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穿上嫁衣
馮素大概猜到她的身份，但還是驚於她的樣子，愣了愣之後才開口道：“夫人。”
黃冰言慢慢的將手上的步驟進行完，讓馮素在那兒站了好一會兒才說：“過來說話。”
馮素垂眸走過去，在她麵前站定。
“怎麽不坐？”黃冰言抬起頭，盯著馮素眼也不眨。
“夫人沒說坐，馮素要是坐了豈不是目無尊長。”馮素故意把過錯說的大些。
黃冰言一直盯著她，目光複雜，最後落下一句：“坐吧，我有話跟你說。”
馮素這才坐下，與黃冰言對視著：“我知道夫人對這門婚事不滿，今日過來，不管夫人問什麽，馮素都會如實說的。”
“問什麽……”黃冰言冷笑了一聲說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還問什麽？那些肮髒事，你也好意思的說？”
馮素挑了挑眉：“肮髒事？不知道夫人說的是什麽事？”
“怎麽？想在我這兒裝清純？馮素，你確實會賺錢，但出身低就是出身低，如今能嫁給薑澤，手腕怕是不少。”黃冰言抬手繼續做茶。
馮素聽她這麽說反倒笑了：“夫人繆讚了，我不會什麽手腕，所做的一切都是和薑澤一起的。”
“你……”黃冰言猛地將手上的茶盞放在桌上，抬眼看著馮素，掩飾不住的怒氣，不過她很快就平靜下來，冷言道：“如今是皇上賜婚，我是沒什麽辦法了，但就憑你的那些事，你就不配進我們薑家的門。現在是僥幸，你也別太高興了，薑澤的妻子你占了，但他身邊不會少女人，深門大院的日子，不是那麽好熬的，我勸你，最好自己知難而退。”
“夫人說笑了，如今皇上賜婚，若是我悔婚了，豈不是抗旨不尊，那是要殺頭的大罪，馮素不敢。”
黃冰言將泡好的茶推到馮素麵前：“你要是有這個覺悟，我可以保你不死。”
“馮素愚鈍，沒有這個覺悟。”馮素勾唇，端起茶飲了一口，放下後笑道：“夫人泡的茶手藝真好……”
黃冰言抿著嘴，盯著她半天不說話。
馮素抬頭與她對視著，隨即垂下眼簾真心道：“其實我沒想過這個縣主的封號，也沒想過嫁進侯府，隻是我喜歡人恰好是您兒子。我舍不下薑澤，所以才願意為之努力，現在的身份都是我掙來的，我知道我出身卑微，但誰規定出身就要決定一個人的一生？夫人，若是您是我，您甘願臣服命運，明明有喜歡的人，真心相愛的人，就這麽看著他遠去麽？”
“沒有這種如果，我出生便是黃府小姐，與你沒什麽好比的。”黃冰言撇開眼說道。
馮素無奈一笑，這些都是思想他們這個時代是不會知道的，就算她再怎麽說，出生就像是一個鴻溝，越不過去。
“我今日來見你，不是聽你說這些廢話的，馮素，你要明白自己是什麽樣的人，就算是爬上了枝頭，要是不抓緊，掉下來了，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馮素承認黃冰言說的很嚇人，在最開始的時候，她心裏也有過動搖，若是這些話，黃冰言在三年前跟馮素說，那她還有可能跟薑澤保持距離。但現在不一樣了，馮素心裏裝著的人唯有薑澤，她不會因為所謂的不知未來，而放棄她愛的人。
黃冰言見馮素的表情絲毫沒有鬆動，便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自作孽不可活，你既然不願意聽得我的話，我們也什麽好說的了，過兩日就是大婚，你盡管高興去。”
馮素想了想，還是跟著站起來福了福身：“不管怎麽樣，馮素還是多謝夫人直言相告。”
黃冰言冷著眼，盯著她半天，而馮素不卑不亢，站的筆直與她對視，最終，黃冰言先哼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馮素默默在原地站了會兒，這樣的關係要怎麽緩和好？恐怕嫁過去之後，有的折騰呢。
馮素滿懷心事的回了郡王府，連清語和香茗買的糕點都沒吃兩口，而胡氏卻已經張羅她試婚服了，這婚服是按照大半個月前薑澤過來說的尺寸做的，長擺拖地，上麵綴滿了細小的珍珠，光拿起來便要兩個人一起合力。
馮素看著不由吸了口氣道：“這要是穿在我身上，豈不是猶如負重前行？！”
“不重的，就是比較繁複，婚服都是這樣，還有鳳冠在那兒，待會你穿了婚服，我們在試試頭冠合不合適？”胡氏似乎對這些東西特別感興趣，折騰來折騰去也不嫌累。
婚服繁瑣，但確實好看的很，兩個寬袖由金絲線收邊，上麵繡著鴛鴦圖，針腳細密，一絲不多，一線不餘。
大紅的衣衫貼著腰線順下來，珠鏈係在腰間，垂擺不定，馮素由清語和香茗幫著換上嫁衣，目光觸及麵前銅鏡裏的嬌俏女子，馮素不由一愣，被紅色的嫁衣襯得，她整個人都潤潤的，光彩亮麗，即便沒有過多的著裝，但依舊明豔照人。
原來結婚時是一個人最美的時候，這句話真沒說錯，因為心情開朗，所以氣色格外的好，馮素盯著銅鏡看了好一會兒，慢慢的勾唇笑了。
接下來一係列準備婚嫁的事宜，胡氏對婚服十分滿意，馮素試過後她又找了幾個人連夜趕工，改了幾個針腳，與大婚當日才完工。
馮素坐在銅鏡前，看著一群嬤嬤在自己頭上各種插步搖金釵，最後加上鳳冠，鳳冠上珍珠翡翠不少，立馬壓得馮素縮了縮脖子。
旁邊的老嬤嬤連忙說：“縣主別動啊，還沒固定好，待會兒砸下來就不好了。”
“太重了……”馮素僵著脖子，皺著眉往上看了眼垂在自己麵前的珠鏈。
“不重的，這已經王妃選的最輕的鳳冠了。”兩個嬤嬤一起扶著，然後用金釵固定好。
“縣主還沒好麽？嫁衣送來了，看著比上次要精致多了。”香茗和清語帶著嫁衣進來。
“好了，可以動了，縣主放鬆些，不會掉的。”嬤嬤們看她僵硬的樣子，不由都笑起來。
胡氏隨後進來，上前摸了摸馮素的脖子道：“鳳冠是重些，但這是好兆頭，忍忍便過去了。”
馮素點了點頭，放鬆之後，便覺得沒那麽重了。
好不容易穿上嫁衣，遠遠的便聽見前廳傳來鞭炮聲，人群哄鬧，似乎是迎親的轎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