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他還是他
薑澤跟著低頭聞了聞問，味道確實有些衝，便將馮素推的遠些，說道：“別碰我了，待會兒染你一身的味兒。”
“不嫌棄你。”馮素說著，挽著他的胳膊不放。
薑澤抬頭看向柳睿，臉上溫和的笑容散去，浮上冰冷的氣息：“柳大人沒事吧？”
“謝世子關心，臣並無大礙。”
馮素垂下眸子，餘光看著柳睿臉上深沉的神色不由升起一股失望之情。
船尾的清理工作很快便結束了，隻是隱隱約約有血腥味傳出來，馮素拉著薑澤去洗澡換衣服，一通折騰下來，天色都有些透亮了。
一晚上沒睡，馮素也沒覺得困，倒是晚上這麽刺激的刀光劍影讓她的心都亢奮起來了。
“薑澤，你說我要不要用個什麽東西防身？”馮素躺在薑澤懷裏，仰著頭看著他。
薑澤正困頓，在她頭頂蹭了蹭道：“你要是想要，我給你準備一把短刀放在身邊帶著吧，想學的話，一些用刀的技巧我也可以教給你……”
“其實不用那麽麻煩，你夫君在你身邊呢，你怕什麽。”
馮素在他懷裏翻了個身想了好一會兒問道：“皇上知道柳睿是大皇子那一派的麽？”
“或許吧。”薑澤摸了摸她睜著的眼睛，用手給她捂上：“想那麽多幹什麽？睡覺吧，他不足為懼。”
馮素抿了抿唇，乖乖的躺在他懷裏沒再說話了，但實際，若是所柳睿這個人，與他為敵不如與他為友，之前薑澤說那些話她還一直不相信，現在看來，柳睿確實是因為自己才會一直與薑澤不和的，這是個心結，得解開不然他便是薑澤朝堂上最大的敵手。
馮素呼了口氣，默默閉上眼睛養神。
天色還蒙蒙亮，柳睿坐在船艙裏，目光黑的像夜色中的河水，麵前站著的護衛弓著腰，臉色難看。
半晌柳睿開口道：“這就是你說的機會？大皇子讓你到我身邊是做個廢物的不成？”
“屬下無能，低估了他們。”那護衛臉色越發難看。
“你有沒有能力，我不知道，但等那個被抓的人吐出東西了，你跑不掉我也跑不掉。”柳睿抬頭冷冷的看了眼那人。
那護衛似明白了什麽，像柳睿拱了拱手之後，便弓著腰退了下去。
正午十分，船上再次熱鬧起來，馮素被吵醒的時候，清語正拿著衣裳進來，她坐起來，看著旁邊空著的床榻問道：“世子呢？在船頭麽？”
“今日上午那個被抓的江匪被放出來了，柳大人身邊的一個護衛第一個發現，兩人都中劍落水了，世子去處理了。”清語邊說邊把馮素的衣服一件件遞上去。
香茗則端著兩碟子點心進來，說道：“夫人現在是越發能睡了，一覺到大中午，都不餓麽？”
馮素嗤笑了一聲：“船上坐著也是無聊，不睡覺幹什麽？”
香茗抿著唇笑，將糕點放下後過來幫清語一起給馮素整理衣服。
“是是是，夫人說什麽都有理。”
清語笑了一聲，從身後拿出一把銀色的短柄匕首遞給馮素道：“這是世子叫奴婢轉交給夫人的，算是這邊最小的武器了，夫人可以當做裝飾掛在腰帶上，別人也看不出來，裏麵的刀片薄如蟬翼，十分難得，不過也很鋒利，若是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往脖子一割，那人就活不了了。”
“這麽厲害。”馮素欣喜的接過來，打開對著光細細的看了好一會兒感歎道：“確實是薄如蟬翼啊，做這個武器的工匠手藝也太好了吧。”
“這是世子做的。”清語笑道。
“薑澤做的？！”馮素驚訝道。
清語小心的幫她將刀片收起來，然後用一根絲帶仔細係在腰上道：“世子之前在軍營最喜歡做這些稀奇古怪的刀具了，這些平時都放在萬劍哪裏保管，夫人說想要，世子便讓萬劍拿了個最精巧的。”
短匕首外被一層鏤空花紋包裹著，係在腰上猶如女兒家的裝點首飾確實漂亮。
馮素滿意的拍了拍，隨後坐在窗前的小桌子上吃糕點，順便問了一句：“薑澤吃了麽？”
香茗道：“世子起得比夫人早，在夫人還睡得香的時候便吃過了。”
“嘖，聽你這語氣，是格外嫌棄你家夫人我了？”馮素咂嘴打趣道。
香茗和清語捂嘴一笑道：“奴婢們哪敢嫌棄呀，隻希望世子不要嫌棄才是。”
馮素哼了一聲，將桌上的糕點吃了一半，便拍了拍手道：“走吧，出去看看，今日又是個好太陽。”
外麵薑澤和柳睿看著撈上來的兩具屍體相視無言，馮素一出來突然看見地上的兩具白布蓋著的屍體不由腳下一軟，默默往後退了兩步。
薑澤餘光瞥到她，連忙上前捂住了她的眼睛，責怪的看向清語道：“不知道外麵有這個麽，怎麽讓她出來了。”
“奴婢沒想到，是奴婢的過失。”清語連忙扶了馮素要往船艙裏走。
馮素卻不動了，她搖了搖頭，道：“沒事，我就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不能慣著自己不是。”
她細軟的睫毛在薑澤手心眨了眨，伸手將他的手移了下來，問道：“那邊有一個是柳大人的護衛？”
“嗯。”提到這個薑澤的臉色便更加冷厲了。
柳睿默默的站在一邊，什麽都不說，表情冷淡的似乎躺在地上的不是他手下的人。
薑澤揮了揮手，萬劍便讓了人將兩具屍體運下了船，到岸邊埋了。
“柳大人好心計。”薑澤突然轉身對柳睿冷笑了一聲。
柳睿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馮素身上道：“這樣不是更好麽，這一趟出來，身邊跟著一個宮裏的人，不管是世子還是我，想必都是不舒服的。”
馮素聽了這話，立刻明白過來，那死掉的護衛大概是宮裏大皇子派來的，而柳睿做了這件事，也是間接說明，他並沒有完全傾向大皇子，他還是他。
“夫人，讓你受驚了。”柳睿突然對馮素拱了拱手。
馮素看了他一會兒，轉頭對上薑澤的眼睛，薑澤挑了挑眉頭道：“柳大人，這些事與你無關何必說這話。”
柳睿目光裏閃過一絲不甘，隨後垂下頭道：“不管怎麽樣，我都希望夫人能好好的。”
“這個不用柳大人費心了。”薑澤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