：“罷了，你一向性子倔，我從來就說不動你。”
馮素拉住曹氏，低聲喚道：“娘，娘……”
“好了，好了，我去給你準備東西去。”曹氏拍了拍馮素的手背：“你就在外麵等著，不管怎麽樣，肚子裏的孩子你要好好護著！”
“女兒知道，謝謝娘……”馮素勾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曹氏再次擦了擦眼角鬆開她，往另一邊院子去。
馮素不知在外麵站了多久，清語才從屋裏出來，上前扶了她一把：“夫人，思行醒了，他說有話要跟夫人說。”
“好，我進去。”馮素點了點頭。
屋裏思行臉色還是蒼白的，但身上的血跡已經清理幹淨了，他一見到馮素便激動起來，撐起身體道：“夫人！”
“你別起來。”馮素快步走到床前。
“夫人，煩勞夫人回京城告訴侯夫人和侯爺，世子在陽城出事了，讓他們派人去陽城救援。”思行還坐了起來。
馮素轉頭看了眼張景問道：“他身上的傷怎麽樣了？”
“幾處外傷，傷口較深，另外他來回奔波，傷口潰爛發炎，之後必須要靜養一段時間。”張景說的。
“好，多謝，心漣在外麵，你帶她一起去配藥吧。”馮素對張景微微點了點頭。
張景知道他們有話要說，便也跟著點了頭，拿著要想出去了。
馮素這才回頭看向思行，說的：“你跟我說實話，薑澤怎麽樣了？”
思行，臉色更加白了，他皺眉道：“我跟世子分開了，是萬劍跟著，具體怎麽樣了我不知道，但像是失蹤了，我被趙段立的人圍殺，逃出來之後，在那片樹林找了一圈，沒看見世子，柳大人說他會繼續尋找，讓我回來帶夫人一起回京城。”
“回京城。”馮素冷笑了一下：“你明知道一來一回會耽誤時間，我怎麽回京城。”
“夫人。”思行哽了一下，沒說出話。
“好了，不用說了，你要是真的想救薑澤，就聽我的。”
思行一愣，抬頭看著馮素。
馮素吸了口氣，目光鎮定道：“你在這兒養幾天，然後坐船回京城告訴侯夫人和侯爺，我去陽城找薑澤。”
“不可！”思行和清語同時開口。
“不用說了，我心意已決，要麽聽我的，要不麽你們不聽，我自己去。”馮素道。
清語扶著馮素勸道：“夫人擔心世子，奴婢知道，這樣吧，夫人跟著思行回京城，奴婢去陽城找世子好不好？夫人這還懷著小世子，萬一出點什麽事，夫人忍心失去這個孩子麽？”
思行目光也變了，立馬阻止馮素道：“現在陽城就在趙段立手下，夫人不能去！”
“趙段立沒見過我，也沒見過清語，我們裝成普通婦人就行了。”
清語愣了一下還是擔心道：“可是孩子……”
“他是我的孩子，我會護好他，要是真的護不住了……”馮素哽了一下：“是我對不起他。”
“夫人……”清語抱住了馮素。
馮素在她懷裏歎了口氣，隨後再次抬頭對思行道：“你在這讓養兩天，我會安排好船隻送你回京城。”
“我沒事，我可以跟夫人一起去陽城。”思行說著便要從床上下來。
清語連忙攔住了他：“好了別逞強了，你身上有多少傷我會不知道？！好好待著吧，盡快回京城才是要事。”
思行懊惱的垂下頭：“對不起夫人。”
“跟我說什麽對不起，好了你好好躺著，待會兒心漪回送些粥來，你喝之後就休息吧，我們出去準備些東西。”
“是。”
出了屋子，馮素突然像是泄了力氣般癱坐在長廊邊上。
“夫人……”清語皺著眉頭，覺得這一刻的馮素格外脆弱，想要去抱一抱她。
但馮素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道：“薑澤那麽厲害，不會有事的，對吧。”
清語迎向她的眸子，肯定的點了點頭：“不會有事。”
心漣將馬車找來，還特意雇了一個馬車夫，香茗一直在富春樓忙活，馮素沒打算帶她一起走，隻囑咐曹氏讓香茗跟思行一起回京城，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馮素沒有多留，帶上曹氏清理好的行李，便上了馬車。
馮素隻和清語兩個人去了，出發的時候已經是傍晚，馬車在夜色漸深的路上行駛，馮素扶著車窗，一手放在小腹上，慢慢的撫摸著。
“夫人，吃些東西，別餓著孩子。”清語從曹氏遞過來的包袱裏翻出點心和水，遞給馮素。
馮素點了點頭，接過點心慢慢的吃。
“夫人放心，趕一夜的路，明天一早肯定能到陽城的。”清語說道。
馮素眸子動了動，突然開口道：“思行說薑澤失蹤的地方是陽城外的樹林，我們別直接到陽城，讓馬車在陽城外停下，我們下車。”
“夫人是想去樹林那邊看看？”
“不能去。”馮素垂下眼簾：“那邊出了事，趙段立不會就這麽不管了，恐怕會派人在那邊盯著。”
“夫人的意思是？”
“薑澤出事，趙段立一定會注意京城侯府的動靜，我們這邊他不會想到的，所以更加不能打草驚蛇，這是我們的優勢。”馮素往外看了眼：“悄悄進城，先弄清楚陽城的情況。”
清語突然想到了個人，便問：“夫人，要去找柳大人麽？”
“柳睿。”馮素目光一深：“不去找他，這次要是算錯了，他要是跟趙段立的一夥的，我們就什麽都做不了了。”
清語點了點頭。
馬車急行，馮素在車上一夜未眠，肚子裏孩子倒是沒有什麽動靜，但她怕傷到孩子，已經在座位底下鋪了三層厚絨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