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心裏煩躁
他疼的“嗷”的一叫喚,朱氏忙上去扶他,轉頭對馮素道:“你是貴人了,但我們好歹是你的長輩,都這麽來求你了,你不但不好好應著,還讓你身邊的婢女對我們又動刀又動手的。怎麽,是覺得自己如今飛上枝頭,我們高攀不起是不是,你別忘了,麻雀終究是麻雀,就算一次飛得高了,也得掉下來!”
馮素不由問道:“若是我本就不是麻雀呢?大伯母說話實在好笑的很。”
她扶了扶耳邊的亂發繼續道:“大伯母盡管說去,再怎麽說也是你們先不認我們二房的,怎麽說也是我們有理,再說了我一個內宅婦人,可沒辦法讓你們那個目中無人的兒子當上什麽官,就算芝麻小官他都不配。”
“你——!!你別得意的太早了!”朱氏氣的沒辦法,偏偏清語站在那兒,就算她再生氣也不敢多做什麽。
馮素晃了晃腦袋道:“大伯母,我可從來沒得意過,倒是你們新娶的兒媳應該很稱心意吧,能被大伯母看上的,也並非等閑之輩了。”
“好,好你個馮素啊,你等著……你等著……”馮老大被踢得地方疼的直不起來腰,便弓著身體,指著馮素嘴裏說個不停。
“夫人,要不要清理掉?”清語皺了皺眉,低聲問道。
馮素搖了搖頭:“好歹是親戚不能做絕了……”
她靜靜的看著馮老大和朱氏踉踉蹌蹌的背影,緩聲問道:“聽說祖父最近幾日身子不好,想必是藥沒吃好,以後每月我都得派人去給祖父看看了,順便將每月的贍養費親手交給祖父。”
兩人的腳步立馬就停住了,回過頭來瞪著馮素,那樣子恨不得立馬撲上來。
清語手中的短劍動了動,目光清冷的滑過兩人。
馮老大沒想到來一趟偷雞不成蝕把米,也不敢在多留了,甩開朱氏,捂著肚子上的傷,怒氣衝衝的走出門去。
馮素看著他們走了,這才邁開步子,往後院走,她心情還算平緩,畢竟這些人有多不要臉,在早些年她便見識過了,如今也算不得什麽。
“夫人,那些人會不會因此記恨夫人,現在我們在省城,若是他們動了壞心思,夫人這身懷六甲,實在不易冒險。”清語跟在身邊低聲問道。
馮素抬起眸子,無意的在院子了掃了一圈,然後語氣淡淡的說道:“他們不敢,他們要是真做了,那就是愚蠢至極了。”
“是。”清語想了想,便也放下心來。
馮素在家裏安心養了半個月的胎,薑澤便傳了信回來,信裏說一切都好。
她也放下了心,喝了半個月的安胎藥,張景也說胎像穩妥多了,她這才敢活動,不過還不好坐馬車,便將去子陽鎮的事又往後延了延。
陽城!
薑澤和柳睿對坐在一家客棧的二樓廂房裏,無言片刻,思行推門進來,關上門之後低聲道:“萬劍已經放出消息,相信他們會有所行動的。”
“趙段立狡猾奸詐,看這幾次接觸就知道了,今晚的事,世子有多少信心?”柳睿問道。
“總不能這樣一直拖著,我們早就在趙段立的監視之下了,繼續這樣,隻會越來越被動。”薑澤看了眼柳睿道:“你今晚就不用去。”
“世子這是什麽意思?”柳睿眸色一深,臉色倒是不變,還是冷冷淡淡的沒什麽情緒。
“柳公子不要多想,今晚確實是比較凶險,您不會刀劍,去了,我們也騰不出手來保護您,所以柳公子還是留在這兒比較好。”思行拱手道。
柳睿嗤笑一聲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去添亂了,祝世子馬到成功。”
“有功也是你我的功,放心,我不會搶你的功勞的。”薑澤抬起手指在桌麵上敲了敲,起身同思行一起離開。
柳睿在位子上坐了會兒,也站起身,門外站著一人,是他的心腹長青。
“大皇子那邊可有動靜?”柳睿退後,讓長青進來。
長青側身關好門,低聲道:“大皇子沒動靜,但三皇子那邊有話要傳過來。”
“三皇子一向以穩重聞名,這次是坐不住了,趙段立明麵上是大皇子的人,實則真正的主子是三皇子,大皇子愚昧無知,聽著身邊一個宦官的,動了江南的稅收,這樣的人,怎麽可能降得住趙段立。”柳睿眯了眯眼,走到窗前,低頭看著樓下走出去的薑澤。
“大人這次不打算做什麽麽?”長青問道。
柳睿輕笑了下:“薑澤這個人,靈活多變,下手也快,我們不必跟他爭,不過今晚的事,算是引狼入室,也就他能在其中攪和一頓了,我們等著吧。”
“對了,我讓你安頓的百姓可安頓好了?”柳睿轉頭問道。
長青點了點頭,他垂下眼簾,心裏複雜的很,有時候他都會不太懂自己跟著的這個人。
明明是跟著三皇子那樣陰騭的人,但心裏卻還裝著百姓,可既然裝著百姓,又為何要跟隨三皇子?!
“安頓好他們,別讓三皇子發現了。”
“大人,趙段立是三皇子的人,三皇子必定不會讓他出事,若是這次世子得手了,三皇子必定會怪罪到大人身上……”長青猶豫了下,道:“大人要不要主動聯係一下三皇子?”
“三皇子派來的人是薑澤處理掉的,那人沒了,他也就知道我身不由己,若是還想要我幫著他,就不會因為趙段立怪罪於我,畢竟丟了一個不能再丟一個不是,三皇子那樣的精明的人,不會做損害自己利益的事。”柳睿說的輕飄飄,但目光卻漸漸變得深沉。
馮素的肚子有了月份,便慢慢的沉了,她也不愛動,常常在房間榻上一睡就是一下午,外麵天氣漸漸炎熱起來,睡在房間裏都聽得見蟬鳴,香茗時不時就拿個扇子她在旁邊幫著扇風,不過扇出來的風還是熱的。
馮素熱出了一身汗,其實也沒那麽熱,後院都有大樹,避開了陽光直射,還算陰涼的,但她從懷了孕之後便格外怕熱,衣服已經是穿的最薄的了,但抵不過她心裏燥熱,原本還愛睡著,現在坐都坐不住了。
她自己拿著一把團扇,一陣陣的給自己扇風,不時便嘖一聲:“這也太熱了。”
清語忍不住拿過她的扇子和香茗一起給她扇著說道:“夫人這哪裏是身體熱,是心裏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