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趙氏之心
“你若是不願意，做個通房也可，讓她跟著你，總比跟著我這個老婦人好。”趙氏不等馮素開口，便將路堵死了，若是馮素還說不願意，怕是得落一個善妒的名聲了。
馮素愣了好幾秒，就知道這人在這兒等著呢，她看向黃冰言問道：“不知母親是怎麽個意思？”
黃冰言端起茶盞，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沒回答馮素而是看向站在中間的女子問道：“你是江北哪兒人，父親是誰？說是小官家的，又怎麽會流落至此？”
她一連提了幾個問題，女子不慌不忙的回答道：“回侯夫人，小女姓徐，父親是江北府衙縣令徐廣才，一年前江北發了大水，小女父親在治水時被洪水卷走，逃難時又與母親走散，幸得夫人相救，這才能逃過一劫。”
“縣令……”黃冰言垂下眼簾道：“確實是個小官。”
說完她看向馮素，眼裏明顯煩躁了一下，說道：“也算是個幹淨清白的人家。”
馮素兩次去江北，卻沒有聽說過哪個官被江水卷走過，這個徐芝煙實在可疑，而黃冰言這樣子，似乎也像收了她，馮素本來還有些感動的心立馬就冷了，
她瞥了眼徐芝煙，淡淡的開口：“二嬸嬸，我與薑澤不過新婚一個月，這時候就尋了女子來，素兒心裏實在不好受……”
趙氏輕輕哼了一聲，笑道：“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更何況薑澤是世子，更加與旁人不同，不過侄媳婦說的也對，你們新婚，我這時候讓芝煙過去確實是急了些，這樣吧，你先帶了芝煙回去，讓她做個婢女服侍你們，若是做得好，再抬為妾室如何？”
趙氏手段倒是毒辣，馮素垂眸輕笑了下，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將心裏的煩躁之意壓下去，然後勾唇笑道：“這芝煙姑娘是個官家女子，若是做婢女豈不是委屈了她，二嬸嬸何不找個好人家給她，這樣才符合身份不是。”
“身份？這侯府本就沒有身份一說，侄媳婦進門之前不也隻是個農家女子？現在在侯府還不是將世子妃這個位置坐的穩穩的。”趙氏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馮素淡淡的看了眼黃冰言，果然見她臉色難看了些，她收了笑容直言道：“二嬸嬸說的是，不過素兒是皇上賜婚來的，如今新婚沒有一個月就給丈夫納妾，這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我，生不出孩子？”
“瞎說什麽？！”黃冰言皺起眉頭。
“媳婦失言了，母親別生氣，但這妾室一進門，消息就不好控製了。”馮素歎了口氣，繼續喝茶。
黃冰言自然不想損了侯府顏麵，便道：“新婚一月確實不適合娶妾，這件事就作罷吧。”
“嫂子何必將話說死了，這薑澤新婚，這時候讓他娶妾他定然也是不願意的，所以隻叫侄媳婦將人帶了回去，做一個婢女通房便可了，以後要不要留下做妾，自然是由他們夫妻做主。”趙氏笑道。
馮素見她糾纏不休，不由有些不耐煩，不過臉上還是掛著笑：“二嬸嬸，素兒實在不忍心這麽通透的姑娘做奴婢，還是算了吧。”
“芝煙願意……”徐芝煙突然出聲，然後跪在馮素麵前道：“請世子妃收留奴婢。”
她一聲奴婢便是逼著馮素收了她，馮素抿了抿唇，靜靜的看著她問道：“外麵那麽多好人家，就算在侯府做奴婢，你也不一定能做妾，這樣你也願意？”
“是，奴婢願意。”徐芝煙叩拜道。
馮素沒話說，黃冰言見此便道：“既然她本人願意，你便帶回去吧，也是你二嬸嬸一番好意，幾次三番的推拒下去，你二嬸嬸怕是要生氣了。”
“是啊，就一個奴婢，帶了回去罷了。”趙氏跟著說。
馮素揚唇起身笑道：“既然母親和二嬸嬸都這麽說了，素兒再說什麽也不太好，那你便跟我回儀祥院伺候吧，不過芝煙這個名字太過正式，不如就改名叫雲煙吧，雲煙嫋嫋，也是是符合你的樣貌了。”
徐芝煙臉色漸漸變白，半天沒回話，既然是官家小姐，若是隨主人改了名字，那就真的是奴婢了。
“怎麽了？不願意？”馮素笑問道。
“雲煙，世子妃在問話，怎麽不回答？！”清語開口提醒道。
徐芝煙身子抖了抖，這才啞著嗓子道：“多謝世子妃賜名。”
“嗯，喜歡就好。”馮素好不吝嗇她的笑容。
這次在，趙氏就算把人送出去了，臉色也沒多好看，馮素沒再多留，向黃冰言福了福身道：“兒媳身子有些疲憊，便回去了。”
“回去吧。”黃冰言也不多為難，放了她回去。
馮素又向趙氏福了福身，便帶著清語和徐芝煙回去了。
徐芝煙一路上也不說話，馮素也不多問什麽，到了儀祥院，便跟清語道：“雲煙既然到了這兒，就是跟你一樣的了，找一套婢女衣服給她，再給她安排個住處，這是二嬸嬸送來的人，別怠慢了。”
“是。”清語福了福身。
香茗從屋裏出來，手裏拿著個雞毛毯子，看著馮素後麵的徐芝煙咂舌：“這是哪位啊？”
“是二夫人送來俯視世子妃的婢女，叫雲煙。”清語介紹道。
徐芝煙臉上一陣發白，隻聽香茗輕聲抱怨道：“這院子裏的丫鬟夠多了呀，再來都管不住了……”
“清語去安排吧，今日雲煙剛來就不用出來伺候了，休息一日吧。”馮素看向徐芝煙笑了笑。
她算是想起來了這人是誰了，原是江北知府李行軍的女兒李芝煙，那時她雖薑澤一起去江北見過一次，李行軍夫人行徐，難怪她說自己叫徐芝煙。
李府被抄家，這李芝煙必定是逃出來之後被趙氏找到的，李府因為薑澤出的事，這樣的人送過來，趙氏之心也算是路人皆知了！
馮素靜靜的看著李芝煙的背影，神色微微變了變，香茗走上前輕聲問道：“夫人，這人是不是老夫人塞過來勾引世子的啊？”
“是啊，不過不是老夫人塞過來的，是二夫人塞過來的。”馮素轉頭看著香茗道：“這人得好好看著，你注意些，平日裏有什麽動靜都來報給我。”
“奴婢明白，隻是夫人不打算將她弄走麽？”香茗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