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有心無力
城官徐章進帶著其夫人金氏直奔馮素家，馬車停在門口，他倒是沒有像其他上門拜訪的人一樣帶了許多金銀來，手中兩份賀禮便齊全了。
馮素暗自留意了一下徐章進，發覺他並不是那般細心的人物，反觀他夫人，做事卻是周全，如此看來這件事也是金氏做的主意了。
金氏進門之後，先對馮素行了個禮，隨後拉著徐章進將禮品奉上，徐章進看上去高興得很，放下禮品後忙說：“縣主是有福之人，前途無量啊！”
馮素笑了笑，道：“徐大人請坐。”
馮老二和曹氏退到後院，馮素便和萬劍在前廳接待，金氏坐下後便開口道：“縣主新得了封號，又被皇上賜婚給了永嘉侯世子，日後確實是前途無量，我們今日來，也是有事要與縣主商量的。”
“夫人請說，我本就是鄉野之女，被封縣主是皇上恩典，還有許多不懂的事也要請教夫人呢。”馮素客氣道。
徐章進聽了這話，便笑了，說道：“縣主客氣了，得皇上賞識是縣主自己本事，不過既然得了封號地位，縣主便要進京謝恩才是。但看縣主的情況，半月後便要與永嘉侯世子完婚了，世子提親，不知縣主打算如何接待啊？”
馮素微微垂下眸子，便也知道了徐章進的意思，馮老二夫妻是尋常百姓，接待之處必定禮儀不足，到時候引別人笑話，他是想代替馮老二夫妻接待薑澤，如此還可以在這件事上邀到一份功勞。
金氏見馮素猶豫便道：“縣主是孝順的孩子，但今時不同往日，若是縣主就這樣接了世子，外人定是會笑話縣主的出身的，縣主要嫁進永嘉侯府，侯府裏都是些眼高於頂的人，倒時候就要吃苦頭了。”
“但自己飛黃騰達便嫌棄父母，這事也不是什麽值得誇耀的。”馮素開口道。
金氏抿嘴，看著徐章進挑了挑眉。
徐章進便道：“縣主的話有理，如今嶺北郡王認了縣主為義女，想來縣主也是不願意這樣的，我們隻是一提，縣主既然不願，便不好勉強了。”
“多謝徐大人和夫人的美意。”馮素笑了笑。
徐章進繼續說：“我們早就聽說了縣主之前的事，知道縣主心腸軟，定然不願意，所以，現有一法，縣主可原因一聽？”
馮素抬頭看了眼萬劍，萬劍是接到薑澤吩咐的，薑澤也早就預料到了會有人上門，見萬劍點頭，馮素才說：“大人隻管說。”
“縣主的父母對這些禮儀不太了解，不如禮儀這邊，我們派人來處理，接待還是由您父母親自來，如何？”
“這樣，不是要麻煩大人了。”
“世子有言，若是大人願意幫縣主排憂，世子定會記著這一份心意的。”萬劍適時的開了口。
“這位是？”金氏愣愣的問。
萬劍拱手：“微臣奉職與世子手下。”
“原來如此，看來世子對縣主是真心喜愛，當真是難得的天賜良緣。”金氏立馬說：“世子都開了口，我們定然不負世子和縣主。”
“多謝了。”馮素站起來說道。
送走了徐章進夫婦，馮素關上門呼了口氣。
“世子早就料到縣主會如此，前幾日便派清語從京城來了，算時間大概明日也要到了，清語熟知禮儀，到時候會教給縣主的。”萬劍寬慰道。
馮素笑著看他：“別人這麽叫就算了，你怎麽也這麽叫？”
“縣主就是縣主，不可叫錯。”萬劍緩聲說道。
馮素愣了片刻，點了點頭道：“是，確實不能叫錯了。”
馮素暗淡了眉眼，轉身往內院走去，萬劍難得的歎了口氣，看著她的背影沉思，香茗三人這才從廚房出來，香茗奇怪的問道：“姑娘當了縣主，怎麽還不開心了呢？”
“是啊，我那日看姑娘談成一筆大生意的時候，笑的可比這時候開心得多。”心漪跟著說。
萬劍搖了搖頭道：“若不是要嫁世子，縣主這個封號想必姑娘是不想要的。”
“為何？”心漪不解。
“你以為做了縣主就是好事了？以後去了京城，遇到的達官貴人多著呢，咱們姑娘是小地方出來縣主，恐怕要受人欺負了。”心漣敲了敲心漪的頭。
“姑娘才不會白白受別人欺負呢！”心漪反駁。
“世子會護著縣主，以後你們也要稱縣主才好，免得別外人聽見，要笑話的。”
香茗點了點頭道：“是這個理，我去看看姑娘，忙了一天，也該吃飯了，心漣心漪，去後院叫了老爺夫人出來吃晚飯吧。”
心漣心漪忙應了去了。
香茗還是了解馮素，沒去房間找她，而是去了別院的小長廊裏，馮素果然一個人坐在那兒發呆，香茗輕輕笑了笑道：“縣主坐在這兒幹什麽呢，雖說現在天氣好，但入了夜還是冷的。”
“香茗，來坐。”馮素拍了拍身邊的長椅。
“姑娘這是不高興了？”香茗歪著頭去瞧了瞧馮素的臉。
馮素這才露出笑容：“還是姑娘聽著順耳，不會不高興，隻是有點感慨罷了，以後這樣任性的時光便沒有了，香茗你可願意跟著我一起入京？”
香茗愣了愣說道：“姑娘去哪兒我便去哪兒，怎麽會不願意？”
“我怕委屈你了。”馮素歎了口氣。
“姑娘說什麽呢，姑娘的日後前程似錦，世子這般愛護姑娘，難道姑娘不願意為了他舍棄這一時的自由麽？”香茗道。
馮素靠在欄杆上，長長的舒了口氣：“願意啊，所以趁著現在多呼吸一些新鮮的空氣。”
“還有一件事，姑娘即將去京城，此次一去，怕是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了，秦昭秦暮，姑娘打算怎麽辦？”
馮素皺眉想了想道：“自然是留在這兒好好讀書，秦昭年紀大些，過兩年便可考秀才了，我看他讀書刻苦，定是能考上的，讓他們好好讀書，以後靠自己到京城為官。”
“那姑娘身邊就沒有能幫著做事的人了。”香茗提醒道：“等去了京城，萬劍必定是要回到世子身邊的，世子雖然愛護姑娘，但姑娘身邊沒幾個能辦事的，到時候侯府那些個烏七八糟的事纏上來，姑娘就算有心也無力了。”
“你懂的倒是多啊。”馮素笑道。
“奴婢是特意了解的。”香茗也笑了。